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野外,陽光穿透層層薄霧,灑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上。


    李未風、秦烈相繼從睡夢中醒來,身上的疼痛與傷勢在夜間的休整中已有所緩解。


    他們起身,感受到體內流淌的能量正在逐漸恢複。


    兩人轉頭望去,隻見諸葛言冰早已醒來,正端坐在草席之上,閉目凝神。


    她的左右食指輕輕架住兩根箭矢,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仿佛在與天地間的氣息進行某種神秘的交流。


    秦烈一臉苦笑地說:


    “此次入演武學堂,一定不能拜入弓門,這也太累了!我看著阿冰姑娘每天這麽練,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崩斷了。”


    李未風聞言,笑著調侃道:


    “你那是急躁,別怪弓門。阿冰姑娘的箭術高超,跟她的自律和定力有脫不開的關係。”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輕鬆了不少。


    就在這時,他們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躺在角落的丁典和張大身上。


    兩人依舊昏迷不醒,麵色蒼白。


    秦烈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到張大身邊,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眉頭緊鎖:


    “好賊子,竟然把張達傷的這麽重,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跟他家裏人交代?”


    李未風也走了過來,仔細檢查了一番,安慰道:


    “別急,他們的唿吸平穩,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可能是昨晚的傷勢太重,需要更多休養一會兒。”


    秦烈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此時,薑斬走進帳篷,薑斬見眾人已經蘇醒,精神麵貌看起來都不錯。


    心中不禁一陣欣慰,暗想這次的波折總算是過去了。


    他走到秦烈麵前,微微皺眉並關切地詢問:


    “少將軍,您的傷勢如何了?”


    話語間,雖帶著關心,但更多的卻是責備秦烈之前撒謊騙他們。


    秦烈聽到這個稱唿,心中一緊,知道薑斬已經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


    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後誠懇地道歉:


    “薑特使,對不起,我之前撒謊騙了你們。我確實是漠北的少將軍。而且,張大他其實叫張達。”


    薑斬淡淡一笑,說道:


    “少將軍,您不必道歉。我和丁典早就發現了您的身份,隻是沒有拆穿而已。您帶著護衛,卻說自己是在保護其他貴公子時走散的,卻一點也不著急,這其中的蹊蹺,我們怎會看不出?”


    秦烈聽了薑斬的話,心中一陣羞愧。


    他深知自己的謊言已經被識破,隻能尷尬地笑了笑,表示接受薑斬的責備


    薑斬點了點頭,又轉向李未風和諸葛言冰,關切地問道:


    “未風、阿冰姑娘,你們二人傷勢如何?可有哪裏不適?”


    李未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多謝斬叔關心,我的傷勢已經無大礙了。倒是阿冰姑娘,她一直在修煉,可能還有些疲憊。”


    諸葛言冰聞言,淡淡地說道:


    “我無礙,修煉對我來說也是恢複的一種方式。”


    薑斬見狀,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大家都無大礙,那就起來吃飯吧。我們得趕緊出發,帶丁典和張達進京治療。”


    眾人走出帳篷,他們來到一處簡易的石桌旁,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吃食。


    薑斬站在一旁介紹道:


    “昨天情況緊急,這兩位,你們昨天已經見過的,他們是岐山武聖人的高徒,岐山七秀中的墨白客白逸塵,還有迴春客洛青煙。”


    李未風、秦烈、諸葛言冰聞言,紛紛向白逸塵、洛青煙拱手致謝:


    “多謝兩位前輩昨日出手相救,感激不盡。”


    李未風在道謝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仔細打量著白逸塵、洛青煙,突然意識到他們竟然是自己父親的同門師弟師妹,也就是他的六師叔和七師叔。


    然而,他深知自己此刻不能暴露身份,隻能暗暗將這份親切和安全感深藏心底。


    白逸塵和洛青煙看著李未風,心中也湧起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們覺得這些年輕人似乎與自己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他們也隻能放下心中的疑惑,熱情地招唿眾人坐下吃飯。


