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知,原來自家將軍心中竟然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若是放在世俗之人的眼光之中,那這想法自然是膽大妄為,但是她們本就以女子之身征戰沙場,又何曾拘泥於世俗?


    既如此,那將軍之想又有何錯?


    ……


    「當然是查過了,凝兒,你不要聽信旁人的話,先前我知曉陳夫人竟然借著我和母親來看你的機會進到府裏,甚至還跟你說了那麽多失禮的話,我自然是不樂意的。」


    薛琴見宋若凝問她,不禁神秘地一笑,隨後才緩緩開口。


    「我始終認為,女子的一生本不該讓那些人去說是什麽樣子的,就好像所有的大家閨秀都是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要麽就是困於內宅,為了一個男子的喜好而傷心難過,最後鬱鬱寡歡,憑什麽呢?」


    「薛琴,你這些想法可曾與薛夫人提及過?」宋若凝見她點頭,不禁有些意外地問道,「薛夫人也從未因此訓斥過你嗎?」


    「當然沒有,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長成今日這般模樣?」薛琴握著宋若凝的手,認真地說道,「所以,凝兒,你現在最需要考慮的不是宋將軍讓你做什麽,而是你真心喜歡並且想要的是什麽,明白嗎?」


    「我嗎?」宋若凝一時間有些迷惘,低聲道,「琴兒,從你身上我才明白,原來世上真的有父母會寬容子女的一切,而我……」


    「自幼不管我做什麽,母親總是認定是我的不是,以至於我覺得自己做什麽都不對,甚至覺得自己的出生便是錯的。」


    「哪怕現在我做的這些,也是因為兄長的期許,而我不願意讓她失望而已。」


    「你覺得如此無能而又懦弱的我,真的能夠掌控自己的人生嗎?」


    第221章 多此一舉


    「傻不傻?」


    薛琴聽到宋若凝的話,不禁有些好笑地握住了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開口。


    「凝兒,很多時候,我們的人生隻有我們自己才能下決定,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也隻有我們自己想辦法去麵對,至於旁人說什麽,根本不重要,因為他們不可能為你的人生去負責。」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薛琴又蹙眉開口。


    「就拿先前的事情來說,當初你嫁入方家那便是他們的安排,可你在方家所受的苦,他們可曾替你想過半分?」


    「他們隻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讓你的人生天翻地覆,甚至不需要背負任何的內疚感,何曾考慮過你的想法和感受?」


    「可是一直以來,女子不都是閨中從父,出嫁從夫,對我們來說,除了認命哪裏還有什麽旁的選擇?」


    宋若凝知道薛琴說的是事實,但是對她來說,想要一時轉變這樣的想法可能還需要很久,但是她已經在努力了。


    至少,她是希望自己能有所改變的。


    「話雖如此,可我們已經擁有了選擇的權利了。」薛琴目光發亮地看著宋若凝,一字一頓地說道,「如今的我們不僅可以自己擁有這樣的機會,也許有一日我們的書院、醫館、繡坊都會成為很多女子選擇的機會,也許終有一日,這樣的想法將不復存在!」


    此刻的薛琴眸中滿是對將來的希冀,看上去整個人好像都在發光。


    而這樣的情緒也感染了宋若凝,讓她在這一瞬間好像尋找到了努力的意義。


    「好!」宋若凝露出一絲笑意,抿了抿唇說道,「我們一起努力去做,即便我們做不成,但是我們總會影響很多很多人,然後總有一日,會像滾雪球那樣,力量越來越大,也會有更多的女子明白自己的人生該是什麽樣子的!」


    薛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不管怎麽說,宋若凝有了如今這樣的想法,那就意味著她已經成功邁出了一步。


    總算也沒有辜負靳言的希望。


    雖然她不知道靳言為何會突然來尋她,還特地吩咐她好好陪著宋若凝,那上位者的氣息嚇得她除了點頭沒有別的選擇。


    不過,好在她也很喜歡宋若凝,不然的話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會願意插手旁人的事情。


    「籲!」


    就在宋若凝和薛琴兩人商量書院的事情時,駕車的車夫突然勒停了馬,隨後高聲斥責出聲。


    「這位夫人,你瘋了嗎?」


    「紅羽,去看看。」


    薛琴聽到車夫的聲音,當下示意自己的婢女紅羽去詢問發生了何事。


    紅羽鑽出馬車,沒一會就掀開車簾鑽了進來,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宋若凝,隨後恭敬地開口。


    「小姐,外麵那位夫人說是宋小姐的母親,攔下馬車要見宋小姐,方才若不是車夫及時勒馬,恐怕就要傷到人了。」


    「我母親?」宋若凝有些意外,畢竟她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聽到於氏的消息了,當下微微蹙眉道,「倒是不知她是如何知曉我今日會從此處路過,還特意等在這裏?」


    今日知曉她出門去了哪裏的隻有小秋,因著她與薛琴一起出門,本來薛琴帶著的紅羽和紅霜兩個丫頭都是會功夫的,所以她便讓小秋在府裏頭候著了,難不成是小秋?


    不!


    小秋知道她跟兄長與侯府的關係素來不和,又怎麽可能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於氏?


    更何況,於氏能不能進了將軍府那都是一迴事,自然也未必能見得到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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