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偉東瞪大了眼睛,滿臉焦急地吼道:“咋迴事兒啊?我哥的傷怎麽樣了?”


    大夫看了他一眼,說道:“啊,你是傷者的弟弟啊?”


    “對對。”韓偉東連忙點頭。


    大夫神色凝重:“你出來,我跟你說。這是你親哥哥吧?”


    “是我親哥哥。”


    “你哥這雙腿,膝蓋處都中槍了。不過有個不好的消息我得提前告訴你,左腿膝蓋,就是咱們老百姓說的‘碗兒’碎了,以咱們冰城現在的醫療技術,很難恢複了。好消息是右腿,沒打到膝蓋處,是在膝蓋下麵,不過,就算左腿和右腿都治好了,左腿殘疾,右腿也使不上勁兒,搞不好以後得坐輪椅。”


    韓偉東的心猛地一沉:“我哥要是坐輪椅了,那不就殘了?”


    大夫頓了頓:“也不能說就殘了,我聽說北京那邊有醫院,好像能對骨骼做修複,用鈦合金之類的,不過需要一大筆手術費用,你可以去北京看看,我們這兒條件也隻能這樣了。”


    “啊,行,謝謝你大夫!不管花多少錢,保住我哥這雙腿,實在不行保一條腿也行啊。”“行,我們肯定會盡力的。”說完,大夫便讓人把他哥推進了手術室。


    兄弟們都圍了過來,韓偉東走過去,幾個小弟趕忙上前:“東哥,這是咋迴事?”


    韓偉東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說道:“你們幾個在這兒照顧大哥,咱們先下去吃點飯,等手術完了再上來。”


    韓偉東心情沉重地下了樓,帶著兄弟們吃了點東西。


    後半夜他們迴到醫院,他哥已經做完手術,還沒醒。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六七點,他哥才在手術後蘇醒。


    韓偉東一直守在旁邊,見哥哥醒來,急忙湊過去:“哥,咋迴事啊?”


    他哥虛弱地說道:“老二啊,別提了,你哥我沒出息啊,酒有點喝多了,看著對麵有夥女的,尋思叫過來大家一起喝點兒!誰知道惹上了茬子!後來人家老公來了!逼我下跪道歉!!道歉咱行!跪是不可能的!哎………!


    韓偉東咬牙切齒:“哥,他們是誰?”


    “老弟啊,咱就認了吧,這夥人咱惹不起啊,領頭的是南崗區火車站那的焦元南,還有個張軍,就是張軍打的我。”


    韓偉東一聽,眉頭緊皺,焦元南和張軍,這兩個名字在江湖上可都是響當當的,而且他也知道他們這個團夥不簡單,聽說還背負著幾條人命。


    韓偉東聽到哥哥的話,眉頭一皺:“焦元南、張軍他倆打的你?”


    “對,焦元南沒動手,是張軍打的我。弟弟,聽我的,這事兒咱就認了吧!這幫小子不是正經社會,他們是亡命徒。”


    韓偉東當時沒吭聲。


    在病房裏,他內心掙紮了一個來小時。


    剛開始,他尋思焦元南的確夠狠,張軍也不是善茬,自己可能惹不起。


    可轉念一想,在道裏區這地界兒,江湖傳言傳得快著呢。要是明天在演藝吧那兒傳出,昨晚南崗的張軍把韓偉平打了,而韓偉東那卻沒敢出手,兄弟倆都認慫了,要是這樣傳出去,在江湖混,名聲可就毀了,沒幾天就會威望掃地,以後在江湖就沒法混了,人人都會瞧不起。


    到了上午十點多鍾,韓偉東在病房陪著哥哥,哥哥還在一個勁兒地勸:“拉倒吧,我認了。就當哥哥這輩子沒出息,就愛喝點酒,酒後惹出這檔子事,認了吧。”


    哥哥韓偉平膽子小,可韓偉東一聽這話,猛地站起來:“不行,哥,如果我不找他們,咱哥倆以後在道裏區都沒法立足了。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說我哥雙腿被人崩了,我都屁都不敢放一個。哥,你放心,這事兒我管定了,我一定給你報仇。”


    韓偉平急了:“老弟,你別去,信我的,他們都是玩命的主兒,一幫殺人犯,你別跟他們較勁兒啊。”


    “哥,你別管了。”


    韓偉平怎麽勸都勸不住韓偉東!畢竟弟弟年輕氣盛。


    韓偉東出門,平常跟著他的幾個兄弟都在。一個兄弟問:“大哥,幹啥去?”