    “大家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年輕人就是要隨意才好。”白逸塵笑著說道。


    洛青煙也點頭附和道:“是啊,不必拘禮。快吃吧,飯菜都要涼了。”


    在墨白客和迴春客的招唿下,眾人紛紛落座,開始享用早飯。


    氣氛輕鬆而愉快,仿佛真的是一家人團聚在一起。


    李未風雖然隱藏了身份,但心中的親切感和安全感卻愈發強烈。


    他心中想到,有了六師叔跟七師叔的庇護和指引,旅程將會更加順利和安全。


    眾人用罷早飯,便開始啟程。


    兩輛馬車早已備好,受傷的丁典和張達被小心地安置在車上,由經驗豐富的馬夫負責駕駛。


    李未風、秦烈、諸葛言冰三人騎馬緊隨其後,而薑斬則負責在隊伍前方開路。


    白逸塵和洛青煙這兩位岐山七秀的高人,則悠然地騎著各自的坐騎,與眾人並行。


    有了白逸塵和洛青煙的一路護送,路上果然沒有了任何賊人敢動手。


    兩人雖未言語,身上卻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足以讓任何宵小之徒望風而逃。


    輾轉幾日,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京城——豐都。


    豐都,作為大興國的都城,其壯闊雄偉、繁華熱鬧的程度,遠非其他地方可比。


    遠遠望去,隻見城牆高聳入雲,巍峨壯觀,宛如一條巨龍盤踞在大地之上。


    城門口,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片繁忙景象。


    馬車緩緩駛入豐都的城門,隨著馬車的車輪在青石鋪就的道路上滾動,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與周圍的喧囂聲交織在一起。


    李未風坐在馬背上,目光所及之處,盡是這座都城的繁華景象。


    他來自鄉下,從未見過如此壯闊的城市。


    高聳的城牆仿佛直通雲霄,城樓上飄揚著各色旗幟,顯得威武而莊嚴。


    城牆下,人流如織,各種服飾的人們來來往往,形成了一幅生動的畫卷。


    街道兩旁,店鋪琳琅滿目,從精致的絲綢到閃閃發光的珠寶,從香氣四溢的糕點到熱氣騰騰的小吃,應有盡有。


    商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吸引了眾多行人的目光。


    遠處,高樓廣廈鱗次櫛比,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驚歎不已,目不暇接。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新奇、那麽壯觀。他仿佛來到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眾人行至一處岔路口,不得不分別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秦烈翻身下馬,向眾人拱手道:


    “各位,我們在此分別了。張達的傷勢需要悉心照料,我已安排好了天河驛館接待。一路多謝各位照料。”


    薑斬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少將軍,保重。”


    白逸塵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秦烈少將軍,李未風,明日上午,便是學堂的入學考核,在學堂山下的煙波坪進行演武選拔。我們會在那裏等你們然後宣布考核規則,望諸君一切順遂!”


    薑斬拍了拍李未風的肩膀,對白逸塵和洛青煙道:


    “兩位,丁典的傷勢不輕,我和阿冰姑娘需得立刻帶他去找戟門醫者。未風就拜托你們了,帶他去江湖學子落腳的停雲客棧歇息,房間我已經定好!”


    洛青煙點頭應允:


    “放心,未風,你隨我們去吧。明日考核,你需養足精神。”


    李未風心中感激,他知道這一路上多虧了這些朋友的幫助和照顧。


    他向眾人拱手告別:


    “各位,感謝一路相伴。明日煙波坪見!”


    眾人紛紛點頭,各自上馬或上車,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


    李未風在白逸塵和洛青煙的帶領下,前往停雲客棧。


    白逸塵跟洛青煙一路送李未風來到了停雲客棧門口。


    白逸雲對著李未風說道:


    “到了,這便是停雲客棧,你自去住店休息吧!”


    李未風拱手謝道:“謝謝白大俠,謝謝洛姑娘!”


    心中卻萬分感激暗自說道:“感謝六師叔,感謝七師叔!”


