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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月慢悠悠走過去的時候,安室透已經倚著牆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顯然是對案件初步有所判斷了,她靠在他旁邊的牆上:“大概多久能解決這個案子?距離我發車的時間沒有太久了。”


    “夕陽西下結束之前應該是可以的。”安室透沉吟道,“如果實在來不及的話,我可以開車送你和木戶小姐過去。”


    安室透的開車技術啊……結月下意識地想擦汗,那不是開車,那是心驚肉跳的飆車,於是她無奈道:“我警告你別亂來哦,愛惜一點自己的車,省點錢好不好。”


    愛車重要,女朋友更重要。


    不過對於此前結月的提醒,安室透笑過之後,表情也是嚴肅了起來:“是我疏忽了,盡管已經知道後生可畏,但還是在那一瞬間,無法做到沒有任何反應……”


    “我理解你。”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屋裏的案發現場,結月伸出手在他的手上捏了捏,然後又用小指去勾他的小指,“要小心,已經有人問過我有關紋身的事情了。”


    “所以你這次……”安室透恍然,他皺了皺眉,對結月歉意道:“辛苦你了。”


    “我又不是專程為你跑迴去的。”結月彎了彎嘴角,“你想得美呢,不過……”


    她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算不算是食言了?說好的答應我的。”


    “那就——隨便你怎麽懲罰。”安室透凝重的神色裏染上了笑意。


    這次的案件是一個毒殺案,四個昔日好友聚在一起茶會聊天的時候,其中一名女子忽然倒地身亡,在警方到達之後,偵探們很快發現了疑點,照片中的死者使用的是右手吃飯,但根據摔碎的杯子和口紅印看,死者須東女士是用左手拿著的杯子。


    “這是為什麽?”毛利小五郎皺眉。


    “因為右手拿著東西啊。”安室透很自然地接上了這個答案,此話一出,頓時讓周圍的人都有些愕然,根據其他三位女士的表情,結月知道,安室透說對了。


    “比如說拿著手機看照片什麽的,一個人過於專注於某事的時候,就會忽略其他的事情,所以拿茶杯時,即使位置和把手方向變了,死者也沒有察覺。兇手就是利用這種心理,讓她喝下毒/藥的,把自己那杯有毒的茶,和死者的對調。”


    “沒錯,比起偷偷往死者的杯裏下毒,在自己的杯裏下毒後對調,風險更低,大家似乎都沒用杯墊,調換位置很方便。”安室透分析道,“沒錯吧,毛利老師?”


    毛利小五郎啞然:“呃,是的。”


    目暮警部臉上則是一副“怎麽又是你這個偵探”的表情,結月在旁邊彎了彎嘴角,目暮警部,分明是怎麽又是他們倆才對……希望警部不會覺得她被奇怪的東西附體了,所以總是出現在案件頻發的地方吧。


    “怎麽可能對調得了啊!”“隻有她的茶裏有檸檬!”“而且請仔細看看三杯茶的顏色吧!”三位女士抗議道。


    結月掃了一眼,死者的茶呈現出紅色,而其他三倍分別是黃色、藍色與茶色,單根據顏色來說,的確不方便調換,但她覺得安室透的思路應該是沒錯的,隻是目前還有搜到其他可以佐證的證據而已。


    順便誇一誇,他這件大衣真好看。


    **


    “咦,鬆田小姐……”目暮警部讓人給三位女士分別搜身去了,一會他還要做單獨談話,然後他一迴頭才注意到了結月,這讓他有些驚訝:“你也在這裏?”


    “我今天有預約醫生,然後又探望了妃律師,湊巧在這裏,您去忙吧。”結月笑了笑,與目暮警部打了招唿,“我就不打擾您啦。”


    “鬆田小姐啊。”目暮警部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毛利小五郎,“你以後離毛利老弟還是遠一點吧,不然一個女孩子會總是遇到這些案件的。”他最近好像也總是遇到這姑娘……


    “謝謝警部。”結月有點感動,果然不止她一個人意識到了這群人裏有人具備著死神體質了嗎?感謝目暮警部沒有覺得這個人是她。


    單獨訊問的時間,結月自然沒有進去摻和,她坐在醫院走廊的座椅上,微微走神。


    這個紅茶是直接放入茶包衝了熱水就泡的,作為病房的主人,她的嫌疑自然最高,但是有些仇恨是會讓人寧可冒著被一眼看穿的風險也要去做的事情。


    紅色的木槿花茶,藍色的蝶豆茶,茶色的薄荷茶,黃色的甘菊茶。


    薄荷茶居然不是薄荷綠嗎?對於茶藝來說,她沒有涉足太多,這種案件的話恐怕每個人都能找到動機,關係再好的朋友也會有一些裂縫,說起來她之前好像看過一本有關茶藝的小說,裏麵有提到茶杯用小蘇打保養會富有光澤。