    “你們給我查,現在就查,焦元南他們在站前哪兒混,上哪兒能找到他們。”


    兄弟們馬上打電話撒網:“各位,幫我查一下焦元南那個團夥在站前哪兒,能找到他們不?還有他們電話啥的。”


    沒一會兒,一個兄弟迴話:“哥!好像站前有個招待所,他們在那兒二樓待著呢。對了,大哥,你找他們啥事啊?”


    “行了,別管了。焦元南他們在站前招待所樓上?走,去招待所。”


    韓偉東沒廢話,下樓就讓兄弟們開車往招待所去。


    很快,兄弟開車拉著他就往招待所趕。


    當天,焦元南、張軍、唐立強他們一幫人都在樓上。


    除了趙福勝和海濤不在,基本核心人員都在。


    因為是中午時分,大家正在吃夥食飯。


    他們正在吃喝,中午還小酌了幾杯。


    這時,外麵來了一輛車。


    人家韓偉東坐的也是一輛大奔馳,在門口“嘎吱”一聲停下了。


    韓偉東一下車,瞅了瞅司機和保鏢,說道:“你們在樓下等著,不用上樓。”


    “大哥,您小心。”


    “行。”


    韓偉東來到招待所門口,正好大胖在那兒。大胖瞧了瞧他,問:“哎,同誌,你找誰呀?住店嗎?”


    “焦元南是不是在樓上?”


    “對,南哥在呢。你是……?”


    韓偉東沒搭話,徑直就往樓上走去。


    他身著西裝,筆挺帥氣,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氣勢不凡。


    此時,焦元南正和兄弟們有說有笑,拿一些瑣事打趣。


    他們根本沒把打韓偉平腿這件事,放在心上。


    焦元南他們一邊吃著飯、喝著酒,一邊嘮嗑,門都沒關。


    韓偉東來到門口,見門開著,還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焦元南聽到動靜,一抬頭,見來了個人,便問:“哥們兒,你找誰呀?”


    韓偉東站在門口,問:“誰是焦元南?”


    唐立強、啞巴等人都看向焦元南。


    焦元南皺了皺眉:“我是焦元南!哥們兒,你是誰?我們不認識吧。”


    “你是焦元南?。”


    “你有事兒?”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韓偉東,我哥叫韓偉平。”


    焦元南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哥是誰?你啥意思?”


    “我沒什麽別的意思,給你提個醒,昨天晚上在夜總會,你們是不是打人了?被你們打雙腿的那個人就是我哥韓偉平。”


    焦元南一聽,明白了,是仇家上門了。


    唐立強他們剛要去拿家夥,焦元南一擺手,示意別衝動,然後問:“你找我啥意思?”


    “我找你還能有啥事?你把我哥打了,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這事兒得解決一下吧?”


    “那你說怎麽解決?”


    “這樣,我跟你約一場仗。事先我跟你說好,要是我把你打壞了、打殘了甚至打死了,你不能報警。同樣,要是你把我打了、打殘了或者打死了,我也不報警。咱們別用白道的關係來壓對方。就打一場文明仗,你敢不敢?”


    焦元南當時一聽,有點懵逼。張軍在一旁看著,要知道,在 1994 年,就像咱們說的,一直到現在,一般可沒人敢跟焦元南約架,而且還是約文明架。


    這文明架最早是 80 年代那些古典流氓興起的,到了 90 年代,特別是 94、95 年的時候,這些流氓大多都改頭換麵了,要是起了衝突,就動用白道關係了,打文明架的情況特別少,也就北京那邊那時候還偶爾有。


    張軍心裏想著:“咱這夥難道是不行了?還有人敢來約咱們文明架,而且這小子還是一個人來的,倒是挺有魄力。”


