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塵歪著頭想了想,遊戲裏有雙層小樓,外麵還有農家小院和小洋房,好像還真的不少,便抿著嘴一邊樂一邊換鞋。


    一低頭才發現沈淮舟給他拿的是雙毛絨絨的棉拖,粉色的,還長著兩隻軟趴趴的兔子耳朵,非常可愛。


    雖然碼有點大,但絕對不是沈淮舟會穿的。


    「怎麽不過來?你這個形態要是能穩定,也可以給你買大房子。」沈淮舟見少年低著頭半晌沒動作,以為他還在想房子的事兒。


    「啊?我這就過來,你不用給我買房子。」許塵聞言趕緊把腳塞進粉色兔子拖鞋,把那點不快暫時壓在心底。


    公寓比起安城的別墅確實要小很多,風格也不太一樣。


    屋裏整體是青白色調,比較溫馨,許塵還看到了沙發上的可愛玩偶,貼在牆上的俊男海報,插在花瓶裏有些蔫兒了的紅白玫瑰。


    總之看起來不太像沈淮舟住的地方,也不像是很久沒人住的樣子。


    許塵覺得心裏更悶了,像堵了快石頭,沉沉的喘不過氣。喉間也像剛咽了塊難吃的桔子,又酸又澀。


    「給,先喝點水休息一下,等會兒我帶你出去吃飯。」


    許塵從沈淮舟手中接過礦泉水,剛從冰箱拿出來的水瓶還帶著冷氣,將他的思緒拉迴。他用力擰開瓶蓋,勉強露出個笑來:「好。」


    「是不是累著了?」沈淮舟見許塵臉色有些不對勁,隻以為是坐了太長時間的車導致不太舒服。


    許塵順著沈淮舟的話答:「應該是,可能不太習慣坐車。」


    「等會兒出去走一下,吹吹風會好受些。後麵幾天就不用到處跑了,你可以好好休息,想出去逛逛行。」


    「嗯。」許塵眼睫微顫,輕輕應了聲。


    許塵又喝了口水,冰冰涼涼的,讓他清醒不少。


    他知道自己大抵是喜歡上沈淮舟了,但自己現在依附於沈淮舟,於他也不過是能夠提供樂趣的「真人娃娃」,和小貓小狗也沒什麽區別。


    無論這裏還住著誰,沈淮舟和誰關係親密,都不該是自己過問的,而自己也不能奢求更多。


    許塵看著陽台上正在打電話的沈淮舟,自覺應該趁早收了心思。


    陽台上,沈淮舟正在和付蘭芝通電話。


    付蘭芝:「之前不是說今天迴家的嗎,怎麽又跑去青大那邊了?」


    「開車太累了,來這兒先歇歇,明天下午再迴去。」


    「好,那明天等你迴來吃晚飯,你路上開車慢點。」


    「嗯。」


    沈淮舟掛了電話,轉過身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穿著奶黃色針織毛衣、綁著高馬尾,正神遊天外的少年,突然就覺得拇指大的崽崽也挺好的,可以揣在兜裏走到哪兒就帶到哪兒,不用和他分開。


    可惜塵塵說他試過了,不知道該怎麽變迴去,也暫時進不去遊戲。


    「我明天下午可能要迴家一趟,到時候你一個人在這兒可以嗎?」


    沈淮舟原以為少年會瞪大雙眼,一臉害怕地小聲祈求讓自己留下來陪著他。


    沒想到少年卻笑得眉眼彎彎,絲毫沒有猶豫地說:「好啊,你安心迴家吧,我沒問題的。」


    沈淮舟愣了一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細想又覺得沒什麽,隻能歸結於少年適應能力很強。


    「不過你別擔心,晚上我會迴來的,你有什麽事兒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早上逛商場,沈淮舟就順便給許塵買了部手機,用自己的身份證開了電話卡,又耐心教了許塵一些簡單的功能。


    還是崽崽的時候,許塵就接觸過一些,所以學起來很快,沈淮舟教他操作一次,他就記住了。


    聽到沈淮舟的叮囑,許塵隻微微點頭:「嗯。」


    沈淮舟皺皺眉,心裏那種怪異感更強烈。


    興許是太累了吧。


    他建議道:「我們現在出去吃飯,今晚早點睡覺。」


    許塵自然是不會反對的。


    兩人便又一起出了門。


    落日的餘暉將遙遠的天邊染成粉色,路燈發出明亮的光,馬路上車流不息,汽笛聲、音樂聲、說話聲此起彼伏,城市熱鬧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許塵和沈淮舟挨得挺近,卻沒再像之前一樣捏著他的衣角。


    有人從兩人身側經過,沈淮舟伸手欲像今早那樣牽著少年的手,沒想到抓了個空,卻是少年主動避開了。


    沈淮舟有點不悅,麵色不自覺就冷了下來。


    許塵把手插進兜裏,垂眸不敢看沈淮舟:「我想試著自己走。」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可沈淮舟還是不爽,卻也沒強迫少年把手伸出來,隻是臉色不大好看。但腳步還是放慢了些,好讓少年能夠緊緊跟在自己身側。


    沈淮舟帶著許塵去了家藏在巷子深處的私房菜館。


    他明顯和老闆熟識,一進門那位大肚腩、麵相和善的中年男人就笑眯眯地迎上來。


    「我就說看著眼熟,還真是你啊,阿舟。你可有好些日子沒來我這兒了。」胖老闆邊說邊引著沈淮舟往裏麵的包間走。


    沈淮舟答:「我現在不在青城了,這迴放假才有空迴來。」


    「我就說呢,你先前在這邊的時候,可是每個星期都要來我這兒吃飯的,我還當你終於吃膩了呢。」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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