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聲炮響,宋軍開始攻山了。


    一時箭矢如雨,刀槍交鋒之聲不絕於耳。


    宋軍很快攻上山來,關勝等四將身先士卒,所向披靡。


    眾多晉軍士兵當即跪地請降。


    田彪親自上陣,一對雙刀舞得密不透風,接連斬殺數名宋軍。


    他看到一名宋將手持大刀,勢若猛虎,一眼認出那就是大刀關勝,便張弓搭箭,在混戰中放出一支冷箭。


    關勝正拚力殺敵,全沒防備,這一箭正中左臂。


    關勝中了一箭,更添了幾分勇猛,他揮舞青龍偃月刀,直向田彪這邊殺來。


    田彪身邊護衛和大將金鼎、黃鉞迎上前去,與關勝混戰在一起。


    田彪看這形勢,這山是守不住了,他安排了一名與自己身形相似的士兵作為替身,繼續指揮作戰,而自己則換上普通士兵的衣裳,帶著房玄度及上百名貼身侍衛,從後山小路悄然撤離。


    田彪一行人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密林之中,山路崎嶇,荊棘密布,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田彪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活下去,隻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他們終於來到了後山的小徑上,從這裏就算是下了銅堤山。


    田彪迴頭望了一眼,隻見山頂火光衝天,喊殺聲震天動地。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快走!”


    密林深處,一行身影在日光斑駁的樹林中急促穿行。


    田彪深知,一旦落入宋軍之手,便是萬劫不複。


    然而,厄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前方突然閃現兩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田彪,你逃不掉了!”


    為首之人,聲如洪鍾,手持一柄開山鉞,正是開山羅漢卞祥!


    而在他身後,一位少俠仗劍而立,英姿勃發,正是盧環。


    田彪見狀,臉色驟變,但隨即又恢複了幾分狠厲:“卞祥,你以為憑你就能留住我?”


    田彪雙刀出鞘,寒光閃爍,直指卞祥。


    他身旁一百多名侍衛見狀,立即挺身而出,護在田彪身側,準備與卞祥一決高下。


    “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卞祥巨斧一揮,帶起一陣狂風,直逼田彪而來。


    上百侍衛一擁而上,將卞祥團團圍住。


    房玄度對田彪道:“陛下快走!”


    田彪倉皇向後就逃。


    盧環一直盯著田彪,哪裏能讓他跑了。


    他縱身一躍,起落之間,已經攔在田彪身前。


    田彪揮起雙刀,直奔盧環劈過來。


    盧環舞動七星劍與其戰在一處。


    房玄度則一挺手中筆管槍,也加入了戰陣。


    田彪本來不弱,這房玄度也是晉軍中的一員大將,一條槍神出鬼沒。


    但是他們一是沒有睡好,疲憊不堪。二是饑腸轆轆,頭昏眼花。三是強敵在前,心下慌亂。哪裏抵得住盧環?


    盧環的七星劍本就是寶刃,“哢嚓”一聲,房玄度手中的槍已被削為兩段。


    盧環手中寶劍一翻,已然閃電般刺入房玄度的胸口。


    房玄度慘叫一聲,撲倒在地,瞪著一雙絕望的雙眼絕氣而亡。


    與此同時,盧環閃過田彪砍來的一刀,下邊一個“窩底腿”,正踹在田彪的肚子上。


    “撲通”一聲,田彪直跌出一丈開外。


    田彪雖然勇猛,但這多日來荒淫酒色,身體已然掏空,他本想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卻感覺腳下無力,竟然沒有蹦起來。


    電光石火之間,盧環的劍已經到了。


    “撲哧”七星劍已經沒入田彪的心窩。


    田彪雙手攥著七星劍的劍刃,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田彪,你罪有應得!”


    “唰”盧環猛然將七星劍從田彪身體中拔出,田彪的十個手指頓時齊齊削斷。


    田彪雙腳一蹬,立時氣絕。


    盧環迴頭一看,卞祥接連劈倒十多名侍衛。


    這些侍衛都是田彪的死士,仍然死戰不退。


    盧環一劍斬下了田彪的首級,抓在手中對眾侍衛道:“田彪人頭在此!想活命的放下武器!”


    眾侍衛一聽田彪已死,知道再打下去沒有意義了,紛紛四散奔逃。


    卞祥殺得興起,追殺上去,“哢嚓”“哢嚓”又接連劈倒了十多人。


    盧環道:“卞將軍,田彪已死,不要再殺了,這些人的死活沒有意義。”


    卞祥這才收住開山鉞,轉身看向盧環。


    “兄弟,今天被你占了先機。”


    “卞將軍,算你的功勞,這殺田彪的不世之功我就讓與你了。”


    “哪裏,田彪是你殺的。”


    “如果不是你纏住這些侍衛,我哪裏那麽容易得手?”


    卞祥哈哈大笑:“兄弟,你武功蓋世,田彪和這些人在你麵前不過是螳臂擋車!”


    盧環沉聲道:“鄔家的仇報了,這人頭你拿著去找鄔梨,也算是對他有個交待。”


    卞祥眼中閃動著感激的淚花:“盧公子,鄔家的仇是你報的,我哪能冒功?要去就一起去。”


    日上三竿之時,宋軍終於攻下了銅堤山。


    鄂全忠第一個殺到山頂,山頂上的晉軍四散奔逃,有幾十個患病的士兵已經無力逃跑,隻得躺在地上任由天命。


    “田彪在哪裏?”


    鄂全忠一把抓住了一名驚慌失措的士兵,厲聲問道。


    士兵被他的氣勢所震懾,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顫抖著指向後方:“在,在那邊山洞之中。”


    鄂全忠鬆開士兵,大步流星向後邊尋去。


    果然,在石壁之下,發現了一處山洞,到了洞口,他屏住唿吸,緊貼在洞口豎起耳朵聽了聽,裏邊傳來低聲啜泣之聲。


    鄂全忠將槊插在地麵上,拔出佩刀猛地衝了進去。


    然而,洞中的景象卻讓他微微一愣。


    昏暗無光的洞內,一個女子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另一個女人躺在地麵上。


    那個蜷縮在角落裏的女子抬頭看到鄂全忠闖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無助,她向後退縮著:“將軍饒命!”


    鄂全忠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子,正是田彪的愛妃——花娘。


    花娘滿臉驚恐,那曾經光彩照人的麵容此刻已經變得黯淡無光。


    她萬沒有想到在最危急的時刻,晉王拋棄了她。


    “哼,晉的江山就是毀在你這個賤人手裏!”


    鄂全忠怒不可遏,他的聲音在山洞中迴蕩,仿佛要將這狹小的空間撕裂開來。


    如果不是這些女人整天纏著田彪,這田彪又如何能不理朝政?


    他揮刀向花娘砍了下去。


    花娘連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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