    焦元南這邊,包括唐立強等人打量著韓偉東。


    唐立強說道:“兄弟!你小子挺有膽兒啊。”焦元南沉默了一下,說道:“行,哥們兒,就按你說的,時間地點你定。”


    焦元南哪能退縮,“時間地點你定,我去就是了,就按你說的,咱不找白道關係,就硬碰硬。”


    “行,這麽的,明天晚上 10 點鍾,咱們在道裏區友誼路江邊見,我在那兒等你,我可挖好坑等你了。”


    這話說得還挺嚇人,就像東北往事裏,那個路偉在鐵路邊約戰似的。


    焦元南看了看他,心裏想著:江邊那地方偏僻,就算你想報警,等警察到了,人跑了,在那江邊有樹林子什麽的,警察也很難找到人。


    “行,明天 10 點鍾我準時到,誰要是不去,以後就別在冰城江湖上混了,還有,要是打敗了,這一方也別在混了。”


    “行,沒毛病,哥們兒。”


    “這麽的,留個聯係方式,別到時候找不到人。”


    “行,那你記一下,我的電話是……”


    “那你也記一下我的。”雙方留下了聯係方式。


    韓偉東平靜的說道:“沒別的事了,我走了,明天晚上見,10 點鍾不見不散。”說完,他轉身下樓,上車後揚塵而去。


    焦元南等人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唐立強說道:“元南,打文明架這事兒,好像從咱混江湖以來,這還是頭一遭啊。這小子挺有魄力啊,他到底什麽實力?就這麽來約戰,也不像是說假話,咱們真就這麽去嗎?”


    張軍也有點擔心:“怕他嗎?咱肯定不能怕他,但是我總覺得哪塊不對勁呢。”


    劉雙在一旁聽著,有點猶豫地說:“哥,不行咱們找勝哥吧,我感覺這小子氣場挺強大,他敢約文明架,肯定是有把握的。他那樣子,感覺不太好對付。”


    焦元南一聽,立刻說道:“別找勝哥…!


    大家都知道,找趙福勝來,一出手那可不知道得死幾個人,這人命要是弄多了,事兒可就更大了。


    “哎!你去查查這個道裏區的韓偉東,看看他到底是幹什麽的,有什麽實力,敢來跟咱們約文明架。不管怎麽樣,時間一到,咱們得去,不過先打聽打聽,知己知彼嘛,咱不能蠻幹。”


    焦元南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決定先了解對手。


    劉雙一聽,應了一聲“行”。


    這時候是上午 10 點多鍾,約好了是晚上 10 點,11 點鍾劉雙就出門了。


    他在道上號稱“戰地小記者”,在冰城這地界兒也是小有名氣。


    劉雙行動迅速,到了 12 點多鍾的時候就迴來了。


    他一進屋,焦元南他們還在喝酒呢。


    焦元南見他迴來,問道:“怎麽樣,查到了嗎?”


    劉雙迴答道:“南哥,查到了。媽的!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挺他媽厲害,在道裏區包工程。而且他打起仗來,也是不要命的主!脾氣出了名的爆,是個狠角色,在道上混得開。要是打仗,他能找來一二百人,跟玩似的。”


    “能找來一二百人?”


    “對呀,南哥,要不咱們還是找勝哥吧?”


    焦元南一聽,眉頭一皺:“不用,不用找。咱自己就能解決,就咱們幾個去,誰要是怕了可以不去。”


    唐立強一聽,罵道:“操,算我一個。”


    張軍也瞅了瞅:“怕?咱不能怕,幹就完啦。”


    啞巴也在一旁比劃著,意思是他也去。


    王福國、林漢強也紛紛應和著。


    這時候劉雙卻感覺到一絲不安,他說道:“哥,咱們人太少了,就算咱們再厲害,可就這麽十來個人,對方能找二百人,這沒法打啊。”


    焦元南從 83 年開始混社會,主張打仗憑本事,從來沒找過別人幫忙打仗。


    說實在的,焦元南這個夥人不多,也就二十多個人,剩下一些人都是他們控製的小偷,根本拿不到台麵上。


    就在焦元南和韓偉東定完約架的三個小時後,也就是下午一點多鍾的時候,人家韓偉東那邊可沒閑著。


    韓偉東知道焦元南的厲害,所以已經開始碼人了。


    就在這時,焦元南的電話響了。


    他瞅了瞅,心想這是誰呢?拿起電話一看,是南崗的杜海明。


    焦元南示意大家別吵,然後接起電話:“明哥,我是元南。”


    “我聽說咋的啦?你跟道裏區那個誰,是叫韓偉東還是啥的,甩點要幹仗啊?”


