“好,蓮火,你可以帶著陳梟走了。”沐沁林說道,“古色花,你也可以帶著萬花樓的人和高萍伶這賤人離開了,不過……夏景衣得留下來。”


    “為何?”夏景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問道。


    “讓天下各路英雄來評評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民間都這樣說。她夏景衣原本是北元先帝的妃子,跟著這吳公達逃竄到了涪城。如今他們既然說我是蒙古後裔,那北元先帝好歹也算是我舅舅,我是不是應該把舅母好生照顧著?”沐沁林講道,聽著也確實有道理。


    “一派胡言,根本就是他們強迫景衣的!”吳公達聽見眾人都附和著,便反駁道。


    “探花郎,您這話說的可不對,強搶去的也是別人的了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下麵的人便都附和起來,“是啊是啊。”


    “吳大哥,景衣姐姐,我們幫不了你們了。”蓮火輕聲說道,扶起陳梟便轉身走了。


    “蓮火,你要帶我去哪兒?”陳梟看她扶著他很費力,勉強的停下來問道。


    “我老家,閩中。”蓮火說道,“就在那裏過一輩子,嫁人生子終老,也好過整日在江湖中漂泊。”


    是的,她想要安定,因為她從沒有過過安定的日子,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她還有個姨媽在福建閩侯縣,她也曾在那裏生活過。


    沒幾日,兩人便趕到了福州。


    福州城外十餘公裏的閩侯縣境內,有一座美麗的洪山橋。橋雖不大卻頗有特色,全橋由色澤鮮豔的紅磚砌成,掩映在叢叢隨風飄拂的綠柳中,頗富詩情畫意,是當地曆代文人雅士鍾愛和聚會的地方。此橋因遠觀似一團紅焰,故過去人們多稱它是紅橋。而她就住在這紅橋邊,因才美聞名,被人們稱作張紅橋。


    “我並非福建本地人,我出生於中原的大戶人家,因避元末的戰亂,父母帶著年幼的我流落到南方,不幸的是半途父母雙雙病逝,我便被托付到姨母手中。”蓮火和陳梟講述道。


    “後來我便獨自出來謀生,卻不想被坑進了那樓外樓。”蓮火想想以前的日子,不禁唏噓感歎。


    陳梟望著她,這才知道這些年來她的不易,他也暗下決心,下半生,一定要讓她過上安定的日子。


    “蓮火,讓我保護你可好?”陳梟看著她,認真的說道。


    “別傻了,你比我小。更何況,我要以才取夫,要嫁就要嫁給一個像詩仙李白一樣的人。”蓮火說道。


    “才高八鬥,我也曾經有過,卻也隻能感歎生不逢時。如今,我卻是一介武夫,再也作不出‘一夜孤衾枕函香,問花花不語’之作,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情懷。”陳梟絕望的望著橋下東流的水,如今的他才是看盡了滄海桑田,如今的他才知道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自己心愛的人,就算是遇見了也許早已物是人非。


    他幾個月沒有出門,隻為了能寫出一句,哪怕隻有一句能打動她的詩,不輕浮,不淺薄,載著他數百年的滄桑之感,載著他一次次錯過她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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