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選了位置,顏心坐在正位,景元釗反而拉過小椅子坐在她旁邊。


    「就是賭骰子大小?」顏心低聲問景元釗。


    景元釗:「對,這個地方的玩法比較簡單。我喜歡簡單的。」


    吃喝玩樂的時候,還需要花心思,就太費勁了。


    平日裏勾心鬥角,已經很累了,休息時景元釗隻想玩些不動腦子的。


    他不愛打牌,也不喜歡麻將,因為都需要計算。


    賭桌上的精力,不如在軍中多留個心眼。


    他就喜歡很簡單粗暴的玩骰子,放鬆腦子和身體。


    「……你試試看。」景元釗說。


    顏心沒怎麽玩過。


    第一把她坐莊,點數很小。


    一連輸了三把,她的臉色卻肉眼可見緩和過來了,她的注意力被轉移了。


    她對景元釗說:「你有什麽搖骰子的訣竅嗎?我怎麽老是搖不到大的點?」


    「沒什麽訣竅,就手感。」景元釗笑道。


    他扶住她的手。


    簡簡單單,他搖了十七點。


    顏心:「……」


    看似簡單的賭局,實則很能消磨時間。


    顏心逐漸掌握了些竅門,偶然能贏一把。


    她覺得自己終於快要入門,有人喊:「收棚了!」


    已經淩晨五點了。


    露天賭場晚上九點開始,淩晨五點收棚。青幫的人管理著這些地方,不會讓人沒日沒夜賭。


    當然不是考慮這些人的錢財,而是不能耽誤碼頭上工的時間。


    賭一夜,第二天還得照樣去搬貨。好些賭鬼短命。


    「……這麽快?」顏心有點詫異。


    她覺得自己才來。


    不知不覺,她和景元釗在這裏玩了四個小時。


    簡單的賭骰子,也如此吸引人,讓人恍惚忘記了時間。


    「是的。」景元釗道,「再玩下去,你都要沉迷了。」


    顏心駭然:「我不會!」


    景元釗笑。


    十月天氣,五點天色黯淡,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小小酒攤上,一盞煤油燈昏黃如豆,人影黯淡,誰也看不清誰。


    景元釗和顏心在一張油汙汙的桌子旁坐下,小夥計端了酒和下酒菜。


    下酒菜有臭魚、蠶豆和花生米。


    臭魚的確難聞。


    景元釗卻道:「挺好吃,你嚐嚐。」


    顏心艱難張開嘴。


    聞著很糟糕,吃下去卻有罕見的鹹鮮,的確很好吃。


    「再喝口酒。」景元釗道。


    酒沒什麽香味,又辛又辣,直接沖腦門兒。


    顏心第一口,差點被嗆得落淚。可這種濃烈粗野的衝擊感,後勁兒卻是莫名的爽。


    比那些後感好、上進慢的酒,難喝無數遍,但舒爽感卻是無敵的。


    「……怎樣?」景元釗問她。


    顏心重重舒出幾口氣:「你說得對,最簡單的刺激是最快樂的。」


    所以景元釗從不做君子,也不將就高雅。


    高級的快樂,需要各種努力去獲得;最底下的樂趣,卻這樣容易。


    上流社會的人端著,不會來這樣的賭場、喝這樣劣質的酒,也不會吃這樣糟糕的臭魚。


    「我沒騙你吧?」他笑起來,一飲而盡。


    這種酒,是單純的刺激,很容易醉人。


    景元釗喝了兩杯,就放下了。


    顏心反而添了一杯又一杯,停不下來。


    景元釗任由她喝。


    後來她喝醉了,又吐了,趴在景元釗背上,癡癡笑著。


    笑得很憨。


    從小到大,她許是從未這樣憨笑過,有點可愛。


    「景元釗。」她低低叫他的名字,滿口酒氣,卻比夜風還熏甜。


    景元釗愛死了她的味道。


    他背著她,手用力托穩了她。


    「我在,珠珠兒。」


    「我不想做外室,也不想生孩子。」她低聲告訴他,「我一怕贏不了他們,二怕生逆子。」


    景元釗安靜聽著:「你會贏的,我能幫你;你不是外室;我們可以不要逆子,一個孩子也不要,就咱們倆到老。」


    醉鬼聽見到了他的話。


    她很篤定說:「你真的會斷子絕孫,景元釗。」


    「是。」他笑,哄著她。


    「我正好也不想要孩子。」她說。


    「那你跟我吧?」他問。


    醉鬼卻沉默著。


    她的頭湊在他頸側,沒迴答他的話,卻輕輕舔了舔他的脖子。


    景元釗一震。


    車子裏,景元釗溫柔將睡沉的她抱在懷裏,小心翼翼攏著她,讓她的頭貼在他胸口。


    顏心沉沉睡了一覺。


    睡夢中很安逸。


    她似乎到了一處溫暖的地方,有明亮到晃眼的陽光,有火一樣的木棉花,有一種極其寬大的樹葉。


    有點熱,微微一身薄汗,人卻很輕鬆。


    她坐在窗前弄藥。有個人在庭院的藤椅裏睡著了,眼睛上蒙了極厚的素紗,像是眼睛受了傷。


    他睡得很好,唇角有淡淡弧度,下頜曲線那樣熟悉。


    是景元釗。


    顏心醒過來,陽光從蕾絲窗簾的縫隙灑入,金芒落地。


    她的頭很疼,心情卻輕鬆。


    她居然在夢裏,見到了睡覺的景元釗,似乎他也在做夢。


    到底誰是夢中人?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少帥霸妻,強扭的瓜不甜也得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初點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初點點並收藏少帥霸妻,強扭的瓜不甜也得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