    “您聽誰說的?”


    “哎呀,都傳開啦,說你們約好了打個什麽文明架,具體因為啥事兒我也沒聽明白,反正外邊都在傳呢,而且聽說對方在找人呢。這樣,晚上我過去。”


    “不是,杜哥,不用你。”


    這杜海明是主動來幫忙的,不是焦元南找來的。


    這杜大哥做人那是沒話說,焦元南他們早期打仗的時候認識的,後來相處下來,杜海明處理事情很地道。


    不管是張軍還是焦元南,都挺尊重他。


    而且要是杜海明受了欺負,焦元南那是二話不說就幫忙,一分錢都不要。


    杜海明接著說:“你焦元南瞧得起我,叫我聲明哥!你這事兒我肯定得去。你不知道那個韓偉東吧?這小子有點實力,打仗的時候他找一二百人跟玩似的,而且他手底下的人膽子都大。這樣,我晚上帶個五六十人去,多的沒有。”


    “哥,你真不用來。”


    “操!你可別跟我倆客氣啦,你現在在招待所呢吧?


    我跟兄弟們喝酒呢?


    這樣,也別晚上了,我現在就過去,跟你喝點,順便商量商量晚上怎麽辦,我這就聯係人,一會到。”


    焦元南嘴上雖說不用,心裏其實挺舒服的。“杜哥,那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這事兒我必須得去,不管幫不幫上忙,我得給你撐個場麵。你放心吧,我現在就往招待所去。”


    “好嘞。”


    掛了電話,杜海明就開始行動起來,一邊往這邊趕,一邊聯係兄弟們,告訴他們晚上有行動,讓他們等著通知。


    焦元南尋思著,老杜能找來五六十人,加上自己這邊十來個人,這一下子有六十多人了,心裏也有了些底氣。


    就在老杜往這邊來的過程中,焦元南的電話又響了。


    他拿起電話一看,眉頭一皺,心裏想著:這是誰呢?焦元南是萬萬沒想到,他甚至都沒存這個號碼。


    “喂?你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操!我是俊英,你這小子,連我都聽不出來啦?”


    焦元南這才反應過來:“俊英大哥啊,您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呐?”


    俊英大哥,咱就不多介紹了,那是香坊區響當當的人物。


    在 94 年的時候就非常厲害,這裏咱們就不說他的姓了,畢竟現在他在道上也有頭有臉,冰城本地人都知道他是誰。


    後來他不在冰城混了,去了上海,在南方發展。


    這俊英大哥一直想結交焦元南,因為他知道焦元南這夥人那是相當厲害,打起仗來夠狠,而且和趙福勝還有瓜葛,在道上也算是有一號。


    這天,一個兄弟告訴俊英:“英哥,聽說道裏區那個韓偉東和焦元南要開戰啦,說是約了架,就在今晚。”


    俊英一聽,很是詫異:“他倆怎麽攪和到一起去了?那韓偉東我知道,不就是幹拆遷那家夥嗎?我還和他認識呢。焦元南這小子,怎麽和他幹起來了?”於是,俊英就給焦元南打了這個電話。


    俊英說道:“元南啊,我聽說你和道裏區那什麽韓偉東杠上了?”


    “您聽誰說的?”


    “外麵都他媽傳開了,說你們倆約了一架,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呢?元南,你他媽拿大哥當外人是不?咱雖說以前是打仗認識的,但是咱們現在不是兄弟嗎?這樣,晚上我過去。”


    焦元南趕忙說道:“不用,俊英大哥,您不用來!你看我這事兒,怎麽你還摻和進來了呢!!


