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成爸爸是他們大隊唯一一個走出去的工人,還娶了縣城一家姑娘。


    後來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據說大兒子也在縣城一個厲害的地方工作。


    以後一家子都是工人了,他們這個大隊就數他們家最有出息了。


    聽到公安同誌問楊成家的老宅位置,大隊長也沒多想就把人帶了過去。


    「公安同誌,這老宅已經很久沒人住了,你們來幹什麽?」大隊長看著幾個公安一臉好奇。


    這要是真有什麽事不去縣城找楊家人,到這老宅來幹什麽?


    「最近那楊家有沒有什麽人迴來過?」任京宵和寧夏聽公安問這些沒再說話,這些公安肯定比他們有經驗。


    「別說最近了,就這幾年都沒人來過,這有出息了都忘本了,這老宅都不迴來看看。這人都講究落葉歸根,他們哪還記得根在哪。」大隊長對著幾人感嘆道。


    任京宵和寧夏跟著幾個公安一起進去查看了一番,到處都是荒草,那屋子都塌陷下來了,根本就沒有人來過的痕跡。


    寧夏覺得那兩個人不可能被關在這裏的,隻要不想讓那兩人死,就得給他們送吃的,這裏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


    而且這麽長時間了,一次兩次可能沒人注意,時間久了,一個大隊不可能沒人發現,那大隊長的話不像作假。


    幾個公安和任京宵帶來的幾個人仔細的找了一遍,什麽都沒有發現,那兩人沒有藏在這裏。


    「夏夏,那個楊功還會把人藏在哪裏?」任京宵嘴上問著寧夏,可思緒早就跑遠了。


    他覺得不會在縣城,那裏藏著兩個人很容易被發現,那楊功要是有那本事,還要楊成幫忙找工作?早就靠著自己的能力找到工作了。


    他覺得就在他這老家,他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藏。


    「大隊長,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不和人接觸,還能住人的?」


    任京宵想著整個大隊都說沒見到過楊家人,那他肯定不是藏在大隊裏。


    「哪有這樣的地方,我們這裏四麵都是山,就這一條好路通向大隊裏。」大隊長聽到任京宵這話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他們這很多人家都是從其他地方遷移過來的,很多年前鬧革命,他們沒有地方躲藏。


    家鄉都被占領了,就隻能逃到這荒山野嶺的,這裏四麵都是山。


    那敵人要進村裏要過大山,那裏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他們這才保住了命。


    後來革命勝利了,他們的祖輩也不願意搬離了,就在這裏安了家。


    雖然這裏地不好種,家家窮了一點,但最起碼關鍵時候能保住命,大隊長和任京宵說起來他們大隊的過往。


    任京宵看向那四麵的山,他能感覺到那裏的危險比大黑山有過之無不及,那楊功不可能有那膽子把人藏在山裏的。


    「你們這裏有沒有成分不好的人下放過來的?他們住哪?」寧夏聽了任京宵那一問想到了什麽。


    她想到這裏這麽窮,那些成分不好的下放,公社那邊應該會選擇這裏。


    「你們找那些人幹什麽?他們在大隊牛棚那邊。」大隊長看著寧夏,這姑娘長得俊俏極了,一看就是城裏來的,她不會和那些人有什麽關係吧?


    「那裏有沒有什麽小路之類的?」任京宵聽了寧夏的話,他覺得她懷疑的好像就是突破點。


    「小路?那裏是有一條道,你們也知道那些下放的成分不好,大隊裏的人都怕和他們牽扯上。 就讓他們住在牛棚裏,不過那裏還養了豬,每天都得有人去餵食什麽的。」


    「隊員們怕和他們扯上關係,就在那邊單獨挖了一條路,這樣兩邊不牽扯。」


    大隊長看著任京宵更是疑惑了,他怎麽知道他們這還有這麽一條路的?


    「那條路是不是通向你們村口?」任京宵問完不等大隊長迴答就讓人帶路了,他知道那兩人被藏在哪裏了。


    幾個公安同誌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大隊長感覺要出事了,帶著幾個人慌慌張張往那牛棚趕去。


    牛棚裏幾個下放的人正在打掃著,看到一夥人沖了進來,嚇得縮在原地不敢動彈,嘴裏念叨著:「不要打,不要打。」


    寧夏看著他們頭髮花白,一點精神氣都沒有,單薄的棉襖裹著瘦骨嶙峋的身體,她頓了一下。


    這些人很多都是受過高等教育,隻不過政治立場不同,就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


    寧夏不敢做什麽,也不會去做什麽,她隻盼望著時間能快一點,這些人絕大部分能迴城的,屬於他們的東西還是會還迴去的。


    「你們不要怕,我們是來找人,你們天天在這邊,有沒有見過什麽人經常過來?」


    寧夏知道任京宵和其他幾個公安同誌太嚇人了,她說話的聲音盡量放輕了一點。


    那幾個人被嚇到了,根本不敢抬頭看寧夏幾人,感覺到寧夏的靠近更是嚇得一直顫抖。


    寧夏對著任京宵搖了搖頭,她知道問不出來什麽的,哪怕他們知道什麽他們也不敢說的。


    任京宵也再不耽擱了,拉著幾個公安和他帶來的人開始圍著這裏找了起來。


    這邊到處都是牛糞和豬糞的味道,任京宵和那些人為了不錯過一個角落,連那些糞都扒開找了找。


    寧夏聞著這個味道忍了又忍,最後一個沒忍住吐了出來,她沒有辦法,也隻能縮在了一邊,壓著胃裏的排山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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