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恆夜沒動,而是重新側身,手臂一抬就抱住了她,勾著她細腰把她攬到了他懷裏。


    他低頭埋進她頸,「不用吃藥,這樣就能降溫了。」


    她身上很涼,正好能讓他降溫。


    溫月掙紮,「這怎麽行?」


    「別動了。」


    他輕嘆,手臂又收緊,悶啞著聲線,「讓我抱會兒。」


    溫月一頓。


    今天晚上的宮恆夜,真的很不像他。


    很脆弱,又很黏人,還很曖昧親密。


    可能因為生病了?


    也有可能,還是因為宮妍。


    她輕咬下唇,卻覺得自己嘴唇上好像還留著他的溫度,忙又瞬間鬆開,略有些不自在。


    正煩惱,他又開口,低低啞啞的,「別想太多,我說過,不會喜歡溫夕。」


    他可能還以為,她是因為溫夕在吃醋。


    溫月默然一瞬,輕輕搖頭,「我真的沒有吃醋。」


    她現在最在意的,也不是溫夕。


    宮恆夜從她頸上抬頭,目光深望向她,「是嗎?」


    他們麵對麵側躺在床,他抱著她,靠得很近,近得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睛裏的自己,也看清自己的遲疑。


    「小叔,如果溫夕她……」


    「她不會。」


    剛開口,他好像就知道她要說什麽,冷靜打斷。


    溫月緊閉嘴。


    不懂他的篤定,是真的篤定,還是逃避。


    宮恆夜喉嚨滾動,再次翻身平躺。


    他單手摟著她,目光卻是直直望著天花板,「妍妍死的時候,才四歲。」


    宮恆夜閉上眼,聲音很輕,虛浮得讓人聽不清,「她隻是個小孩兒,永遠也不會再長大的小孩兒。」


    溫月目光輕閃,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也隻能低低「嗯」了聲。


    安靜了會兒,宮恆夜才重新睜開眼偏頭看她,「除非你也覺得,我身體裏流著的血液骯髒,基因低賤,會成為我母親所擔心的那樣……」


    「我沒有。」


    溫月瞬間心亂,抬手捂住他嘴,慌張解釋,「小叔,我沒有那麽想。」


    宮恆夜平靜的望著她。


    溫月捂著他唇的手有些顫抖,「我,我承認我是有些不安,可我沒有那樣想你,我隻是怕,怕……」


    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畢竟,宮妍到底是他妹妹,還是曾經在他麵前被母親殺害的妹妹。


    這種情況下,宮妍如果真的出現,宮恆夜會不管她嗎?


    不是男女之間的問題,而是他不可能放任宮妍不管。


    可如果是真的宮妍也就算了。


    偏偏,那個人是溫夕。


    溫月實在是被忽略怕了。


    自從溫夕出現,她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


    她當然會怕,因為宮妍的出現,宮恆夜也會像以前的宮宸一樣,徹底忽略了她。


    宮恆夜安靜了會兒,握住她的手拿開,「怕什麽?」


    他問著,側過身來,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輕而易舉將她重新摟抱入懷。


    他再次低頭,唿吸靠近,「怕我不跟你好,或者,怕我對你不好?」


    兩個問題,都直擊溫月心髒。


    不得不說,他真的很了解她。


    溫月指尖輕顫,他鬆開她的手,掌心捧住她臉,含住她柔軟唇瓣親密吮舐,感受到她的顫慄,才微微鬆開,叫她,「溫月。」


    他聲音低啞,因為發燒的緣故略微急促帶喘,落在耳邊,讓人骨頭漸酥。


    他說:「我沒有跟別的女人這樣好。」


    接著,他又問她,「你呢,想要我怎麽對你好?」


    溫月眼睫顫顫悠悠,房間裏很安靜,她隻聽到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和唿吸。


    這樣的感覺,是跟宮宸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的。


    可到宮宸身邊短短這些日子,她好像陷得比跟宮宸在一起三年都要深。


    很奇怪。


    從一開始,他能看到她,碰到她。


    而跟他在一起,他碰到的東西她也能碰到,就很奇怪。


    好像他們之間有著很深的羈絆,本該如此緊密牽連。


    可明明之前,她和他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就因為他幫她收了屍嗎?


    溫月也想不明白。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呢?


    宮恆夜把她當白月光,對她有心思。那他喜歡她嗎,會愛上她嗎?


    他抱她,親她,對她承認他吃醋,也怕她吃醋。


    她遲疑著,還是忍不住問,「那,我們現在,是戀愛了嗎?」


    宮恆夜聞言愣了愣,「戀愛?」


    他的反應讓溫月莫名不安,「不是嗎?」


    宮恆夜忽然笑了聲,「我讓你考慮的事,忘了嗎?」


    溫月:「嗯?」


    她怔住。


    忽然想到昨天晚上他們的對話。


    他讓她考慮的,是妻子,是兩個人的孩子。


    所以,是吧?


    好像也挺明白了。


    畢竟他要想的都已經那麽遠了。


    都不單單是戀愛了。


    溫月正想著,臉頰被人掐了下,她對上他的眸,聽他繼續說:「是想讓我說得更明白,還是……」


    掐過後,他指腹慢慢揉弄她臉頰,「做得更明白?」


    不必刻意壓低,沙啞的嗓音本就已經含著曖昧,「當然,比起說,我更願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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