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本尊修無情道,況且我隻是靈體——」


    暮澤惡狠狠地盯著她,「我不管你是靈體還是什麽,總之,主人的臉,隻有我能摸。」


    「阿澤說的是。」蘇憶桃順著他的話往後接了一句,順帶還用手輕輕揉著他的狐耳,真軟啊~


    看著抱著赭梅古鏡的朱顏,柳長青臉色微變,感覺不太妙。


    「你什麽意思?」


    蘇憶桃笑道:「你的秋霜切玉劍不是練到瓶頸了嗎?說不定跟朱顏仙尊打一場,能夠有所感悟。」


    柳長青心中謹惕,不敢放下對她的戒心,將酒壺掛在腰間,卻也不想錯失磨劍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朱顏前輩賜教。」


    指點劍法不過是其一,關鍵是蘇憶桃想借朱顏之手,給小狐狸報仇,畢竟柳長青的劍勢打傷了暮澤。


    柳長青的手掌撫在酒葫蘆上,眼中轉而帶起笑意。


    「你對暮澤還真是用情至深,事情都過去六百年了,你居然還記得?」


    暮澤飽讀詩書,冰雪聰明,瞬間就聽明白柳長青話裏的深意,主人又夾帶私貨了。


    給小狐狸順毛的手微微一頓,蘇憶桃不著痕跡地錯開柳長青帶有審視的目光。


    「六百年?可我在閉關,所以六百年對我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


    纖細的手指敲打著鏡麵,朱顏的聲音驀然響起。


    「打不打?」


    「本尊沉睡多年,也好見識見識當代的仙尊強者。」


    柳長青不再猶豫,「打!我未必打不過。」


    暮澤憐憫地瞥了他一眼,朱顏仙尊擅長空間道法,其實力深不可測,柳長青著實有點自不量力了。


    隨著朱顏將柳長青帶進鏡像,四周的梅林也在消散。


    站在瀑布下的臣璱瀟灑收劍,從光滑的青石上跳下來。


    「師尊,義父。」


    臣璱單手握劍,對著兩人躬身行禮。


    「嗯,這些年你進步很大。」


    蘇憶桃由衷地誇讚一句,抱著暮澤走到水潭邊緣,看向潭中的琨淺,眼尾帶著點淡淡的紫色。


    微風拂過,幾片花瓣落入水潭,隨著白色水花上下起伏。


    臣璱修煉逍遙劍道,雖然綰著長發,卻也不失風流和瀟灑。


    「下次和鳳行見麵時,讓她跟你簽訂靈魂血契,對你們都有好處。」蘇憶桃揉著暮澤的狐爪,提醒一句。


    「是,師尊。妻主進入了五行鳳域獲取傳承,下次見麵恐怕還要很久,我會跟她說的。」


    卦仙說話,必然另有深意,臣璱將這些話都放在心上。


    半個時辰後,滿身是血的柳長青從鏡像空間中被打出來了。俊俏的臉頰還被鏡片劃破一條口子,別有一番風味。


    朱顏從古鏡中走出,手指點在薄唇上,窈窕的身姿甚是嫵媚。


    「你很強,可惜我不是活人。」


    她是赭梅古鏡的器靈,沒有生命,沒有本體,以身化鏡,製造幻境,不會受傷,柳長青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化身器靈的朱顏,仙帝之下無敵。


    柳長青沒有灰心,隻是打開酒葫蘆喝了幾口,「敗了就是敗了,沒有可說的,不愧是朱顏仙尊。」


    蘇憶桃卻沒有因為朱顏的強大而欣喜,黛眉反而緊緊蹙起,無人知道她心裏又在想什麽。


    古鏡閃動,朱顏化作流光鑽入鏡麵。


    赭梅古鏡重新變小,被蘇憶桃拿起係在腰間,暮澤低頭去看那枚古鏡。


    蘇憶桃朝他頷首:「琨前輩快突破了,我就先走一步。」


    聽到琨淺的情況,柳長青的臉色溫和下來,「行。」


    不再多言,蘇憶桃抱著暮澤朝塗山眠的洞府走出。


    臣璱擦擦額頭的水漬,「恭送師尊。」


    蘇憶桃是臣璱的師尊,而柳長青則是師父,互不衝突。


    「嗯。」


    意念一動,蘇憶桃身體輕盈地飄向空中,出現在塗山眠楓葉洞府外。


    不巧的是,塗山眠在閉關。


    蘇憶桃隻得抱著暮澤朝他閉關的洞府輕輕一拜,算是給塗山知會了一聲。


    笑傲城,緣來客棧,暮澤主動跪在蘇憶桃腳邊。


    「主人,斬碎天道枷鎖時,暮澤失手打傷了主人,還請主人責罰。」


    暮澤斂著狹長的眉眼,乖順地朝她低頭,高挺的鼻樑十分俊俏,微薄的唇恰到好處,水潤又好看。


    蘇憶桃單手撐著下巴,眉梢往上一挑,讓人瞧不出喜怒。


    「這……」


    「確實該罰。」


    若暮澤對劍的掌控足夠到位,是可以保證揮出去的劍氣隻斬在天道枷鎖上,而不會傷及蘇憶桃本身。


    若非蘇憶桃血脈特殊,自愈能力極強,挨暮澤三劍,不死也得重傷。


    ……


    蘇憶桃端起暮澤的下巴,使他抬起頭來。


    「主人。」暮澤忽覺喉嚨沙啞,柔柔地喚了一聲。


    蘇憶桃眼中閃過蕩漾的笑,「我好看嗎?」


    「好看……主人,最好看了。」


    雖然不明白蘇憶桃此言何意,但他出於本能地,迴答她的問題。


    「看在阿澤這般聽話的份上,這次就輕點。」


    暮澤臉上閃過歡喜,「謝謝主人。」


    「三下——我真不知道那三劍你是怎麽揮的。」


    緊身束袖將手臂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暮澤恭順地伸出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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