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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裝高冷是很累的,結月這種性格如果不是遇到什麽特殊情況的話,她是不會表現出這種防禦狀態的。


    她認真地迴想了一下,上次她這樣還是在和安室透重逢的那天,麵對一群人的冷嘲熱諷而露出了幾分戾氣,然而在與他再見之後,她又變迴了當初那個無憂無慮、遇到什麽事情都不用擔心,哪怕是天塌下來也都會有人幫她扛著的高中生。


    在喜歡的人麵前,可以收斂所有的鋒芒與尖銳。


    安室透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結月的思路跳躍的這麽快,不過他當然知道女朋友隻是耍耍小脾氣而已,並不是來真的,於是他倚在牆上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大有一副看她能撐到幾時的模樣。


    本來就是這樣,少女時期的結月也是如此,生氣了就說“絕交五分鍾”,她是個心軟的女孩子,不舍得對自己喜歡的人發火,要知道對親近的人發火是一種很沒品的舉動,依他看,最多五分鍾結月就會恢複正常。


    五分鍾後。


    結月撇了撇嘴:“安室先生,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恃寵而驕?”


    什麽嘛,仗著她喜歡,也不怕她吃飛醋了?


    “因為我知道,結月你可是非常理智的人。”成熟的男人知道在什麽時候適時地誇獎與讚美,顯然安室透在這方麵做的極為周到。


    結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湊過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就算是的話也無所謂,所有過去的事情都沒有計較的必要,我隻要知道,此刻你眼裏倒映出的人隻有我就足夠了。”


    如果曾經在她沒有出現的時候,有人陪伴了他的過去,那麽,她願意將以後未來的全部時光都交由到他的手中,陪伴他走過剩餘的漫長歲月。


    要不是這裏有很多人,安室透真的很想把她抱到懷裏狠狠吻上一番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她總是這樣,在猝不及防的時候忽然表白心跡,他想,就算他在十九歲那年遇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產生好感,恐怕過不了很久,他遲早會軟化在她真誠的滿腔情意裏。


    怎麽可能不喜歡結月呢?


    不可能的。


    安室透對她笑了笑:“不止是此刻,而是從十年前到今後,我的眼裏都隻有你。”


    **


    “咳咳。”柯南咳嗽了一聲,他有些無語地看著麵前情意綿綿的兩個人,搞什麽啊,他們幾個孩子不過離開了一會,這兩個人就又秀起恩愛了?雖說沒有什麽動作和多餘的話與,然而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是一種無需多言的默契與喜歡。


    “喲,是我們的小偵探啊,你找到線索了嗎?”結月笑問,眼神裏卻有幾分“你為什麽要來打擾我們”的不滿。


    “隻需要在更衣室附近等著他就可以了。”柯南扶額,“我說你們也收斂點,沒準附近就有人盯著呢。”組織真的允許談戀愛嗎?這位姐姐可千萬別遇到什麽危險,不然的話不知道安室先生能做出什麽舉動,這位可是目前僅存的臥底碩果了。


    “原來是這樣啊。”安室透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就算換上從店裏買的衣服,但是褲子還是得來更衣室才能換。”


    好了好了,你們偵探又懂了,結月吐了吐舌頭,她倒要看看這掛件到底有什麽玄機。


    夕陽西下的時候,一個男人出現在了幾個人的視野裏,他的穿著看起來很普通,不過因為結月所站的角度問題,她注意到這個男人帽子上的價格標簽都沒有拆掉。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果不其然,沒一會的工夫柯南就套出來了對方的話語,這讓那個男人忍不住落荒而逃,在逃跑的過程中,掛件飛到了海裏。


    結月看著柯南奮不顧身地跑到海裏去撿掛件,內心裏忽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想法:“你說,這個掛件該不會是弄錯了吧?”


    沒想到真的是弄錯了,這個就是裝著那位大哥的求婚戒指的小掛件,幾個孩子居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安室透看了結月一眼,結月立即別開了頭,幹嘛,她可不是烏鴉嘴,她隻是合理猜測,畢竟這樣才會富有戲劇效果嘛,這是一個小說作者的直覺!


    所以說在電車刹車的時候,其實有三個人的掛件都掉了,而這個人和之前那對父子的是拿反了的,那麽真正的掛件在哪裏?


    元太提到他的偵探徽章是因為掉落在了帽子裏而被找到的,柯南頓時明白過來,也許那個掛件當時就掉進了元太的帽子裏,而元太在整理帽子的時候,掛件又落了出來——也就是說,掛件在之前千槍站的停車場!


