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貼有黑膜,看不見幾麵的人。


    前男友?看上去挺有錢。


    想起程一那樣的條件,交的男朋友有錢也是挺正常不過。


    他也沒太在意,把地上月餅盒全部拎起來都提迴去,院子裏碰到陳來林航幾個,一群崽子哄搶著把月餅分了。


    韓陸隨他們,明天就是中秋了。


    屋裏一群人圍著桌子,上麵放著高檔精緻的月餅盒,林航用手機一搜,說:「我靠,怪不得瞅著高檔,網上五百八一盒,挺貴啊。」


    陳來:「一共七盒,這得三四千塊吧。」


    林航:「隊長,誰送的?怪大方。」


    陳來笑的賤兮兮:「還用問,肯定是哪個姑娘唄,偷偷隊長的人。你別忘了,上次還有個美女送親手織的毛衣手套給陸哥呢。」


    韓陸聽到了一群崽子議論他,沒接話,低頭洗手,然後抽了張紙,在嘴上壓了壓。


    這是第二次,下嘴唇被咬出血。


    兩次都是被小狗咬的,第一次是那個人,第二次依舊是,咬的地方都一樣。


    操!


    真屬狗的麽,咬人又兇又疼。


    陳來外頭沒看見,這會兒注意到:「陸哥,你嘴怎麽了?被咬啦!」


    這話一出,屋裏炸了。


    一個個都很不得湊上來看仔細,隊長嘴破了出血,這是親的吧,得多激烈,哪個姑娘這麽帶勁兒刺激!


    幾個人越說越沒邊,還有人鬧著要去查監控。


    腦子吵得疼,韓陸厲聲:「月餅沒收了!都滾出去,訓練半夜!」


    林航嘴一憋,「隊長,你就欺負我們沒女朋友的人,一個月餅都小氣不給吃。」


    陳來立馬點頭,「說的對,我們不配!」


    石頭:「隊長,要創可貼嗎?貼嘴上,好得快哈。」


    韓陸氣笑了,一腳一個踢出去,笑罵:「狗崽子的,別瞎胡說八道的!」


    人散了,韓陸安靜杵著,他迴頭看著桌上的月餅,怔神了幾秒。


    他也沒拿沒碰,拿手機出去了。


    外頭,天有些涼,初秋的晚上不比白天,夜裏要冷些。院子角落的桂花香氣隱隱飄過來,沁人心脾的淡香。


    不濃烈,氣味就像程一。


    她的身上,就是淡淡清香,不同她外表。


    韓陸仰著頭,沉默無聲的看了月亮一會兒,心裏斟酌後,他掏手機,發消息給程一。


    【謝謝,中秋快樂!】


    第37章 腳踝的鳶尾花,流了淚


    程一手機「叮」的一聲簡訊音,她拿起來看,看到韓陸發的後麵四個字,她勾下嘴角。舌尖上隱約還有鐵鏽味,她想漱口。


    前頭紅燈,程一停了車,開窗透氣。


    路對麵的便利店響著音樂,沒詞曲,光鋼琴伴奏。程一心情不錯,手指輕敲方向盤,跟著曲調哼了下。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程一驀地想起,她有半年沒碰鋼琴了。還不知道這雙手,有沒有廢。曾經,跳舞和鋼琴是程一兩大興趣,也是特長。後來,舞不能再跳,鋼琴她也碰的少了。


    二十歲,程一過完生日當天拿打火機把有關舞蹈的東西都燒了,還差點燒了房子,程淩楊迴家氣的砸壞程一留了七年的鋼琴,父女拌嘴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第二天,程一就跑去紋身店,紋了身。


    她腳踝的鳶尾花,一刻五年。


    亮了綠燈,後麵車按喇叭聲,程一迴神,啟車離開,很快沒入車流。


    迴到家,程一慵懶踢了高跟鞋,拖鞋懶穿,光腳踩著地板去廚房,倒一杯水仰脖子咕嘟一下喝完。喝完,才想起忘了漱口。


    把嘴裏殘留的血味喝進肚子裏麵。


    程一捂著嘴,急忙去刷牙,刷一半她傻子一樣望著鏡子自嘲笑了,程一,你有病吧?


    耳邊又響起韓陸那頭說的話,程一,你屬狗的嗎你?


    嘴裏泡沫吐出來,程一脫下裙子洗澡。


    溫水沒過全身,她張開手臂,身體舒展開。程一這會兒腦子裏在想誰,一定是韓陸,她沒忘她摸他手臂時,他肌肉賁張的力量。以及近距離的靠近他,親了他,她看到,他眼睛深處裏的光。


    什麽樣的一個人,眼裏光芒冷淡又熱血。


    什麽樣的人,眼裏有大海星辰。


    韓陸,他就是。


    腦中的想法愈加強烈,韓陸,她要得到他,睡了他。程一閉上眼,頭沉下去,水麵咕嘟咕嘟冒著泡泡。


    憋氣憋久了,她撲騰一聲露頭,大口唿吸著。


    溫水泡的久了,困意上來,她靠著浴缸歪頭睡過去了,大約也就半小時醒來,可竟,做了一場夢,有關韓陸的春夢。


    約十分鍾,外邊有人敲門。


    程一皺眉,她沒動,豎耳朵聽會兒,門還繼續在敲,不知道是誰。從水裏出來,扯浴巾披身上,頭髮肩膀濕漉漉的走出浴室。


    水珠順著白皙光滑的後背滾入浴巾裏,再順著腿,往下。一直滑到右腳腳踝處,滴落在鳶尾花紫藍色花瓣上,栩栩如生。


    一走一動,就像活的。


    程一光腳到門邊,從貓眼看,外邊並沒人。


    她沒開,聽著動靜。


    門外沒音,仿佛剛才是她錯覺,聽錯了,程一不禁皺眉。站了小會兒,隨後,她轉身迴臥室穿衣。要是送外賣的敲錯就算了,如果不是,程一保證拿擀麵仗敲破對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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