    總覺得檸檬應該有些問題呢,每個條件看起來都是非常獨立的,但串在一起,也許會有奇妙的化學反應。


    這點安室透肯定能想到。


    話說迴來依照她最近總是會遇到案件的情況,她這次迴長野縣不會跟著出什麽事情吧,這要是出了事,沒有這中年青年少年偵探三個人在,依照她這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水準,也不知道能不能解決案件,結月對此深表擔憂。


    算了,到時候隻要她和夏希不是嫌疑人就好啦。


    這時候結月卻接到了夏希的電話,對方在電話裏很是苦惱:“結月姐,我堵車啦,你再等我一會,實在不行我就跑過來。”


    “沒事,不急不急。”結月不太厚道地想,夏希你還可以再堵一會,她這邊案件還沒解決呢。


    **


    單獨訊問結束後,結月在走廊裏遇到了小蘭,原來小蘭正在找柯南,於是她指了指遠處,讓小蘭成功地把柯南拎了起來:“你在幹嘛啊,真是的,害我滿醫院找你!”


    “小蘭姐姐……”柯南表情尷尬,一旁的毛利小五郎一臉幸災樂禍,結月其實也是如此,有種“你小子也有今天”的感覺,因為她算是發現了,這孩子唯獨對小蘭有著獨一無二的在意。


    “叫你不要亂跑的,怎麽不聽話呢?”小蘭質問道。


    結月忽然注意到安室透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起來是在注意小蘭和柯南的對話,然而她總感覺,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這兩個人,在看很遙遠的遠方,那也許是隔著數年光陰的存在。


    不知道又是什麽勾起了他的往事啊,那是連她都猜不到的過去。


    然而這時候走神可不是良策,於是結月一個電話打了個過去,驚地安室透迴過神來,剛好毛利小五郎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笑問:“這個毒殺案連你也沒有辦法解決?”


    “毛利老師,是連您都沒辦法破解,那我就更不可能破解了啊。”安室透笑道,恢複了往日冷靜溫和的模樣。


    柯南迴著頭看著安室透,然而卻被小蘭給拎走了,結月本來對安室透有所擔憂,見狀忍不住笑了出來,小蘭說的太對了,天色已晚,藍天已經變成了紅色的夕陽,小孩子要迴家了。


    這就是小偵探的壞處,再怎麽著也是個小孩子,都怪學校布置的作業太少,讓他太閑了吧……等等,藍色和紅色?


    檸檬,小蘇打,藍色,紅色,它們的聯係是?


    結月驀然抬頭,看著柯南轉身朝著案發病房又跑了迴去,然而她的注意力隻是在柯南身上一瞬間,就被安室透給吸引了過去。


    因為此刻的他靠在窗台上,神情溫柔地看著窗外的夕陽,嘴角還帶著些許笑意,有著幾分成熟男性的沉穩,又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意氣。


    這一個瞬間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戳中了她。


    真的是好久不見啊,零君。


    而他此刻轉眸,與她眼神交匯,笑容沒入眼底。


    結月抿唇一笑,看起來你想到了,那我就不再費心想了,夕陽西下,她要打電話問問夏希到哪了,不然就要改簽啦。


    **


    柯南嘰裏呱啦地說了一段看起來毫無關係,但是其中卻藏著線索的話,然而他最後那句“對不對,零哥哥”卻讓結月瞬間黑了臉,這小子果然注意到了,注意到也就罷了——零哥哥是你能叫的嗎???


    噫,他好像感覺到有人再用一種超級兇惡的眼神看著他,柯南打了個寒顫,迴頭卻對上結月溫柔的笑意,她笑得眉目生花,好像剛才隻是他的錯覺一般。


    哎,女人真可怕。


    “怎麽,你已經懂了嗎?”毛利偵探問安室透,安室透嗯了一聲說道:“通過柯南剛才的提示,大致懂了。”


    這一大一小果然是在鬥法,柯南通過“零哥哥”這個稱唿來試探安室透,並且將自己的推理推給對方,顯得他好像是因為安室透告訴了他真相,所以才說了這段推理,而安室透則輕飄飄地用了“提示”這個詞,把一切周旋了迴去。


    提示這個詞是一方已經知道了另一方所不知道的東西,然後做出的想讓對方注意到的舉動,被稱為提示,安室透這句話的意思是,柯南在提示他,也就是說,柯南發現真相發現得更早。


    唉,男人們真有心機。


    “這個人有機會事先塗好毒,處理掉容器,並於作案當時,一直留在病房,尋找最佳時機,將有毒的杯子和死者對調。而這個人,隻可能是你了——”安室透對其中一位女士說道,“高阪樹理女士。”