    **


    跟倒黴的求婚男道了歉以後,一行人驅車趕迴了停車場,果不其然在車底下找到了那個掛件。


    不過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折騰,掛件已經變得髒兮兮的了,好像被車碾壓過了,而且掛件小人的眼睛還掉了一隻。


    “我們拿去洗一洗吧,然後再用油性筆給它畫上一隻眼睛。”孩子們提議道。


    結月抽了抽嘴角,把那句“相信我,那姑娘不會願意你們這樣做的”的話語給憋了迴去,柯南那麽拚命拿迴來的掛件,她又怎麽好意思掃大家的興致呢?


    “我看你有些欲言又止。”安室透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結月,結月在他開車帶著孩子們去千槍站的時候就提前開車離開了,然後就來到了這附近等大家。


    “因為他們說這個掛件是被那個小姑娘所喜歡的選手拿過的,所以很是珍貴,很有意義。有些女孩子和偶像握了手之後連手都不願意洗,這個掛件如果被清洗了以後,被偶像拿過的幸運意義不就被洗掉了嗎?”結月分析道。


    “是很有道理,那你怎麽不說?”安室透問道。


    “柯南太聰明了,讓他吃個悶虧我覺得挺開心的。”結月笑嘻嘻地開了個玩笑,“所以安室先生不妨猜猜,當初我在與你握手以後,是什麽反應呢?”


    “就算你想不洗手的話,你哥哥也不會同意的。”安室透笑道。


    “是啊,所以還是乖乖洗手了。哎呀,我沒那麽癡漢的!”結月擺了擺手。


    “我當時就想,握手算什麽,我遲早要和你手牽手——在婚禮殿堂上。”她莞爾一笑,“你看,我那時候都沒有想到你是我六歲的時候遇見的那個人,可是,你隻是對我笑了笑,我連我們的未來都已經想好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去爭取、去奮不顧身的存在,以前我有兄長們的照顧無需去思考這些,而後來我孑然一人,就想拚了命地去靠近了被我視若朝陽一般存在的你。”結月慢慢地說道,“真好啊,新的一年就要到了,零君……明年你還會陪著我嗎?”


    “啊,你這是要新年禮物。”安室透盯著結月看了一會,像是這才從沉思中驚醒一般,“我欠了你好多個新年禮物了,以後必須要慢慢補完。”


    他拉開汽車的儲物匣,隻見裏麵有一個精美的小禮盒。


    “我總覺得還是太早了,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他歎了口氣,又笑了笑,“但是什麽都不做的話,實在對不起你,所以……結月,訂婚戒指,可以戴一下嗎?”


    “私定終身啊,這不算正經的求婚。”結月抿唇一笑,“用這個當新年禮物,好的,安室先生你真的非常合格。答案是——當然可以啦!”


    以後會有正式而深刻的正式求婚,還有溫馨卻盛大的婚禮。


    隻是此刻,隻有他們兩人,與即將到來的新年而已。


    **


    大晦日。


    年底的最後一天行人都在行色匆匆地趕迴家過年,結月趕在年底把最後的稿子送給了編輯,正如寫稿子在最後敲下“全文完”的時候心情會格外愉快,一年的最後所有的工作全部告罄結束也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


    夏希所在的高中前段時間進行了修學旅行,結月隱約記得小蘭所在的帝丹高中也在同時間段組織了修學旅行,網上傳聞工藤新一在此次活動中又偵破了一件案件,媒體蜂擁而至去采訪,卻又撲了個空,在場的當事人紛紛否認這是認錯了人,工藤新一仍然不知去向。


    結月低頭沉思,她與小蘭雖然接觸不多,但仍能感覺到好像在她周邊的小世界裏,工藤新一是依然存在著的,然而外界卻早有人猜測過這個高中生偵探是不是已經遇害,聯想到安室透上次看到新聞時露出的了然笑容,她不難猜出這和他目前的工作是有關的。


    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頭腦聰明的男孩子……


    “誒?!”結月這麽想著,卻差點撞到了一個人,她下意識地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然而卻聽到了從上麵傳來的低笑聲,聲音很是熟悉。


    “你走路都不抬頭看人的嗎,這樣很不安全的。”


    呀,原來是男朋友來迎她了。結月彎了彎嘴角,很自覺地向他伸出了手:“那麽就拜托安室先生啦,我低頭想事情,你來保證我的安全。”


    她出門走得急,連手套都忘了拿,一雙手凍得紅紅的,讓人看了隻想替她暖上一暖。


    安室透握著她的手放到了大衣口袋裏,兩個人並肩而行。


    “總覺得明年不怎麽太平啊。”結月又記起了小葉的占卜,再加上唿之欲出的工藤新一相關的事情,如果說這個高中生之前的沉寂是在避禍的話,如今肯定會被仇家注意到的吧,感覺會有什麽大事發生,“工作會很忙的吧。”


    “嗯。”安室透言簡意賅地迴答了他,從事這行工作久了,他自然可以嗅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氣息,“不過再忙,也會記得想你。”


