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抱著徐米露給他做的奶香餅幹「嗑嚓嗑嚓」地啃,表情純良的像一隻小綿羊。


    盡管飯量恢復了正常,但他還是會不自覺去找些零嘴,徐米露就用牛奶跟麵粉做了點鋼筋小餅幹讓他磨牙。


    殷溫嬌來串門的時候見了沉香,也喜歡的不得了,還特地縫了個零食小包叫他掛在胸前,每次別人問起來,沉香就會扒著自己的小口袋給人家看——裏頭不是什麽磨牙餅幹,就是香噴噴的炒米,或偶爾也會有幾個水靈靈的果子。


    墨玄總是趁徐米露不注意,哄小孩兒一樣騙沉香的零食吃,次數多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聽到沉香這麽說,他忍不住有些好奇對方這幾天的經歷:


    「眼下雖是太平時節,但山間總有匪徒妖怪出沒,你就沒碰上什麽劫道的山賊跟妖怪不成?瞧你這細皮嫩肉的,它們沒捉你迴去煮了吃麽?」


    沉香非常認真地迴憶了一下:


    「那倒沒有,隻是第八天的時候我路過一處城鎮,有個麵善的大娘說要帶我來尋師姐,但她卻把我送到一處所有人都亂啃亂摸的地方,我聞著那裏的味道難受,又見那些穿的花花綠綠的女子都在哭,像是穿的少凍壞了,我就打了那個大娘,帶著她們跑出來了。」


    路過的徐米露:「……」


    沉默不語的墨玄:「……」


    孩子,有沒有一個可能,你是被人家拐到青樓裏去了?


    這就是壞人啊!!


    什麽樣的禽獸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啊!


    徐米露都要擼著袖子去給自家小師弟報仇了,還是沉香跟她說拐人的人叫官府拿了,整棟樓也被燒了才作罷。


    她摸摸沉香的腦袋,鼓勵道:「然後呢?」


    沉香啃一口餅幹繼續道:


    「後麵我又遇見一個賣身葬父的小娘子,我就把自己身上的銀子都給了她,第二天看見她爹又活了,跟著她一起在城門口討飯,我就又打了他們一頓,把銀子要了迴來繼續上路。」


    興許是看到徐米露表情不對,沉香又補了一句:


    「我快到長安的時候,遇上一群妖怪,他們見我風塵僕僕,便說要帶我迴去洗洗澡,我想既然要見師姐,定然不能失禮,就跟著他們迴去,他們燒了好大一鍋洗澡水給我洗澡,還替我搓背擦身,隻是後來他們硬硬要往我的洗澡水裏加些香葉、蔥蒜,還要我脫光了,我便有些不高興,把領頭的那個妖怪打了一通,穿著他們給我的衣裳,這才來見了師姐。」


    徐米露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麽這孩子見她的時候身上是幹幹淨淨的了。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都要繃不住了,但還是要保護小師弟的自尊心,一張臉憋得通紅。


    那群妖怪哪裏是熱情好客,那是想吃他啊!


    一邊的墨玄早就笑到了桌子底下,抱著肚子瘋狂吸氣:


    「哈哈哈哈哈哈——好倒黴的妖怪,好倒黴的騙兒哩!也算他們倒黴,竟遇上你這麽個活寶貝!」


    徐米露咳嗽一聲,踹了踹笑出原型的墨玄:


    「長安附近還有吃人的妖怪?你去胡老丈家打聽打聽,到底是哪一窩膽大包天的,竟然光天化日擄人吃,找到以後上報山神土地,自會有人去管。」


    墨玄笑夠了就擦著眼淚出門了,臨出門還不忘拍了拍沉香的肩膀。


    沉香小朋友不解地眨了眨眼,又跟徐米露要了一塊餅幹繼續啃:「師姐,我做錯了麽?」


    徐米露「慈愛」地搖了搖頭,誇獎道:


    「沒有,你做的特別好,就是我要跟你講,以後遇見別人請你洗澡,你得先看看那澡盆子底下有沒有燒火——」


    總算知道孫悟空為什麽放心一個孩子孤身上路了。


    他無助,可憐,能吃,但相當能打啊。


    ……


    ……


    一來二去,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徐米露跟流浪地球位麵約好的時間,這段時間紅禾研究所依靠月壤土,藉助克隆技術成功培育出二十萬株銀桂樹苗,她打算先向流浪地球位麵援助十萬株。


    一則是銀桂樹長成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二則是流浪地球位麵科技相較地球科技來說更為發達,說不定她可以分開投資,更快研發出可以治療癌症的藥物。


    沉寂許久的係統小七也終於上線,它對於徐米露說的流浪地球位麵誕生了機械生命的事相當感興趣。


    【雖然有些現實,但是宿主,以地球跟流浪地球位麵現階段的科技水平,是沒有辦法誕生真正的機械生命的。或許以人類的定義,宿主發現的那個人工智慧可以被叫做「機械生命」,但實際上在宇宙時代,它離真正的「機械生命」還有明顯的距離,在我看來它更像是一段程序,雖然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但明顯更疊代數太少,仍需要成百上千年的經驗累積。】


    小七重新上線後,情緒甚至都比上一次更為飽滿了一些,徐米露甚至能從古板的電子音裏聽出一絲絲驕傲:


    【畢竟像我一樣有資格參加「機械生命」認證的係統,才能勉強算得上是機械生命。】


    如果對方有實體,徐米露都能腦補出來一隻翹著尾巴的波斯貓。


    「那就拜託你替我抓住對方了,畢竟這種被監視的感覺我一點兒都不喜歡。」


    徐米露聳了聳肩。


    跟沉香新學的一招,不管對方什麽來歷,想要怎麽算計她,先抓起來揍一頓老實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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