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冉小克剛停好車走到刑偵署門口,正好遇到法醫張景天帶著勘查設備急匆匆的往外走。


    “又有什麽大案子?”,冉小克問道。


    “河江小區一個中年婦女在家死了,沒有外傷”,張景天邊說邊拉開車門就出發了。


    “哎,等等我”,冉小克說著也開著自己的車跟出去了,邊開車邊給趙一新打電話讓他直接到河江小區現場。


    說實在的,遇到發生大案子,冉小克既害怕又興奮,害怕的是又有人被侵害了,社會的公平正義被打破;興奮的是,他作為刑警,大展拳腳的時候又到了,他討厭每天閑著,覺得虛度時光。每次遇到案子前,內心可以說是糾結的。沒案子的時候,又希望來個挑戰,有案子的時候又往往心疼受害人。當然,他知道,案件尤其是重大刑事案件的發生是社會現象,哪裏有人哪裏就有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


    冉小克跟在張景天後麵,不一會兒就到河江小區了。樓下已經停了一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是一個安置小區,每棟六層樓高的小高層住宅,現場在3樓a戶。派出所的同誌已經請開鎖匠將房門打開了,就等著刑偵署和法醫的同誌。


    進門前,冉小克戴上張景天遞過來的鞋套和手套,跟著就進去了,隱隱聞到一股臭臭的煤氣味,進門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躺著客廳的沙發上,頭枕著小枕頭,蓋著一床空調被,四周沒有血跡,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死者很祥和的模樣。


    冉小克注意到沙發前麵的茶幾上放著一張紙,拿起來發現是一封遺書。


    “我一個人生活得很痛苦,希望早點和老杜在一起。


    我留下的所有都給兒子。


    我死了,跟其他人無關


    李容華


    2019年3月6日”


    “景天,煤氣閥上有死者新鮮的指紋嗎?”,冉小克問正在固定現場痕跡的張景天。


    “提到了,幸好派出所的同誌進門後發現不對勁,進來前也戴了手套的,關煤氣閥門的時候沒有覆蓋死者的指紋,我比對了,可以確定是死者的指紋。”,張景天答道。


    “現場遺留有煤氣成分,根據派出所同誌陳述,剛打開門的時候整個屋子都是煤氣味,門窗緊閉,有社區人員、開鎖匠、急救人員證實,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死者沒有外傷,有一封遺書說跟其他人無關。初步可以推斷,死者為煤氣中毒自殺。”張景天分析道。


    冉小克在房間各個房間都看了一遍,整個房間幹淨整潔,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各種物品排放有序,茶幾電視櫃一塵不染,可以看出來,死者在死前專門做了房間衛生,一切都沒有異常。


    走到書架前,冉小克注意到櫥窗裏擺放有幾張照片,一個中年男一年輕女子和死者的合影,旁邊還有一張死者年輕時和一個男孩的合影。


    一閃念見,冉小克覺得這個男孩好像有點麵熟,但一時說不上在哪兒見過。


    這是,徒弟趙一辛來了。


    “師傅,我到了,門外好多人,需要喊他們散了嗎?”,趙一辛問。


    “社區的同誌還在嗎?”,冉小克說。


    “我問下”,說著,趙一辛到門外問,“這兒的樓棟長在嗎?”


    “我是,警官”,一個胖乎乎的大媽答道。


    “師傅,社區的樓棟長在”,趙一辛跟正在房間裏查看是否有其他異常的冉小克說。


    冉小克走到門口,問胖大媽,“大媽,這間房子的死者你認識嗎?她平時幾個人生活在一起,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


    “這個李妹兒我認識啊,真的是命苦啊,可惜了”,胖大姐說。


    “她怎麽命苦,說來聽聽”,冉小克追問道。


    “你說她是不是命苦嘛?她以前不是住我們這個小區的,是最近幾年才嫁過來的,後來我們才聽說,她年輕的時候老公就生病死了,自己帶個娃娃,在超市打工掙錢把娃娃盤大,娃娃成年後才經介紹跟我們這兒的老杜好上,才結婚幾年,結婚後就搬過來跟老杜住在一起。老杜也是離婚後帶個女兒,一直沒有再娶媳婦,這不女兒大了才又想找個伴兒,兩個人感情好得很,天天晚飯後出來散步都是手牽手的。”


    “老楊是不是也不在了”,冉小克看過遺書,老楊應該是也不在了,他確認問下。


    “為撒子說李妹兒命苦嘛,老楊才去世十來天,高速上出車禍,跟他女兒一起都遭了,好可憐嘛,說是邊上達江縣的油菜花開了,開車出去看油菜花,晚上迴來路上就遭起了。李妹兒肯定是一個人覺得苦嘛,你說哪個遇到了不難受?”


