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若凝還想說什麽,被宋若昭抬手打斷了。


    「你先告訴我,是誰跟你說不如嫁人這樣的話。」宋若昭抱著手臂,看著宋若凝,平靜地開口,「我是你兄長,這世上最親近的莫過於你我二人,若是你連我都瞞著,以後遇到事情那是不是我也要瞞著你?或者,你不告訴我也可以,但是等我自己查出來,到時候也是一樣的結果。」


    「今個兒下午,薛琴和她的母親薛夫人來過。」宋若凝見宋若昭是真的動了怒,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跟著薛夫人一起來的那位夫人……好像是陳禦史家的,她說我留在這裏其實就是拖累兄長,若是我嫁出去,兄長心無旁騖地替皇上做事,隻會更得聖上器重。」


    「以後不必理會這樣的言論。」宋若昭似乎並不在意這個答案,反而淡淡地開口道,「凝兒,這世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讓花成花,讓樹成樹,沒必要因為旁人的一兩句話就改變自己的決定,記住,兄長永遠都會在你身後,所以你不需要討好任何人,做你自己就足夠了。」


    「好。」


    宋若凝看著宋若昭,半晌之後終於點了點頭。


    「兄長,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嫁人,我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後不管旁人說什麽,我都不會在意了。」


    每個人的成長總是磕磕絆絆。


    有的人比較幸運,可能遇到願意指點他們的人,那樣可以避免走很多彎路。


    可是有的人就可能要磕碰得頭破血流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條路。


    所以,沒有人會說自己走的那條路一定是正確的。


    所有對於旁人走的那條路對與不對的言論都是基於自己的認知,甚至是旁觀者清,可人如果不去嚐試,又怎麽知道何為對錯?


    宋若昭又跟宋若凝說了一會,便讓她迴去休息,畢竟她明日一早才離京,所以這會沒必要都在這裏等著。


    宋若凝信以為真,依依不捨地迴了自己的院子。


    結果亥時的梆子聲一過,宋若昭已經帶著人站在了京郊外的十裏長亭之中,很顯然是故意避開眾人的視線。


    「替我好好查查陳禦史。」宋若昭看著察覺到自己出門特地來送自己的初三,沉聲道,「我沒迴來之前,隻要他們沒有什麽其他的動作,就不必輕舉妄動。」


    「是。」初三應了聲,看著宋若昭朝著不遠處的馬車走過去,忍不住轉頭,將一個荷包遞給了裹得嚴嚴實實的薛長河,隨後開口,「這個給你。」


    「你送我的嗎?」薛長河沒想到初三竟然會送自己東西,當下眼睛一亮,忍不住想要拆開去看,「是什麽?」


    「毒藥。」


    薛長河正在拆荷包的手微微一頓,一臉迷惘地抬頭看向初三,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


    「要是遇到危險,如果主子救不了你,你自己記得自行了斷,我特意選了最毒的毒藥,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痛楚,放心吧!」


    「啊……」


    薛長河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他還以為初三還惦記著給他送行,結果人家從頭到尾就是擔心自己別拖累了宋若昭而已。


    這……還真是讓人心裏頭五味雜陳。


    「那……就多謝初三姑娘了。」


    「不必客氣。」初三完全沒有意識到薛長河的失落,反倒是十分認真地叮囑道,「這藥毒性很強,而且沒有解藥,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碰。」


    「放心,我不會讓它派上用場的……」


    就在薛長河跟初三說話的時候,宋若昭已經走到了馬車旁邊,直接翻身上了馬車。


    「你怎麽知道我打算這個時辰走?」


    馬車裏坐著的是靳離。


    此刻的他並未扮作靳言,而是以自己的身份特地前來送他珍視之人離京。


    「有心之人不用教。」靳離的目光落在宋若昭的臉上,突然抬手替她擦了下額頭上不知何時蹭到的一塊灰塵,手指輕輕摩挲幾下卻並未收迴來,反而順勢貼在了她的麵頰之上,「小將軍,此行危險重重,一定要多加保重。」


    「那個……我知道了。」


    宋若昭被靳離的舉動影響,隻覺得心亂如麻,當下紅了臉頰,又覺得天色昏暗,想來他也看不到,暗中深吸幾口氣才微微撤了撤身子。


    「嶺南那邊我已經安排人先行去查探了,不管怎麽說,我都算得上欽差,他們就算是再囂張,也不至於明目張膽地跟我動手。」


    「明日肯定會有人知道你已經離開京城,所以這一路上隻怕並不太平。」


    靳離見宋若昭不自在,當下收迴了手,在膝蓋上慢慢握緊,好像想要將她的溫度留在手心之中,輕聲叮囑。


    「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要以安全為上,我們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千萬不要逞強……」


    「兄長何時變得如此囉嗦?」宋若昭見靳離絮絮叨叨許多,當下不禁笑著開口道,「聖上既然派我去嶺南,那必然也是知曉我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兄長大可不必如此擔憂,我定然……」


    下一刻,靳離那傾城之顏倏然在宋若昭的麵前放大,隨後一片柔軟好似羽毛一般輕輕落在了她的唇上,讓她驚得瞬間瞪大了眼睛,耳邊隻剩下靳離略有些暗啞的聲音。


    「此行一別多日,小將軍要時刻惦記著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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