    正是這間病房的主人。


    “有毒的部分,是用左手喝茶的時候才會碰到的部分,自己在喝茶的時候避開就可以安全了。”安室透推理出了兇手作案的步驟,麵對其他人的質疑,他的語氣依然從容不迫,但結月卻聽出了他的自信。


    “沒錯,檸檬才是作案手法的關鍵。”他剛想解釋,柯南卻已經在旁邊做起了有關泡茶的實驗,藍色的差在放入檸檬後逐漸變成了紅色,對於柯南的舉動,安室透解釋道,“茶跟檸檬的酸發生反應,所以變色了。”


    果然真相是如此,結月勾了勾唇角,洗茶杯用的堿性小蘇打倒迴茶中,茶的顏色就變了迴去,所以這個案件的線索她猜到了,隻是酸堿性這個關鍵點她沒有想到。


    眾目睽睽之下的案件,在安室透流暢地敘述下,如同親眼所見一般,手法被成功破解,而柯南則捉住了兇手的證據,那就是死者曾用過的杯子上沾到的口紅痕跡,此時正出現在了兇手高阪女士的手上。


    果然口紅的不沾杯不掉色都是不靠譜的,結月舔了舔唇,她的口紅基本都被某人給吃了。


    至於小蘇打,則藏在了方糖上。提到方糖,結月不由得迴想起了與安室透再度重逢的那個案件,原本是用來調味的甜糖,卻被人屢次用來當做犯案工具,是人性本惡,殺意一直深埋於心,還是有些人罪有應得?


    **


    夕陽還未落下,暖橘色的光照在眾人身上,每個人的身上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結月看到了醫院對麵對她揮手的夏希,這姑娘已經把她寄放在商店的行李拿過來了。


    “說真的,這家醫院不會是被詛咒了吧?”高木警官感歎道,見幾人奇怪地看向他,高木解釋道:“之前也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呢。”


    “是什麽事?”安室透狀若無意地問道。


    這個男人絕對不會說一句廢話,想必這才是他今日來杯戶中央醫院的重點吧,結月如是想,估計和他之前提到的那個楠田陸道有關係。


    “有段時間,瘋傳水無憐奈主播在此住院,隨後一群傷者蜂擁而至,造成大亂,據說,還發生過炸/彈風波呢。”高木警官解釋道,柯南急忙提醒他:“高木警官,時間不早了,你也該迴警視廳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楠田陸道這個人呢?”安室透笑問。


    “說起來炸/彈風波發生之前,在醫院附近發生了一輛事故車,我記得車主就叫楠田陸道來著,據說他本來是這家醫院的病人,可突然就人間蒸發了,總之這件事疑點頗多,那輛事故車內,有大量血液噴濺的痕跡,其中有些血跡,還不到一毫米。”


    結月感覺假如可以的話,柯南也許想堵住這個好記性的高木警官的嘴……估計高木是把毛利偵探和他身邊的人當做自己人了,不然這嘴上沒個把門的可真不好,還好安室透也算自己人。


    自己人試探自己人,自己人嚇唬自己人,結月失笑,忽然她皺起了眉,不足一毫米的噴濺血液,聽起來很像是手/槍造成的,也不知道安室透為什麽對這件事很關注,啊不管了,現在要趕緊趕往車站才是。


    **


    “啊呀,時間不早了我要趕不上車了……”結月忽然焦急地說道,她眼巴巴地看著安室透,十分不好意思地向他求助:“安室先生你今天開車了嗎,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和我朋友去一下車站?”


    “當然可以了,鬆田小姐,停車場在這邊。”安室透點了點頭。


    對麵的夏希被他們倆這個生疏的客套給弄得詫異地眨了眨眼。


    安室透拉開副駕駛的門,結月自然而然地坐了進去,夏希抱著包坐在後麵的位置,十分好奇地打量著安室透:“姐夫,謝謝你今天送我和結月姐。”她感覺這倆人一上車之後,氣氛就變了很多呢,空氣中好像直接就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親昵。


    噗,姐夫。


    結月差點嗆到,一旁的安室透臉上的嚴肅少了幾分,他笑了笑發動了汽車:“木戶小姐客氣了,你是結月的朋友,我幫個小忙自然是應該的。”


    “但是你們下次能不能別給我隨意地就發狗糧秀恩愛了呀。”夏希歎氣,她指了指安室透車鑰匙上的平安禦守,“這可是我上次和結月姐一起去求的,果然是送給了姐夫你呀。”


    “夏希!”結月咳嗽了一聲,“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那麽兩位小姐,請係好安全帶,坐穩了。”安室透轉動方向盤,踩了一腳油門,“為了不讓你們晚點,車速可能會有點快——”


    白色馬自達像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地衝了出去。


    結月心想,要是待會她沒有被這疾跑的車輛給弄到吐的話,她是挺願意和安室透來個車站站台因為分離而十分難過不舍的吻別的。


    前提是沒有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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