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孟葉清不愛說話,一心放在課本學習上,她性子自卑孤僻,性格也敏感,不太愛跟班裏的女同學交往。


    又因為長得漂亮,學習太好,時間久了,就被班裏的女同學孤立了。


    有男同學跟孟葉清說話,沒多久班裏就會傳些難聽的話,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造謠。久而久之,那些男同學也漸漸疏遠孟葉清。


    唯獨韓陸不一樣,他是個特別的存在。


    韓陸長得帥,個子高大,人又仗義,雖然痞壞了點,可做事有分寸,沒出過格,打架鬥毆更是很少。因此,學校很多人都喜歡他,朋友也多,不管男生女生。


    韓陸每天接送孟葉清上學放學,上早自習前天剛蒙蒙亮,有時還有霧,孟葉清剛出家門,韓陸就已經在等她。晚上下夜自習,孟葉清不住校,她迴家,韓陸就在後麵跟著護送。


    高二,高三,就是這麽過來的。


    一個漂亮乖巧柔弱安靜的少女。


    一個高大帥氣滿心柔情的少年。


    韓陸話多,孟葉清不愛說話,韓陸就逗她。


    孟葉清笑起來,很好看,很羞澀。


    讓人總想到,天上清淺淡淡的月光。


    那個時候,韓陸跟孟葉清是真的純甜溫馨,沒有那麽多浪漫,你儂我儂的身體接觸,很單純美好,很純淨真摯。


    一個保護,一個喜歡,心照不宣。


    七年時間,六年的分別。


    六七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


    不像現在,孟葉清不知道說什麽,韓陸那邊也沉默,他跟她之間多了太多隔閡。


    孟葉清手指輕輕抓著膝蓋裙子,她有些緊張,想了想,決定還是主動一步,「韓陸,你那天迴家,為什麽走那麽早。是不是因為,你也喝醉了喝到斷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媽…陳阿姨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那天的事?」


    孟葉清問的小心翼翼,生怕韓陸不高興。


    韓陸飯吃不下去了,他手指緊捏著筷子。


    沒有。


    他沒有喝醉酒喝到斷片。


    他也沒有做什麽事。


    他根本沒有迴過家。


    可韓陸怎麽說,他能怎麽說?


    韓陸喉嚨裏的那些酸苦戾氣的話都快要蹦出來吼出來,他極力克製的壓了下去。


    韓陸知道,他不能說。


    陳琴的話還在耳邊,「韓陸,葉清去醫院檢查了,胎兒發育的很好。醫生還特意強調,葉清是天生的子宮壁薄,懷孕得好好養著,絕對不可以打胎或者流產,否則她以後難以再懷孕,不能再做一個媽媽。」


    除了這些話,還有孟葉清。


    韓陸敢保證,隻要他現在否認一個字,孟葉清知道了事情真相,她絕對承受不住。


    過往一定就會重蹈覆轍。


    韓陸幾年消防從來在救人,他不會殺人。


    更不會,他讓自己做這個鋒利的刀口。


    從來,韓陸沒這麽難以抉擇過。


    還在部隊那會兒,參加最危險秘密執行的任務時,他命在褲腰帶上,都沒這麽難過。他可以狠,不管一切,該解決就解決,不留餘地。


    可現在,不一樣。


    因為他對麵,站的人不同。


    韓陸半天沒說話,孟葉清小心又輕輕的喊。


    「韓陸?」


    韓陸喉嚨滾了滾,他心裏麵翻湧著滔天巨浪的情緒,終究一點一點壓下去。


    韓陸說:「葉清,別胡思亂想。我媽打電話都說了,你好好把自己照顧好,還有你肚子裏孩子。冬天地滑,自己要小心些。」


    孟葉清很乖巧聽話,「好。聽你的。」


    她又體貼說:「你吃飯吧,以後再聊,不然飯菜涼了對胃不好。」


    「好。」


    韓陸掛了電話,他低頭把冷涼的飯幾口快速的扒完,然後起身出去打電話。


    程一半天沒接。


    韓陸發簡訊:【衣服再不送給我,趕明兒年後就開春了。】


    程一迴:【送,你來拿還是我過去?】


    她剛才洗澡,手機響了沒聽見,等跑過來要接時,韓陸已經掛了。


    程一準備迴過去,韓陸就發了消息。


    韓陸不想打字,想聽聽程一聲音。


    韓陸電話打給程一,他喊了一聲程一名字後,就沒說話,手機裏有汽車過馬路的聲音。


    程一問:「怎麽不說話呀,衣服是你來我這兒拿還是我給你送?」


    韓陸淡聲:「我去你家拿吧。」


    天冷,不想麻煩她專門給他送衣服跑一趟。


    下雪,路上開車也不安全。


    「程一。」韓陸欲言又止,他想問問她和周亦行的事,可話到嘴邊,他問不出口。


    程一感覺到了韓陸的吞吐奇怪:「怎麽了你?」


    韓陸說:「沒什麽。」


    他隻說:「就想你了,給你打個電話。」


    程一笑起來,她對著電話嘟嘴親了一口。


    「啵。」


    也不知道韓陸有沒有聽到,感覺到。


    程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手機屏幕上韓陸兩個字唇角彎著,眼裏透笑。


    她自己不自知的。


    韓陸沒聊多長時間,警報聲又響了,很刺耳,他立馬掛了電話跑去穿鞋穿衣。時間就是效率,警鈴一響,爭分奪秒,能快就要快。


    有小區樓道電動車電瓶起火,燒了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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