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曈瞬間明白了,好不容易被冷氣吹得稍稍降溫一些的臉再次燒得通紅。


    帶著小孩子出來約會就算了,要是再在家裏過發情期……畢竟是未成年,而且還是一個十六七歲, 什麽都多多少少懂一些的未成年, 先不說臊不臊的問題, 吳曈更怕帶壞未來的花朵。


    大半夜的,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薑清源出門……於是隻能是當爸當父親的背井離家。


    城市霓虹輝煌,林立的高樓將深藍的夜空切割成不規則的形狀,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吳曈忐忑又有些期盼,修長的指尖緊緊攥著小腹前那一塊單薄的t恤布料。再次迴過神時,這片布料竟也略微被掌心裏的汗浸濕了。


    眼前高聳入雲的倒u形建築被光彩照耀得恢弘大氣,折射的光芒宛如城市夜景中最璀璨的星火,在瞳孔中落下稀碎的光斑。


    從前台取來了房卡,隨著薑珩上樓,電梯緩慢敞開,站定在一個似曾相識的門牌號前。


    薑珩迅速刷卡開門,攬著吳曈的肩膀進門。


    酒店房間的裝潢都相差無幾,可當進了門,滿室的清新桔柚香與淡雅的鬆木氣息撲麵而來,幾個月前的記憶即刻被毫無阻礙地喚醒。


    「先洗一下澡吧,滿身都是火鍋味。」


    薑珩說完就要去浴室放水,轉身時卻忽然被吳曈抓住了手。


    「這、這還是上次的房間嗎?」


    「嗯,是上次的房間。」薑珩立刻會意,含笑點了點頭,「上次來過之後,這個房間就被我包下來了,讓人定時打掃,想來隨時都能來。」


    吳曈捶了他一下,開玩笑道:「誰家正經人會在離家二十分鍾車程的地方常年包一個房間啊?」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正經人。」


    omega的拳頭垂在胸前,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力道,反而砸得心頭泛癢。薑珩握住他來不及收迴的手,抵在唇邊吻了吻,緊接著趁他沒有防備,把他打橫抱起來,闊步朝浴室走去。


    「就算以後不會經常來這裏,這裏曾經有過的珍貴記憶,我也不希望有其他人破壞。」


    「我讓人翻新了一下這個房間,無論是什麽都是全新的,以後這裏就是專屬於我們的私人空間。」


    在滿室的潺潺水聲中,薑珩吻了吻omega高挺的鼻尖,淺笑著說:「萬一以後我不小心惹你生氣,被你趕出家門,也有個地方好落腳。」


    吳曈不滿瞪了他一眼:「說得我好像多兇似的。」他明明一點也不兇。


    想起前世那些獨守空房的寂寞夜晚,薑珩忍俊不禁:「我當然希望這個房間除了那一晚和今後的七天之外,不會再被開發其他用途。」


    浴室緊閉著門,空氣在這一方密閉的空間緊湊地盤旋,忽然一陣濃鬱的桔柚香溢滿了房間,清新卻又帶著平日裏沒有的無法忽視的甜膩和纏人。


    像是接收到了某種特定的訊號,薑珩頓時止住了笑意,轉瞬神情變得極其認真,像是上學時對待一篇用於參賽的論文,亦或是商定一份關乎公司未來規劃與走向的訂單,眼眸中的深情又似麵對著他珍而重之的瑰寶。


    「小曈,一路上你有無數的機會可以逃離或者拒絕,但你都沒有把握住,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二人鼻尖挨著鼻尖,薑珩凝視著他近在咫尺的精緻麵容:「這一次如果還是沒能抓住,那麽這輩子你都沒有反悔的餘地。」


    吳曈抬手摩挲著他細膩光滑的側臉,心貼著心的距離似乎能讓他把這個人從裏到外,從軀體到靈魂都徹底看透。


    他問:「你會讓我後悔嗎?」


    毫無疑問,薑珩果斷搖頭:「不會。」


    瓷白的皮膚已經被一波波泛上的發情熱燙得不正常地發紅,吳曈抿唇一笑。


    「我信你。」


    ……


    --


    跑到廚房裏,從冰箱拿了一瓶冰可樂,撇開拉環仰頭就灌了大半瓶,才壓下滿肚子的窩囊氣。


    薑清源拿著半瓶可樂溜溜達達從廚房裏出來,屋外明亮的車燈恰好在窗玻璃上劃出一個弧形的光柱,然後駛出了別墅大門,飛馳遠去。


    剛迴來又出門了?


    薑清源想打電話質問薑珩,他們要背著他去哪裏瀟灑快活,但轉念迴憶起自己在影院裏像個大冤種一樣獨自坐在後排的場景,剛探入口袋要拿手機的手又抽出去。


    這兩個人把他扔到家裏,又一聲不吭偷摸跑掉,明顯是不想帶他玩。


    嘁,不帶就不帶,他薑少爺又不稀罕。


    薑清源酸溜溜地抱著雪團上樓迴房間,結果怨氣付諸到手指尖,一不小心把雪團的毛揪下來了一簇,疼得獅子貓憤怒的嚎叫一聲。


    溫順的獅子貓瞬間翻臉,狠狠就近叨了一口薑清源的手背。沒有破皮見血,但痛感明顯,薑清源當即吃痛「啊」了一下,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獅子貓立刻逃開,撒腿跑走前還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薑清源:「……」


    這一晚上除了吃飯之外淨受氣了,就連雪團也欺負他。


    薑小源是今晚全世界最悲慘的小孩,沒有之一。


    可薑清源很快發現了,薑小源的悲慘不僅限於今晚,還能擴大至未來的七天。


    第二天睡到正午十二點,飢腸轆轆地下樓。


    本以為薑珩或者保姆已經做好了滿桌子的豐盛飯菜等他來吃,然而氣定神閑地下樓時,預想中的習以為常的畫麵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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