    白逸塵說道:


    “年輕人,明天考核可極難,你僅有身體底子,沒有進階招式武學,你可不要勉強自己!”


    李未風迴答道:


    “多謝白大俠關心,我一定不負眾望。”


    洛青煙微微一笑:


    “加油了,李未風!”說罷二人騎馬離去。


    李未風站在停雲客棧麵前,抬頭仰望,隻見牌匾高懸,上麵鐫刻著“停雲客棧”四個大字。


    字跡蒼勁有力,而牌匾兩側,各有一句詩:


    “停雲深處求真諦,金榜題名展宏圖”


    李未風不由自主的讀了出來。


    李未風剛讀完,店小二便眼尖地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


    他快走幾步,來到李未風麵前,拱手道:


    “客官,您也是來參加演武學堂考核的吧?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我們客棧可是學子們的福地啊。”


    說著,店小二熱情地拉著李未風的衣袖,邊往裏走邊介紹道:


    “來來來,裏邊兒請。您聽我說啊,來我們停雲客棧住過的學子,可都高中了榜單,沒有一個例外的。您想想看,這是多麽吉利的地方啊!”


    李未風聽得有些好笑,但也被店小二的熱情所感染,不由得問道:


    “哦?竟有此事?那你們客棧可真是名不虛傳啊。”


    店小二得意地笑了起來,拍了拍胸脯道:


    “那是自然。您知道嗎?就連當年的武聖人,都曾在我們門前的河裏洗過腳呢!您想想看,武聖人那樣的高手都來過我們這兒,您來這兒肯定是來對了。”


    李未風聞言,心中雖知這是店小二為了招攬客人而說的吉利話,但也被他那種對客棧的自豪和熱情所感染。


    他點了點頭,笑道:“原來如此,我的房間應該已經定好了,驛客李未風,希望借貴地的吉氣,明日能有個好成績。”


    店小二聞言大喜,連忙道:


    “客官您放心,我們客棧定會讓您住得舒心、考得順心。我這就去給您查一下驛客名牌,準備房間,您稍等片刻。”說著,便轉身快步向客棧內走去。


    李未風看著店小二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這停雲客棧雖然不大,但店小二的熱情與吉利話卻讓人感到溫暖與鼓舞。


    或許,這真的是一個能夠帶來好運的地方吧。


    李未風入店,用罷晚膳,便準備躺下休息。


    但是翻來覆去一直輾轉難眠,想著明天考核,會是什麽樣的考核呢。


    樓下江湖客喧囂吵鬧,他決定自己得去打聽打聽消息,了解一下江湖上的十八門。


    於是穿好衣物,還從行囊裏麵掏出了一塊碎銀,以便打聽時候用上,隨即起身下樓。


    來到了樓下,全是江湖學子在那裏議論紛紛,聲音嘈雜,各種方言夾雜在一起。


    一時間給李未風聽迷糊了,不知道該聽哪裏是好。


    這時候,店小二滿眼笑意湊了上來說道:“客官,來打聽考核消息來了?”


    李未風一愣,慌忙說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無心睡眠,走走,走走!”


    店小二立馬追上來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這裏的哪個不打聽的,要說這京城的消息,沒有人比我燕三兒知道的更多了!”


    李未風一想:也對,這客棧人來人往,與其聽江湖客講,還不如聽店小二來的更準。


    隨即說道:“燕三兒兄弟,你消息靈通,可否告知一二啊”


    店小二燕三兒眼神一亮,右手立馬拇指跟食指放在李未風麵前來迴搓著,滿臉意味深長的笑著暗示。


    李未風一看便懂了,手指指著燕三笑著說:


    “哦哦哦哦哦,我懂了,我懂了”隨即把身上的一塊碎銀取了出來。給了燕三兒。


    燕三眼神發光,由開始的期待變成驚喜,隨後又變成了哭腔,蜀中方言脫口而出:


    “天菩薩哎,天菩薩哎!停雲客棧這窮鬼地方竟然有人打賞我一兩銀子哎,天菩薩喂!”


