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身段妖嬈,聲音更是宛若空穀幽蘭般好聽。


    每一個不算響亮的音符,都好像能敲打在心尖上一般,當真是讓白卿禮通體舒暢,連眉眼都染上傾慕。


    可惜郎有情,妾卻沒有意。


    江琯清仔細近距離瀏覽一遍,這號稱冠絕京城的狀元郎全貌,便微微頷首轉身要走。


    「小姐,您還沒有結帳。」


    堂倌比白卿禮還著急,也顧不得之前的客套和卑微了。


    江琯清腳步一滯,倒是忘記還有個現實的麻煩了。


    被這麽多人看著,她就更不好意思說沒錢,一時急得連桃腮都掛上暮霞。


    「是我失禮弄亂了小姐的餐桌,理應我來賠償銀兩。拿去。」


    眾目睽睽之下,白卿禮找了個相當合適的藉口。


    隨意掃一下桌麵就能預估出價格,便拿出一個銀錠子打發走了堂倌。


    等在外麵的姑娘們都嫉妒紅了眼睛,奈何她們又沒有理由闖進來,幫心上人把銀子搶迴來,便隻能憤憤地瞪著江琯清。


    江琯清無奈的嘆口氣,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她轉身來到包袱前,背對著所有人,自成套的頭麵裏抽出一朵青蓮珠花。


    「多謝公子出手幫忙,才避免我當眾尷尬。今日的確遺失荷包,暫且將等價珠花壓給公子,待下次相見定當償還,還望公子可以完璧歸趙。」


    她的聲音不大,外麵應是聽不真切的。


    卻是自帶仙氣的唯美,聽得白卿禮瞬間都要羽化成仙了。


    五十兩銀子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更何況他拿出手就沒打算要迴來。


    可他還是將珠花鄭重接過來,才道:


    「區區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珠花可以睹物思人,來還銀子就免了。


    江琯清頗為無措地抬頭看他,撞到他赤果果明擺著愛慕的視線,心慌慌地趕快轉身。


    既不換銀子就沒有說再會的必要,她立刻邁步快速離去。


    白卿禮目光緊緊追隨著昳麗倩影漸遠,滿腦子都隻有一個想法。


    就是她了!


    兩個丫鬟從盛世美顏中清醒過來,趕快拿起包袱也追著自家小姐離去。


    江琯清心裏挺懊惱的,早知道白卿禮不肯歸還珠花,還不如把珠花壓給堂倌。


    頭麵就是要一整套才好看,缺了一支珠花還怎麽戴?


    就算她能勉強,若是被人看到他手裏有她的首飾,隻怕緋聞能一夜遍布京城,到時候她的名聲也就毀了。


    所以這六百多兩的頭麵,算是徹底不能戴了。


    簡直賠大發了。


    到藥鋪的時候,江琯清總算將心神收拾好,這才買了一些適合老太太的藥,付了十五兩的銀子離去。


    她本是打算吃飯用十兩,買藥再用十兩的。


    經過這樣一鬧,倒是省下來將藥費提升了。


    老太太被安排在最偏僻的小院居住,旁邊就是下人房。


    有專門的丫鬟來伺候,得了主子的吩咐倒是不敢怠慢她。


    隻是她油盡燈枯光靠藥物維持生命,多數時間即便醒著也沒有力氣睜眼。


    住進來一日多了,也就江琯清來的時候,她勉強撐著說了幾句話。


    無非都是感謝她,以及又讓她破費的客套話。


    江琯清也不好多打擾她,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大少夫人,你為何不對狀元郎表明身份呢?還要故作不知的叫什麽公子……」


    秋靜終於憋不住小聲問道。


    但凡白卿禮知道江琯清嫁過人,還是尚書府的寡婦,他一萬個不能收下她的珠花有所牽扯的。


    這萬一引出什麽事端來,讓夫人知道她們陪著江琯清去偷看美男,到時候……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當眾說尚書府的少夫人付不出五十兩銀子?我丟得起這份臉,尚書府也丟不起。」


    江琯清沒好氣地橫白她一眼。


    要不是秋靜自作主張開了那麽貴的包廂,她也不至於如此難堪。


    「奴婢也不知道您連區區五十兩也沒有啊!明明買了那麽多衣服和頭麵。既然沒有銀子,幹嘛還打腫臉充胖子非要在府外用膳?」


    秋靜倒是逮住理一般,總歸不能把這件事的責任攔下。


    伶牙俐齒寸步不讓的勁兒,根本就從未將主子放在眼裏。


    江琯清微微斂了斂蛾眉,還未等開口說話,就聽到:


    「哪個奴婢如此膽大包天,嚇得本少爺的玉佩都掉了。」


    主僕三人尋聲望去。


    隻見遊廊的盡頭,身穿紅色飛魚服的俊美男人迎風而立。


    昂貴的官靴前方,確有一分為二的玉佩碎了。


    第17章 嫂嫂是特意穿給我看的嗎?


    「奴婢該死!」


    秋靜嚇得跪倒在地,滿心都是憤怒氣惱。


    堂堂錦衣衛的同知大人,什麽兇惡的場麵沒經歷過?


    居然能被她一個小女子的兩句話給嚇到?


    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可是二少爺是什麽人?


    與傳說裏溫和達理的大公子天壤之別。


    他做事就從來不講道理!


    她一個奴婢又敢說什麽?


    「二少爺息怒,奴婢該死。」


    春安膽兒小,嚇得也立刻跪地請罪。


    桀驁的男人踏著昂貴的官靴,從價值連城的玉佩上踩過,走近才陰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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