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晨一點,飛龍會總部。


    上次過來的時候,飛龍會總部正在被大火焚燒。


    這次過來的時候,原本正在重新修建的飛龍會總部,已經停止了裝修。


    從外麵看去。


    玻璃,是碎的。


    地麵,是亂的。


    原本還應該是金碧輝煌的飛龍會,不到半夜的功夫,就已經破敗的,跟個危樓一樣。


    樹倒猢猻散,飛龍會和華家的戰鬥,註定有一方是會變成這種結局的。


    心裏嘆了口氣,從這破敗的樓,更能看出,金秀才的心情有多難受。


    手中,提了兩瓶從家裏帶過來的酒。


    路易十三,不算好酒。


    但能解乏。


    高跟鞋踩在雪地上,沒有噠噠的聲響,隻有沙沙的細癢。


    穿過大廳,穿過走廊,進入小院。


    最終來到一處,和周圍的破敗相比,格外清幽的小院。


    假山,冬竹,小池,和屋。


    不算大,不算小。


    兩個人,剛剛好。


    「你來了。」


    坐在和屋屋簷下,打開的推拉門中,是金秀才坐在榻榻米上的身影。


    可能是剛剛洗過澡,可能是知道有人要來,要見客人,特意將自己梳妝打扮了一下。


    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身上穿的是一件粉色的衣服搭配白色西裝。


    臉上的金絲邊框眼鏡,還真的讓他有那麽一種西裝暴徒,衣冠禽獸的感覺。


    看著金秀才,蘇沫鳶輕笑一聲;「你都跟我說了,一瓶酒一百萬,有錢不賺……」


    「那我豈不是很王八蛋?」


    說著,蘇沫鳶也沒有在意,直接走到金秀才的麵前,動作優雅地坐到了他對麵。


    手中兩瓶路易十三放到桌上,隨手抄起旁邊的酒起子,輕車熟路將軟木塞打開。


    啵——


    兩道清脆的聲音,兩瓶濃香的酒。


    深深地看了蘇沫鳶一眼,金秀才臉上浮現一抹隨和的笑容。


    沒有說話,沒必要說話。


    拿起一瓶,和蘇沫鳶輕輕碰了一下。


    「幹。」


    「幹。」


    路易十三這種酒,畢竟是全球知名。


    光是瓶子撞擊的聲音,清脆的就不是一般的紅酒能夠比得了的。


    對瓶吹,一方豪放,一方悲痛。


    許是喝得太猛,許是喝的太急。


    在這瓶酒馬上就要喝完的時候,金秀才猛地咳嗽了幾聲。


    沒有忍住,身上的那件粉紅色的衣服,直接被紅酒,染得更紅。


    就像是一片片鮮血一樣,擦拭不掉。


    看到這情況,蘇沫鳶連忙從旁邊拿過幾篇濕巾。


    「不用了……」


    就在蘇沫鳶打算讓金秀才擦擦的時候,金秀才苦笑一聲,輕輕一擺手:


    「不用擦了。」


    「這衣服挺不耐穿的,髒了,連洗都不好洗。」


    金秀才拉著身上的衣服,低頭看著,臉上滿是無奈的神色;「你說說,為什麽那些設計師們,明明能設計這麽漂亮的衣服,偏偏不想著它應該怎麽洗。」


    「穿一次就丟掉,不覺得浪費,不覺得可惜嗎。」


    金秀才用袖子擦了擦嘴,罵罵咧咧道:「害的老子把這衣服珍藏了這麽多年,今天才是第三次穿上它。」


    看著金秀才的動作,蘇沫鳶沉默了一下:「穿舊了,換新的就好。」


    「嗨,換啥新的啊。」


    金秀才咧著嘴,將手中僅剩一個瓶底的路易十三丟到一旁,從桌上隨便拿了一瓶酒打開,對著嘴猛灌了一口。


    灌得有些猛,喝的有些猛。


    不少酒水,都從金秀才的嘴角滑下,沾染那件粉色衣服。


    待到金秀才將手中的酒瓶拿起來的時候,他的眼中,格外地清明:「這衣服啊,就和人一樣。」


    「髒了,洗洗就好。破了,補補就好。」


    「畢竟,是曾經喜歡的。」


    「如果僅僅因為它髒了破了,就扔了,衣服可以……」


    金秀才看向蘇沫鳶:「那人呢?」


    那人呢……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


    唿——


    一陣寒風颳過。


    風雪中,也不知道是多了誰的嘆息。


    第470章 哭聲喑啞


    南州醫院,特護病房。


    坐在病床前,看著剛剛從手術室裏麵推出來的,臉色憔悴的父親,華淩兒無論心裏還是臉上,都充滿了擔憂。


    自家和飛龍會的戰鬥,從自己記事以來就一直存在。


    隻是華淩兒始終有些沒有想明白。


    為什麽,自己父親在明明取得了全部優勢的時候,讓人離開,隻剩他和金秀才兩個。


    為什麽,金秀才在傷了自己父親的腎之後,還打了120,讓醫院的人來救自己父親。


    事情太多,情況太雜。


    本就年少輕狂的華淩兒,此刻完全沒有一點點頭緒。


    她現在隻想等。


    等著自己父親告訴自己所有的事情,等著自己父親告訴自己……為什麽他要和毒藥女神一起欺騙自己,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相信自己的親女兒。


    「咳咳!」


    輕咳聲很熟悉,像極了曾經在書房抽完雪茄之後的他。


    安靜的病房,也因為這一道聲音,讓華淩兒整個人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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