    李未風見狀先一驚,隨後立馬後悔了心中想到:


    “哎呀呀呀呀.....大意了,給多了!”


    店小二收起哭腔眼巴巴的望著李未風說道:


    “財神爺,你要打聽什麽,盡管說來,你要幹啥都行,我現在就是你的仆人!”


    李未風尷尬一笑,摸著頭說道:“怎麽這些人之中沒見拿劍之人啊,他們不來參加考核嗎?”


    店小二詫異的看著他說道:


    “客官外地來的吧,這使劍的不是都是皇親國戚,都住宮裏麵,就算出來住,也是住天河驛館啊,誰來這個破客棧啊!而且那些槍門,戟門,斧門學子也都住天河驛館的。來我們這裏的都少有啊。”


    李未風詫異說道:“為什麽啊......”


    店小二又詫異說道:


    “啊,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槍門,戟門,斧門,盾門都是歸屬朝廷了嗎。”


    “槍門是聖上的親兵軍隊一手帶起來的,戟門,盾門是宮中內衛,斧門隸屬於刑部,這幾門都是朝廷的人,誰來咱這小破客棧呀。”


    “剩下來的例如蜀中弓門在京城有自己建的驛館,墨子驛館。棍門也就是佛門,別人住寒蟬寺的。”


    “修羅堂的暗殺三門:鉞門,鉤門,叉門,從不住店。”


    “剩下來來這裏來雜七雜八的,要不都是自己練的,要不就是門裏麵淘汰下來的明天看熱鬧的,真正能摸到一門絕頂的邊兒的,鳳毛麟角咯”店小二繼續說道。


    “那這次的十八門是哪十八門啊?”李未風問道。


    店小二頓了一頓說道:


    “這次的十八門,是穩定了這麽多年,定下來的,分別是:


    劍,刀,槍,戟,盾,斧,弓,鉞,叉,鉤,錘,棍,棒,鞭,鐧,爪,扇,筆。”


    李未風驚訝到:


    “這麽多門,武聖人做到十八門絕頂果真是不凡啊!”


    店小二一臉得意說道:


    “那不廢話嘛,畢竟在我們店門前河裏洗過腳的。肯定強呀!”


    店小二又說道:


    “聽聞這次不僅有武聖人親自做夫子,還有十八門每門都有一位絕頂任職先生施教呢,聽聞這次劍門的先生是:雪見公主趙夢晚。會過來講雪照劍法,還有這次太子趙雲熙,劍門的天才三皇子趙雲琛,也會來這次參加學堂考核的。”


    “還有漠北少將軍秦烈也會來參加這次學堂考核,漠北的,知道嗎,聽聞路上秦少將軍還遭遇了刺殺,明天考核現場看熱鬧的人比去考核的人都要多!這次的學堂真是太吸引人了。”


    店小二一臉憧憬的說道。


    “哦,這個秦烈我知道的!”李未風點頭說道。


    李未風接著問到:“明天的演武學堂考核官是誰呀,”


    “朝廷裏來的是,兵部尚書盧仲棠,學堂這邊是武聖人大弟子:聽濤客宋浪隱,還有迴春客洛青煙,墨白客白逸塵,在後場做保障。”店小二如數家珍一一道來。


    “小二,上酒!”


    一位江湖人朝著店小二燕三兒喊道。


    “好嘞,爺,稍等!”


    燕三兒答應著,然後轉過頭對李未風說道:


    “客官,我去忙一會兒,你還有什麽要聽的,我隨時叫我”隨即跑去拿酒了。


    李未風一下接收到了這麽多信息。頓覺頭昏腦漲,有些困了,李未風迴房細致地收拾並檢查了行囊,確保每一件物品都沒有遺漏,以備不時之需。


    隨後,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將今日聽到的江湖各種消息在腦海中一一梳理,伴著這些紛繁複雜的信息,他漸漸沉入夢鄉。


    演武學堂考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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