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忢壬背過身去,顫抖道:「因為你,我又不得不再一次放棄我愛的人。」


    「可是,這一次,她會相信你,並且永不離開你。」秦阫凧確信道。


    「但我反而希望她這一次她可以對我死心,因為這樣她才沒有遺憾找迴屬於她的人生,是我欠她的,卻再也沒有機會補償她了。」神忢壬難過道。


    「或許,這大概就是命吧。我不想認命,神忢壬,去創造一個奇蹟吧。最起碼,把欠她的跟我欠魔王的,一起還了。」秦阫凧從背後緩緩走向神忢壬。


    神忢壬轉過身的一瞬間,就看見秦阫凧開始幻化成光,緊接著慢慢變成一顆透亮的珠子落在她的手心。


    白衣女子這下子終於放心道:「神忢壬,從此你就是秦阫凧,天下交給你了。我的職責也終於完成了,是時候離開了。」


    「敢問前輩是誰?」神忢壬著急詢問,因為白衣女子開始慢慢消散,那是隻有上古大神才會擁有的神光。


    白衣女子笑著迴應道:「不知道,你會少了很多痛苦。」


    神忢壬沒有得到答案,又或者說,她從來想要的都不是答案。


    「我就是秦阫凧了嗎?」神忢壬心酸自嘲道。


    那如果是你,又該如何麵對魔王呢?


    *


    魔王跟妖尊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們已經躺倒在一個不知名的湖泊邊。


    尤其是魔王,十分困惑看著自己的雙手,什麽都沒有改變,不是要通過試煉之地嗎?


    為什麽她們沒有呢?


    等到妖尊醒來的時候,她還一臉懵然。


    「秦阫凧呢?」魔王下意識率先問道。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拿著淨瓶出現在不遠的湖泊。


    「毋乜骨,墨伱竺,你們兩個無須試煉,安心等待有緣人即可。他日,幫助這個有緣人就能讓你們功德無量。」白衣女子淡然說道。


    「本尊在乎什麽功德嗎?本尊是魔,不是神,更不是仙!」毋乜骨一點也不希望道。


    「毋乜骨說得沒錯,本座是妖,要什麽功德。」墨伱竺也不屑道。


    白衣女子並不生氣,隻是淡淡笑著說道:「待到你們功德圓滿之日,可獲一個心願,切記,一定是你們最為迫切的心願,否則心願無效。」


    「什麽鬼心願,還要很迫切,那這樣強迫許願還有些意思?」墨伱竺輕蔑傲慢道。


    「時機未到,不可泄露。希望你們一定要盡全力保護你們的有緣人!」白衣女子說完,自動消散。


    墨伱竺有些半信半疑,用手拍了拍魔王,困惑道:「憑什麽我們不需要試煉啊?」


    此時魔王驚呆退後一步,不可置信道:「所以這場試煉是秦阫凧的試煉?」


    墨伱竺立馬著急大吼道:「那豈不是她就是那個有緣人?」


    魔王徹底頹喪跪倒在地。


    一旦秦阫凧通過了試煉,那秦阫凧還在嗎?


    「不———」魔王突然大吼一聲,她不要秦阫凧消失,一旦消失,秦阫凧跟神忢壬無論是誰都迴不來了。


    原來真正試煉的從來都不是要斷絕所謂的七情六慾,而是要給她們選擇,是犧牲還是自私。


    「為什麽,憑什麽,老天爺,你怎麽可以一二再而三剝奪我的最愛,你們怎麽可以玩弄人心到這種地步,我恨你們,我恨這個天道!」魔王大吼大叫,卻也無能為力,此刻她連這裏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妖尊墨伱竺直接跌落跪爬在地,從前她恨神忢壬為了天下蒼生犧牲她,欺騙她,甚至害得她永世為妖。


    可現在,她多麽希望神忢壬這次還是選擇欺騙自己,犧牲自己,這樣她就不會知道神忢壬耽誤自己的職責而犧牲天下了。


    就在兩人都低落沉默不語的時候,她們遠處的湖泊忽然裂開,一個熟悉的人影緩緩從湖中走來。


    她五彩的背光,穿著白衣飄帶,就這麽赤腳輕在水麵,神情無悲無喜,平和而溫柔,慈祥而又堅定看著她們,輕聲道:「久等了。」


    魔王率先第一個衝上去,她用力抱著那人的雙臂,仔細上下打量著,最終不可置信退後。


    她嘴唇哆嗦著,用食指指著那人,輕聲結巴道:「神,神忢壬?」


    神忢壬搖搖頭。


    墨伱竺眼神黯淡,卻還是高興喊道:「秦阫凧嗎?」


    神忢壬還是搖搖頭。


    此時墨伱竺困惑了,從地上爬起走到神忢壬麵前,她上下打量,一雙熟悉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她震驚而又驚喜,卻害怕道:「怎麽會是你?」


    「是我,我再次飛升了。」神忢壬淡然道。


    魔王低下頭,痛苦道:「秦阫凧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迴來了?」


    「這是她的選擇,她的犧牲是有價值的。」神忢壬認真道。


    「我不要她犧牲,我隻要她迴來,你把身體還給她,告訴她,讓她迴來!」魔王憤怒大吼道。


    「她跟你一開始就打賭,就是為了解除你的詛咒,現在我可以解除你的詛咒了。」神忢壬淡定道。


    「我現在需要的是秦阫凧,不是什麽解除詛咒!」魔王歇斯底裏大喊道。


    「她說她捨不得你,但她也說她不屬於這個世界。」神忢壬輕聲道。


    魔王怔住,她被徹底打擊了,原來秦阫凧不要她了。


    為什麽不要她了呢?魔王想不明白,難道一開始說愛她都是假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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