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昨日打更到此處,確實看到了縣主出現在這裏。」那小僧人倒是一臉平靜,淡淡地說道,「當時小僧擔心縣主有什麽事,便跟著進去,卻意外撞見縣主用匕首刺死了李家大公子。」


    「為什麽!」坐在後麵的李氏好像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拍著心口朝著宋若朝喊道,「縣主,李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了言魁,他到底如何得罪縣主了,明明都已經被周世子廢了,卻還要丟了性命……」


    李氏哭得情真意切,讓周遭的人都有些動容。


    「你來說。」


    這個時候,薛泰又指著被帶上來的另一個奴才打扮的人開口。


    「奴才是跟在公子身邊的,昨個兒公子說縣主處處跟他作對,他要給縣主一些教訓,然後就離開了,結果沒想到後來就出現在了周世子的院子裏,還被周世子打傷了。」


    那小廝說完,又抹著眼淚說道,「本來昨個兒大夫就說公子可能醒不過來了,結果奴才就出去熬藥的功夫,人就被縣主殺了,等奴才迴來的時候,就碰到了小師父,然後才報得官。」


    「你們想清楚了?」薛泰微微蹙眉,似乎對麵前的兩個人有所提點,「若是誣告,到時候可是要下獄的。」


    那和尚與小廝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隨後雙雙跪地磕頭,直言自己句句屬實。


    「但是那把匕首是在你們公子死後才插上去的。」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賈暢幽幽地開口道,「而且,他的死亡時辰應該是昨晚,可匕首插進去也沒多久,所以縣主為什麽要殺一個死人?」


    賈暢的話瞬間讓眾人陷入了一片寂靜。


    如果今日來的是旁人,那可能還有人會質疑仵作,但賈暢這個身份,誰敢說他驗屍驗錯了?


    「你……你定然是被縣主收買了!」李氏似乎是真的被刺激到了,竟然是忘了賈暢的身份,猛然站起身,指著賈暢說道,「明明是她殺的,為什麽你們要替她隱瞞!」


    「母親!」宋若修眼見著薛泰和賈暢的臉色都沉了下來,當下快步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攔住她,低聲道,「母親,此事還是聽薛大人他們定奪!」


    也許是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李氏方才還有激動的情緒倒是冷靜了幾分,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方才有些逾越,當下隻是慢慢低下頭擦著眼淚,倒是沒有再繼續鬧騰。


    「小師父,現在本官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看沒看到縣主進去殺了人。」


    薛泰收迴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僧人再次開口。


    「貧僧……貧僧……」那小僧人眼睛轉得飛快,磕磕巴巴地開口道,「貧僧隻看到了個背影,倒是沒有看清楚,隻瞧著像縣主……」


    「剛才小師父可不是這麽說的。」齊宴離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開了口,「方才你信誓旦旦地說阿朝走進了那間屋子,然後用匕首捅死了李言魁,怎麽,這會又變成沒看清了?」


    「而且,這把匕首我仔細看過,是屬於宋若昭宋將軍的。」賈暢在這個時候突然又補了一句,「而且因為這花紋較為別致,我印象中這曾經是宋將軍當時拿著匕首處置宋青大人身邊那位管家時用過的,隻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第369章 束手就擒


    「宋將軍的匕首?」


    眾人聽到賈暢的話,似乎都有些不解。


    所有人都知道宋若朝是剛剛來到京城沒多久,而且宋將軍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甚至都傳聞她出事了,隻是將軍府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隱忍不發,這才讓人不敢過多猜忌。


    但是要說宋若朝拿著宋將軍的匕首去殺人,這意圖未免也太明顯了吧?


    「宋若朝是將軍府的人,有她的匕首不很正常?」宋若修沒想到賈暢竟然會替宋若朝說話,當下忍不住蹙眉說道,「賈大人,你是仵作,最應該公平公正,怎麽可以去偏袒旁人?」


    「我隻是據實說話。」賈暢掃了一眼宋若修,似乎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這麽說話,當下淡淡地開口道,「隻是目前來看,這個案子恐怕是另有隱情。」


    眾人瞧得分明。


    那人證說話都已經前言不搭後語,甚至自己都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話,這也未免太兒戲了。


    「既然現在案子存疑,所有人都帶迴去。」


    薛泰要是現在還瞧不出這些人可能是有意想要誣陷宋若朝,那他這順天府尹也不必再當了。


    「不是的!」那小僧人也不知道突然看到了什麽,有些激動地說道,「薛大人,小僧說謊了!是宋公子的人來收買了小僧,讓小僧故意汙衊昭和縣主的!」


    ???


    眾人都一臉迷惘地看著這小僧人。


    不是,這人怎麽突然就改了口供呢?


    「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宋若修沒想到這小僧人竟然臨陣倒戈,當下有些慌亂,但好在經的事情比較多,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沉聲道,「我與你根本素不相識,又怎麽可能讓人去收買你?」


    「大人,小僧有宋公子的人給的銀子!」那小僧人似乎害怕極了,朝著薛泰一邊磕頭一邊說道,「昨個兒宋公子的人找到小僧,說隻要小僧說幾句話,那就給小僧一百兩,大人,小僧……小僧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銀兩,實在是沒有頂住誘惑,所以才會頭腦一熱同意了,小僧知錯了!」


    說罷,那小僧人連連磕頭,好像唯恐薛泰不相信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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