    操!我和你說,您不了解那個韓偉東,他和他哥可不一樣,這小子絕不是善類,手下能支配的兄弟,那就得100多號人。元南你兄弟不多,人少了我怕你吃虧!你就十來個人,再猛能他媽咋的,你人數有限!!就跟我當初和你幹的時候似的,我要是沒帶夠人,不就被你收拾了?你聽我的,大哥多了沒有,我就帶個七八十人過去。”


    焦元南還是堅持:“俊英大哥,打仗人多沒用,我也不喜歡人多。”


    俊英急了:“你嫌人多?那好,我自己去。你到底拿不拿我當哥?你要是瞧得起我,就告訴我時間地點,我自己去行不行?”


    話說到這份上了,焦元南也不好再拒絕:“那行,哥,您要來就來吧!元南啥也不說了,全在心裏頭了。今晚 10 點,在道裏區友誼路的江邊。”


    “行了,我下午沒啥事兒就去找你。


    你在招待所呢吧?”


    “對,我在呢。”


    “好嘞。”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俊英吩咐兄弟們晚上準備一下,可能有行動,等會兒就告訴他們時間和地點。


    說完,俊英大哥就開始聯係人了。


    要知道,他和老杜是互相認識的,兩人很快都往焦元南這兒趕來。


    這一來,可不能讓人家餓著,招待得管飯,要是不管飯,人家大老遠跑來也不合適。


    俊英大哥帶了兩個隨從,杜海明也帶了兩個兄弟,他們倆在下午一兩點鍾的時候就到了招待所。


    焦元南在道上混了這麽久,也算是有幾分人緣。


    不過,在這之後,他再也沒接到其他人的電話。


    像喬瑞平、楊彪之類的人,並沒有要來幫焦元南打仗的意思,也沒露麵。


    但其實啊,有俊英和老杜這兩人幫忙就已經很不錯了。


    老杜碼人是把好手,找個五六十人也不在話下。


    再加上俊英大哥的勢力,焦元南這邊能湊出二百來人。


    這可是焦元南有史以來打仗人數最多的一次了。


    焦元南這人,向來不喜歡找人幫忙打仗,也不追求人多勢眾,他覺得自己的仗自己打就行。


    他輕易不和別人張嘴,但是如果是他兄弟的話,找他可好使,那是有求必應。


    後來他上白山幫孫世賢他們打仗,那都是他聽到信兒主動去的,江湖社會就是這麽迴事,就像這次焦元南也沒求外援,人家杜海明和俊英大哥幫他一樣。


    焦元南和俊英、老杜在招待所裏喝著酒,把酒言歡,談論著兄弟情義。


    他們商量著,晚上先派兄弟過去探探情況。咱們先不說他們這邊,就說在他們約完架的當天下午,焦元南接到電話的同時,韓偉東也接到了電話。


    不過,他接電話時的感覺和焦元南可完全不同。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喂?”


    “啊,偉東?我是博濤啊。”


    “博濤啊,怎麽了?”


    “怎麽的,我聽說你跟站前南崗的焦元南還有張軍杠上啦?你惹他們幹啥呀?那可是一幫亡命徒,手上都有人命,你跟他們糾纏啥呢?多不值當啊。”


    “你聽誰說的?”


    “操!道裏區都傳開啦!你信我的,別去啊,犯不著!你好好掙錢多好啊。”


    “你是不知道原因。”


    “什麽原因?啥事兒能讓你犯得上和他們作對?


    這麽說吧,博濤,如果是你親哥哥被他們把腿打殘了,我問你,你幹不幹他們?”


    “你哥?”


    “對,在夜場被他們把腿給打殘啦!要是你哥,你去不去?”


    “我操!那我肯定得去啊。”


    “這不就得了,你也別勸我了!博濤行了,我不跟你嘮了,我得準備準備。”


    “哎,你聽我說……”


    韓偉東沒等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白博濤其實很精明,他可沒說要幫韓偉東打仗,隻是裝好人勸了幾句,也沒攔著韓偉東。


    之後,韓偉東又陸續接到幾個大哥的電話,內容都差不多,都是勸他別去,拉倒。


    這一下午,韓偉東都心神不寧的。


    人啊,在要出事之前,都是有預感的,韓偉東此時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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