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蘇沫鳶,北如煙心頭微微一揪。


    就在她還想再說一些什麽的時候。


    旁邊的南菩提,輕輕拉了拉她,緩緩搖頭。


    「如煙,你先迴去吧,我陪一下小鳶。」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沫鳶的狀態不對。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南菩提想要對蘇沫鳶說什麽。


    略微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蘇沫鳶的側臉,北如煙輕輕點頭:


    「我迴去等你。」


    說完,直接轉過身,讓蘇葉開車將自己送迴去。


    看著北如煙離開的背影,南菩提輕笑了一聲。


    走到蘇沫鳶的身邊,看著遠處的kfc甜品站,輕聲對她問道:「吃冰激淩麽?」


    「吃吧。」


    「什麽味的?」


    「不重要,都行。」


    自顧自地走到一處江邊的長椅旁,吹著黃浦江的風,聽著耳邊撕心裂肺的情歌,望著漆黑無比的夜空。


    蘇沫鳶仰著頭,將自己的腦袋靠在長椅上,深深嘆了口氣。


    記得……


    在夢境世界裏麵,自己最後,好像就是這個動作死掉的呢。


    嗬。


    也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死掉。


    腦子裏麵總是能夠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但也就僅僅是想法罷了。


    南菩提來去很快,迴來的時候,手中拿著兩個甜筒。


    舔了一口,挺冰,挺甜。


    讓本就有些冰凍的心,更冷了一分。


    就這樣坐著,就這樣靜靜的聽著歌。


    喧鬧的夜晚,一大一小兩個人,抱著自己的雙膝,背靠著背。


    「好久都沒有這麽坐過了。」


    「這些年啊,就像是爬樓梯一樣,一層一層,一遍一遍。」


    「以前小時候,在裁縫店裏麵學習裁剪衣服,當初一起學習的人,逐漸都轉了行,有的去做美工,有的去開了布料廠,有的去搞批發。」


    「你不知道,我那會可勤快了,也是我師父最得意的弟子,所以後來我師父才把浮燈閣交給了我。」


    「記得那會,我師妹特別喜歡我,追了我幾年,可後來她等不住了,就嫁給了別人。」


    「我還記得那天她穿的婚紗,是我親手做給她的。」


    「認識的人多了,心也就大了,我就想去上麵看看了。」


    「結果現在,店鋪越來越好,收費越來越貴,卻再也沒有了當初做衣服的快樂。」


    「你說好笑不?」


    聽著南菩提呢喃的故事,蘇沫鳶將腦袋輕輕晃了晃,輕聲開口說:


    「曾經有一個石猴說,我要長生不老。」


    「曾經有一個美猴王說,我要我的猴子猴孫長生不老。」


    「曾經有個齊天大聖說,我要這天遮不住我的眼。」


    「曾經有個孫悟空說,我要護送唐僧西行。」


    「曾經有個鬥戰勝佛說,我沒有想要的,我隻不過是一隻猴子。」


    蘇沫鳶的聲音很輕,很慢。


    但聽到南菩提的耳中,卻根本沒有一點點,一個18歲少女應該有的朝氣。


    反倒滿滿的全都是暮氣沉沉,與對人生的絕望。


    「很晦澀,很難懂是麽?」


    蘇沫鳶輕笑一聲,深深嘆了口氣:「每個人每個階段都渴望得到什麽,可是得到了之後呢?」


    「實際上,真正得到了之後,你隻會發現,你自己並沒有那麽想要。」


    望著不遠處那個吼的撕心裂肺,以至於嗓子都已經有點啞了的歌手。


    蘇沫鳶輕輕抬了抬下巴:「那個小哥,已經在這裏唱了將近兩個小時了。」


    「去給點賞錢吧。」


    人生來不易。


    都隻不過是為了二三白黃。


    掃了一眼對方,南菩提苦笑一聲:「人家隻不過是想要練膽的歌手,抖音直播隻不過是順手而已。」


    「他練膽,為的是以後上更大的舞台不膽怯。」


    這種人很多,很常見。


    畢竟,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一個明星夢。


    「是麽……」


    聽到南菩提這麽說,蘇沫鳶眼睛微微眯了眯。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站起來的女人,打破了背靠背的禁錮。


    「小鳶?」


    「突然有點想唱歌了。」


    「想唱歌?你該不會是想要……」


    「嗯。」


    根本不給南菩提說話的機會。


    踢著拖鞋,步履有一點點蹣跚,借著人群,走向那個嘶吼小哥。


    這邊的觀眾挺多的。


    一部分是真的在聽歌,另外一部分,則是在欣賞這小哥的顏值。


    當蘇沫鳶走上前來的時候,嘶吼小哥整個人是有點懵的。


    身材、氣質沒話說。


    光是那拖鞋上麵閃閃發光的鑽石,以及那香奈兒的標誌,就能夠表明這位主不是善茬。


    心想自己該不會是被哪個富婆看上的時候,對方輕輕指著自己手中的吉他,用足以能夠讓音樂係的自己都羨慕的聲音,輕聲開口:


    「借我唱一首吧,給你漲粉。」


    說實話。


    一般人聽到這句話,心裏本能的想法都是:你算哪頭?


    許是蘇沫鳶的話有魔力,許是她的身材氣質太有魅力。


    哪怕是戴著口罩,也讓嘶吼小哥癡呆之中遞出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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