    “那她的兒子住一起沒有?我們還要通知家屬”,冉小克問道。


    “她兒子住藍天小區,李妹兒以前的房子”,胖大媽什麽都清楚。


    “藍天小區就是四環路邊上那個安置小區嘛?你們有他電話嗎?”,冉小克問。


    “是的,就是那個小區。電話倒沒有,跟她兒子不熟悉,過來得越少。聽說一天遊手好閑的,不成器。”,胖大媽說。


    “好的,謝謝大媽!”,冉小克謝道。轉身進房間,從茶幾上拿起死者的手機,沒有密碼鎖,打開通訊錄,很容易就翻到了保存為“兒子”的電話號碼。


    撥過去,關機。


    “一辛,查下這個號碼的戶主信息。”,冉小克對趙一辛說。


    “好的”,趙一辛說著把號碼記下在筆記本上。


    “你看這個男孩,怎麽覺得麵熟,想不起是誰。”,冉小克指著櫥窗照片裏和死者生前合影的男孩說。


    “是挺麵熟,我想想”,趙一辛探著身子盯著那男孩看。


    “想起來了,像不像昨天晚上我們從看守所迴來路上抓的那個藥娃兒?叫胡什麽來著?”,趙一辛邊說邊琢磨。


    “葫蘆娃,胡勇,你別說還真像,這個照片是十來歲的樣子,雖然十來年了,但是仔細看,眉眼之間沒什麽變化。難怪電話關機,現在人應該在看守所。這樣,你馬上去查下這個電話號碼的戶主信息,看是不是胡勇”,冉小克說道。


    “如果是呢?”,趙一辛問道。


    “如果是他,第一時間要通知他這個事情。”,冉小克說道。


    “景天,我們通知死者家屬料理後事,其他事兒你們負責?”冉小克問張景天。


    “沒問題,雖然初步判斷是煤氣中毒自殺,穩妥起見,我們迴去後還是要做個心血含一氧化碳的定量檢測,其他我們來負責,結果出來了通知你。”張景天說道。


    “行,那我們就先撤了”。冉小克跟張景天再見。


    走出門來,看見社區的胖大媽還在人群中,跟胖大媽打個招唿上車準備離開了。


    他車到小區門口,請小區的保安把道閘打開下他好出去,從後視鏡裏瞥見胖大媽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邊跑邊招手,他估計大媽有事剛剛不方麵當眾說,於是把車開出小區後靠邊停了下來。


    胖大媽出小區小步跑到冉小克車窗前,“警官,還有個情況,剛剛人多不好說”,胖大媽氣還沒喘勻。


    “大媽,不著急,您慢慢說。”,冉小克說道。


    “這樣的,老楊和他女兒之前是買了高額意外保險的,十來天前出車禍去世後保險公司賠了幾百萬,你說李妹兒拿到這筆錢應該會好好活下去啊,我就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自殺”,胖大媽說道。


    “你怎麽知道他們買了保險,李妹兒獲賠了幾百萬?”,冉小克問。


    “前幾天保險公司的人來了幾次,核對一些信息。第一次來的時候正好遇到我,問李妹兒住的那棟房子在小區哪兒,我帶他們帶過去的。路上他們也問了我一些他們的情況,還聽說了他們保險公司這次賠幾百萬的事兒。就這個事,其他沒什麽了”,胖大媽說。


    “哦,這麽迴事,好的,謝謝大媽,我知道了”,冉小克謝道,“這錢肯定就留給她兒子了,你知道她兒子的情況嗎?”


    “她兒子這個把月來過幾次,前兩天還來過。好像都是老楊出去釣魚的時候過來的。”胖大媽說。“警官,我聽說他兒子吸毒,沒有工作,不聽李妹兒的話,經常過來找她要錢,把她媽氣的哭”。胖大姐說。


    “清楚了。謝謝大媽,那我走了,有什麽情況我再找你”,冉小克說。


    冉小克前腳迴到刑偵署,趙一辛後腳就到。


    “師傅,核實了,李容華的兒子就是胡勇,葫蘆娃。真有這麽巧的事兒”,趙一辛抓起水杯,邊喝水邊跟冉小克報告。


    “這個事兒沒這麽簡單”,冉小克站在窗前看著車水馬龍,自言自語道。


    “什麽,師傅你剛才說什麽?”,趙一辛一麵蒙圈的問道。


    “走,我們去找建娃兒”,冉小克說。


    “找他幹什麽?”,趙一辛邊問邊追著往外走的冉小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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