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筎笙苦笑:「當年,虞師姐的父母於我有恩。」


    遠方,虞徽緩緩睜眼。


    有恩……


    當年柳筎笙隻是街邊乞兒,被心軟的虞徽父母帶迴蜀山,但柳筎笙是如何報答的?


    虞徽站起來,直直向這邊走來。


    第十六章 墊腳石


    見虞徽還敢過來,年輕弟子們紛紛站到柳筎笙身前怒視虞徽:「你要做什麽?」


    有人已經握住了靈劍,質問她:「私下殺人不成,現在終於惱羞成怒要當著我們的麵殺了嗎?」


    「柳師妹如此心善,你為何不肯放過她!」


    麵對眾人的質問,虞徽沒有半點反應。


    她冷冷看著柳筎笙說:「你說,石殿中是我想殺你?」


    麵對她清冷澄澈的眸子,柳筎笙下意識躲閃了一下,反應過來反覆告訴自己虞徽沒有證據辯白,便刻意說得模糊:「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卻沒有否認虞徽想殺她這件事。


    周圍弟子於是更怒了:「虞徽!你以為蜀山是你家的嗎!你怎麽有臉再問柳師妹這個問題!」


    「那天你做的一切我們都看見了,柳師妹良善不忍心報復你,宗門可不會放過你,我警告你以後別再對柳師妹出手!」


    虞徽對他們的反應視而不見,好笑的笑了一下。


    周圍弟子都愣了一下。


    眾所周知,虞徽長得極美卻很少笑,以前她沉溺於夜無塵的態度中患得患失,又被蜀山眾人日漸誤會辯白不得,於是變得越來越孤僻沉默。


    這次她突然一笑,卻像陽光撒在冰雪上,清淺而驚艷。


    迴過神來,他們又是一陣唾棄。


    再美也是蛇蠍心腸,白瞎了這好模樣!


    「既然是誤會,我也覺得說開了比較好。」虞徽收斂了笑,氣定神閑的說。


    柳筎笙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下一刻,就見虞徽抬手拿出一枚古樸無華的石頭,向她歪頭一笑:「看來你不長記性啊,還是那麽喜歡亂說話。我最近養成了好習慣,總是隨身帶著留影石。」


    柳筎笙眼皮一跳,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


    留影石極難作假,既然虞徽主動拿出留影石,那說明事情確實有誤會。


    可若真的是有誤會,那柳筎笙之前為什麽說那麽多似是而非的話?


    虞徽往留影石中輸入靈力,一道白霧從留影石中緩慢泄出,在空中凝聚出了一道白色光屏。


    光屏上緩慢出現畫麵,虞徽正站在兩道石門前猶豫。


    蜀山弟子都去過那兩道石門前,看得出其中有一道是死門。


    眼看虞徽猶豫了一會已經選擇走向左邊的石門時,柳筎笙突然闖進畫麵,高興的衝過去:「師姐!你有沒有受傷?」


    接著,柳筎笙似乎是不小心絆了一下,生生把已經往生門走的虞徽撞進了死門,而柳筎笙反應奇快反手拉住她把她也拽了進去。


    畫麵停頓,弟子們鴉雀無聲。


    麵對目光奇怪的落在她身上的眾弟子,柳筎笙臉色一白:「我不知道那個是死門……」


    片刻,有人吶吶:「確實……就算是金丹長老來了都不能很快辨出哪個是死門,柳師妹肯定是不小心的。」


    「所以虞徽你是記恨柳師妹把你撞進死門就想殺她?柳師妹又不是有心的!」


    那句話怎麽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對眾人的自欺欺人虞徽早有預料,冷漠道:「又還沒完,接著看。」


    一旁柳筎笙咬牙握緊拳頭,卻不能製止,那樣就證明了自己心虛。


    畫麵繼續,石門關上後,兩人一起摔在地上,箭羽突至就要射中柳筎笙,眾人心中一緊,沒想到居然是虞徽推開了柳筎笙。


    虞徽……居然還會救柳筎笙?


    他們感覺不可思議,很快看見同樣的情況下柳筎笙卻把虞徽推向箭羽,他們內心堅定的想法徹底動搖了。


    「我不是……」柳筎笙垂死掙紮,很快看見自己紅著眼失控撲向虞徽口口聲聲訴說自己的嫉妒時,她抱著頭痛哭:「我不記得這一段,進到石殿之後發生的一切我都沒有印象了!」


    她哭得那樣痛苦委屈,讓剛剛升起了一點懷疑的弟子們又動搖了,看見畫麵裏虞徽也漸漸和柳茹笙一樣紅了眼舉劍要殺柳筎笙,他們終於找到一個可以為柳筎笙洗白的理由:「柳師妹那是被控製了心智!原來你們倆都被控製了心智,那這確實是誤會。」


    「對,柳師妹怎麽可能想殺虞徽呢,肯定是被人影響了心智。」


    弟子們自欺欺人,都相信了這個理由,卻刻意跳過了柳筎笙把人撞進死門的事。


    虞徽也懶得跟這群蠢貨說那麽明白,看向倉房的方向:「神尊,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


    神尊?


    眾弟子迴頭,正看見那個方向夜無塵和幾位長老神情複雜的看著這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長老們修為高閱歷廣,從這段留影裏能看見的東西比弟子們多多了,但當事人一個是前掌門之女一個是現掌門之徒,他們不便多說。


    夜無塵沒有說話,深深看了一眼神色惶惶的柳筎笙,轉身走進了船艙。


    這邊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其他長老神色尷尬,走過來打圓場,說這都是惡靈故意放大人心中的惡念,世上沒有聖人,所以柳筎笙和虞徽這事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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