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到上麵的一聲巨響後,傅北行和蔣延洲也顧不上再繼續閑聊,連忙尋著聲音迅速地跟上去。


    可才往上爬了不到兩個樓層,哐當的聲音就盡數消失。


    漆黑的空氣中隻剩下斑斑鐵鏽往下掉落的沙沙聲,嘩啦啦得仿佛沙子灑下,整個大廈跟著傾倒的感。


    傅北行在樓道裏繞了一圈,意識到他們極有可能繞到另一條過道的樓梯時,臉色也跟著沉下去。


    「你帶的什麽路?」


    在所有聲音都盡數消失,隻剩下他們鞋子踩著樓梯的迴音時,他終於忍不住向身側的人發去質問。


    蔣延洲隻覺得冤枉,「什麽我帶的路啊,我一直跟著你的好吧?」


    就算真的帶錯了路,那也不是他的鍋啊!


    什麽找不到老婆就罵自己兄弟的狗男人啊?


    受不了一點!


    蔣延洲氣喘籲籲,本來爬了那麽多層就累得不行,現在還要挨罵,什麽破事就他趕上了是吧?


    他累了,不想找了。


    也不顧這老樓梯有多髒,蔣延洲吹了吹地上的灰塵,直接就往上頭一座。


    哼,誰怕誰來著?


    傅北行壓根沒理他。


    手電筒的強光正在查看著老樓各種樓梯和通道。


    這棟樓的設計極其複雜,從這一層的樓梯下去,順著左邊的樓梯是下樓的方向,可如果順著思維走到右邊的樓梯,恐怕就繞到另一個方向。


    再從那通道直走跟著樓梯踩上去,可能又會迴到原點。


    這樓……設計師是從山城找來的吧?


    意識到他們方才走了那麽多路,可能會離薑予安的方向越來越遠時,傅北行的臉色更加黑沉了。


    蔣延洲休息得差不多,撐著大腿從台階上起來,迴頭懶慢地看了一眼還舉著手電筒的男人,忍不住冷哼:「你不是在潮海市住了這麽多年嗎?怎麽也沒打聽打聽這棟樓,還靠著我給你帶過來。」


    今晚要不是他,這狗東西連這棟樓都找不到,還有臉在樓裏麵指責他不行。


    哼!


    不過說來也是蔣延欽的錯。


    他從前竟然不知道他這好大哥竟然和傅聿城一樣瘋,一聲不吭地就把圓圓給帶走了,還是綁架傅聿城那瘋狗身邊的那個人,把圓圓給威脅走的。


    擱在從前,蔣延洲想都不敢想這件事情的好伐。


    想著,他忍不住看向還在找路的傅北行,試探性問:「哎,老傅你說說哈,是不是這頭胎出來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不正常啊?你看看我哥,再看看你哥,他倆……」


    「走吧。」


    不等蔣延洲話說完,就被傅北行涼涼打斷。


    蔣延洲一愣,也沒心思去想自己剛剛想說什麽來著,眨眼道:「不找了?」


    傅北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淩晨兩點半。


    他將手機放迴去,拿著手電筒探路:「在這樣的環境下繼續找,沒有意義。等明天白天再說吧,蔣延洲不會對安安做什麽的。」


    這棟樓就跟鬼打牆似的,猶如在山城旅遊一般,繞了大一圈迴到原地。


    傅北行和蔣延洲雖然不至於在同一層樓到處繞圈圈,可這來來迴迴上上下下的,也是夠浪費時間的。


    所以傅北行做出這個決定,也不無道理。


    人在蔣延洲那裏是百分百安全,反正那個藍發碧眼的混血鬼佬已經送去醫院,他們現在在這裏認不清路地找人,的確沒有意義的。


    「行叭,那你記得路不?」


    蔣延洲拍了拍身上的灰,無辜地朝著傅北行看過去。


    傅北行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你不記得?」


    他說著,手裏捏著的手電筒還朝蔣延洲方向掃過去。


    漆黑的背景下,在手電筒燈光的聚集下忽然顯露傅北行那張臉,嚇得蔣延洲險些沒有站穩。


    幸好旁邊就是樓梯欄杆,他反應極快地抓住,不至於直接從台階上滾下去。


    「老傅,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


    蔣延洲攥著鐵鏽斑斑的樓梯欄杆手還有點發抖,聽著鐵鏽刷刷掉下去的聲音更是腿軟得不行,有些站不起來的趨勢。


    無奈,他隻能求救地看向傅北行。


    「老傅,你過來扶我一下子唄?」


    「……」


    傅北行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將手電筒拿去照地上的路,「你腦子沒事吧?我還沒有說你能找到來的路卻找不到迴去的路這事兒,你倒是自己先跪下了?」


    蔣延洲化身嚶嚶怪,「那還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忽然嚇我,哪兒有那麽多事情?」


    見傅北行不過來,他隻好摸索著欄杆湊到男人跟前,狠狠地把傅北行的胳膊攥住。


    想到他剛剛碰過鐵鏽,滿手渣渣的手拉住自己的衣袖,傅北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垂眸,「鬆開。」


    蔣延洲自然不放,「別嘛別嘛,等出去了我賠你一件衣裳好伐?再說了,你怎麽那麽小氣,大半夜拉著我起來找圓圓我說什麽了嗎我?我剛落地潮海市,都沒來得及好好休息,就險些捨命陪君子,你還有臉說我?你是人嗎你?」


    傅北行滿頭黑線。


    他也沒有直接拒絕把蔣延洲的胳膊扯開,隻是無奈地聽著他逼逼叨叨,默然地踩著樓梯下去。


    這次倒是注意了一些,隻順著一個樓梯的方向下去,並沒有再順著直覺的方向去繞,也很快重新迴到天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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