    隻要想著必須要再見到她,無論遇到什麽樣的危險,強烈的求生欲都會支撐他活下去的。


    在匆忙喧囂的人群裏,他們安靜行走,無需多言,就能感覺到對方的陪伴——隻要你在,就足夠了。


    **


    過年當然要吃蕎麥麵啦,家有大廚,吃飯不愁。


    結月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安室透忙碌,看他提前切好了蔥,然後又煮了醬汁,熟練地下了蕎麥麵煮熟後冰鎮,她心情頗好地說道:“網絡上經常能看到那種專職教人做飯的美女主婦,很多都出了暢銷書,哪天安室先生要是失業了,我覺得你也可以勝任這個工作。”


    “我要是失業了……”安室透忙著調醬汁,他抽出空迴頭看了她一眼,語氣理所當然,“知名小說家鬆田小姐不是說要養我嗎?”


    嗯?她什麽時候說的?結月眨了眨眼,不記得就等於不存在:“你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不過她倒是真想拿個錄像機把他忙碌的樣子拍下來記錄一下的,以後在婚禮上放出來,也是滿滿的美好迴憶啊。


    就是現階段還是算了吧,他謹慎到照片都拍,她自然也不會添麻煩。


    反正未來還有很長,以後還有足夠多的素材。


    “不是你說你很有錢的嗎?”安室透提醒她,“上次你同學聚會喝多了,然後你我去接你,你上了車之後就醉醺醺地跟我說,你特別有錢完全可以坐吃山空,讓我趕緊辭職……”


    結月呆住,咦?!她努力迴想了一下,之前確實是參加了大學同學的聚會,她本來是不打算喝酒的,畢竟女孩子在外麵喝多了不安全。


    但恰好室友青木馨也在,她想起來之前遇到衝矢昴的時候,對方提到青木是他的學妹,便端了酒去套人家的話,直至青木表示早就忘了她以前的紋身是個什麽東西了,結月這才放心離開,然後不小心就喝多了。


    等一切結束後,再去紋個新的紋身吧。


    “你可是答應過我不喝酒的。”蕎麥麵做好,安室透轉過來,帶著笑意看著她,話語裏有幾分控訴,“我可是記得你剛上大學的時候,挺受歡迎的。”


    “但你擔心的那種為了我不結婚的男同學可是完全不存在的。”結月開始為自己找借口,“而且我手上有戒指誒,好多人都問我是不是快結婚了什麽時候發請帖——哎呀蕎麥麵好了啊,那我們趕緊吃吧,一會紅白歌會就要開始了。”


    想到這裏結月犯起了嘀咕,該不會是因為這種原因,才把戒指給她的吧?這可真是用來拒絕別人詢問和搭訕的好借口。


    生活中偶然吃些小醋,對於關係要好的情侶來說無傷大雅,隻是給生活平添幾分趣味罷了,這個度,他們兩個人素來把握得很好。


    反正從來都是床頭吃醋床尾和。


    這還是他們倆第一次在一起過年,最初認識的時候兩個人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分開的幾年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而現在剩下的留在東京的,卻又隻是他們倆了。


    兜兜轉轉的,大概這就是緣分吧。


    獨一無二。


    **


    守歲是很重要的,結月因為時常趕稿熬夜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就連作息很規律的安室透,當然也選擇了和她一起跨年。


    零點的時候,各大寺廟神社鍾聲齊鳴,敲響一百零八下鍾聲,清除人們過往的所有煩惱。在時鍾從十一時五十九分轉到十二點的瞬間,結月迴過頭來,對著自己新年見到的第一個人,認認真真地說道:“恭賀新年呀,零。”


    “恭賀新年。”他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也許下一個新年的時候,稱唿就要換成降穀夫人了。


    新年的第一天,正日,宜參拜神社。


    其實這一天小輩們是需要先去父母親戚家拜年的,不過他們兩個孤家寡人的,父母都不在身邊,也沒有晚輩需要給お年玉,要寄的年賀狀在年前就已經寄了出去,除了在門口掛個注連繩,吃禦雜煮與惠方卷,喝點屠蘇酒——好像也沒什麽事情可做了。


    非常簡單的新年,兩個同齡人一起過年,著實沒那麽多講究。


    結月先迴了一趟舊宅看郵箱裏的年賀狀,她收到了不少年賀狀,有小葉和夏希寄的,也有父母與其他同學寄的,在新年裏誰收到的多,新的一年運氣就會特別好——然而某人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出於安全考慮,注定是收不到幾張的。


    “沒關係呀,我可以現場給你寫一張——把我的好運分一半給你。”結月抬頭,笑盈盈地看著安室透,“希望我們都可以抽到大吉!”


    “一定會的。”安室透對她笑了笑。


    因為未來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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