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茗館


    顏謙墨在安撫好妻子就帶著鳴山赴約去了,到了竹茗館,就直往王兄定的包廂去。


    到了門口,顏謙墨敲了敲門,隨即聽到有腳步聲,一位身著儒衫的清瘦青年打開了門。


    “顏兄到了,請進。”


    “王兄,讓你久等了,實在是剛下職,又送家中老夫人等眾人迴府耽擱了些許時辰,請見諒。”


    “顏兄客氣了,我也才剛到,”這位被喚王兄的青年男子是入京參加科考的舉子,王才潤。


    王才潤才思敏捷,飽讀詩書,並且連中三元,如果他不是貧寒出身,那在仕途上定是前程似錦的。


    但殿試在去年就已經舉行過一次,三年一舉也得再過兩年,可惜王兄還需再等兩年才能參加殿試,獲取名次授予官職。


    顏謙墨看著王才潤身上穿著洗的發白的衣衫,還需在京城中待兩年才可能有機會被授予官職,家中父母供出一個舉子,定是很辛苦的。


    如果王才潤有一個好的出身,定能像當時的祖父一般,或許比祖父更加優秀,每每思及與此,顏謙墨都感到自愧不如。


    “王兄今日約我出來,所為何事?”


    “無事,這不是新年嘛,自是要向顏兄拜個年,才合禮數,”王才潤倒了兩杯酒,其中一杯遞給顏謙墨,顏謙墨接過。


    “如有耽誤顏兄時間,請見諒,”王才潤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王兄多慮了,要是換個人這般說,我都懷疑是在打趣我呢,誰不知庶吉士悠閑得很,成天整理材料,抄抄古籍,連個正經翰林學士都不是。”


    顏謙墨苦笑,“也是鄙人不才,得了個二甲末的名次,依靠家族關係得了個閑職。”


    “顏兄說這話才是在打趣在下呢,”王才潤替顏謙墨滿上了酒,“顏兄已經有個正經官了,而我還是個小小的舉人,兩年後能不能有所名次還不得知呢。”


    “王兄,你才高八鬥的,定不能與我比,你自然是比我的,”顏謙墨端起酒杯飲了杯中酒。


    “家中父親極欣賞你,之前還想著將家中的妹·····過去的事就不說了,來,我敬王兄一杯。”


    “令尊大人可好?”王才潤見其提到宣遠侯,可惜宣遠侯不在朝廷上為官,不然日後也能在朝廷上提拔提拔他。


    宣遠侯府顏牧澤在家中也無話語權,之前他有意願將他的長女許配於王才潤,但最後也不得了了。


    要是他成了顏家的女婿,何愁沒有前程 ,他也無需那麽辛苦。


    顏謙墨雖有官職,但他自己都需要靠別人提拔,幫助不了他,要是能結識顏謙墨的祖父,得到他的青睞,那日後的官路就好走多了。


    “家父尚好,”顏謙墨很羨慕自己的父親,無需承受官場上的壓力,祖父對他也太好了些。


    顏謙墨決定,如果日後有兒子,定要好好督促其上進,自己到祖父那個年紀了才能輕輕鬆鬆的在家享受天倫之樂。


    對於之前父親想瞞著祖父,讓王才潤做妹妹的夫婿,顏謙墨是極不讚同的,但父親的命令也不好違抗啊。


    於是顏謙墨就敷衍的與王才潤應酬了一番,一來二去與王才潤也有了來往。


    “顏兄,我看令尊滿腹經綸,怎為走仕途?”


    “家父不喜,不善於處理官場上的人情世故,祖父也不曾要求過父親。”


    早年間父親也做過官,隻是在官場上不會變通,老被他人排擠。父親過得很不開心,在告知祖父得到他同意後便辭官了。


    “人生幾十載,能放下名利過得逍遙自在,令尊乃是豁達之人。”


    王才潤感到沒有上進心的人能有如此好的家世,真是暴殄天物,老天真是不公平,像他出自貧寒之家,如何能到顏謙墨的身份地位。


    顏謙墨在官場上有祖父相護,就是他祖父致仕了,也會有人脈交於他手中,官場上不通,他還能繼承宣遠侯的爵位。


    王才潤誇自己的父親,顏謙墨也不好說他不好的話,要是他老了可以活成父親那樣,那得多自在,更加確定了要培養未來兒子的決定。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醉了,顏謙墨想起妻子讓他別喝那麽多酒,便放下酒杯不喝了。


    “王兄,內人囑咐過我別喝那麽多酒,見諒,”顏謙墨很抱歉。


    “無事,真羨慕顏兄,年紀輕輕就有了仕途,有娶了妻生了女兒,”王才潤毫不吝嗇的表達自己的羨慕,“不知我要何時才能像顏兄一般。”


    “等王兄高中狀元,京城多少世家爭著搶著要王兄去做乘龍快婿,你就等著被榜下捉婿。”


    “借顏兄吉言了,”王才潤敬了杯酒。


    “王兄,時辰不早了,我該迴去了,否則家中小女見不著我,會哭鬧的,”顏謙墨起身告辭。


    “擾顏兄多時了,再會。”


    竹茗館門口


    顏謙墨與王才潤分開後,便想坐著馬車準備迴府,被一人攔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是濟昌伯府次子季鶴臨。


    “大哥,真的是你,剛剛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季鶴臨驚喜的過來要摟住顏謙墨。


    顏謙墨聞到一股濃鬱胭脂花粉味,嫌棄的吸吸鼻頭,看到季鶴臨滿身酒氣,後邊還跟著一個衣著開放,顏色絢麗衣裳的女子。


    想到女子的身份,顏謙墨的眉頭皺的更加深,不明白季鶴臨怎麽墮落成這樣,居然將煙花女子隨意帶出到大庭廣眾之下。


    “季公子,離我遠些,你身上的脂粉味重,我怕迴府熏著我閨女。”


    季鶴臨也尷尬的收迴手,身邊的女子靠過來,“公子,這位公子是何人?”


    “秋娘不知,這是宣遠侯府的世子,”季鶴臨向旁邊的女子介紹,“他是我的·····朋友。”


    秋娘?家裏有一個春娘,現在又來一個秋娘,難不成濟昌伯府就不管管?由著季鶴臨亂來?


    顏謙墨建議季鶴臨再去尋兩個,一個叫夏娘,一個叫冬娘,春夏秋冬都湊齊來。


    “公子還有這般正經的朋友?”秋娘上下打量著顏謙墨,“看不出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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