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先後有人問起同樣的問題,他也難以避免地迴憶起一些過往。


    那個時候的他中了毒,又被人暗算身受重傷,被抹黑了臉的驚蟄背著他藏於百姓之中,隻為躲過追殺,結果沒想到竟然又遭遇南蠻士兵的抓奴隸遊戲,箭矢飛來的那一刻,他甚至想不如就這樣解脫了吧?


    可那個握著佩劍的少女從天而降,砍斷了箭矢,明明自己也身受重傷,卻帶著殘兵死死地拖住了敵軍,為的就是保護那群正在逃亡手無寸鐵的百姓……


    後來,他的人趕來,不僅救了他,也救了她。


    還有很多次,他們的相遇似乎總是陰差陽錯,她沒有一次認出他來,但是他的目光從一開始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好像母親在世時說過的那般……


    總有一個人會如同光一般出現在你的人生中。


    你會一直注視光,追隨光,甚至為了那束無可替代的光心甘情願地獻出自己的生命。


    而他,早已經深有體會。


    「長公主,也許你們說的是事實。」想到這裏,靳離迴過神,轉頭看向長公主,轉動著手裏的短劍說道,「興許她上輩子真的救過我的命,所以我見到她的第一眼,便知道她就是我要的人。」


    「看來,你是當真喜歡宋若昭,如果不是因為你兄長先前跟本宮說過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本宮都不必插手……」


    聽到靳離這麽說,長公主微微嘆了口氣,半晌之後才幽幽地開口道,「罷了,以後你願意做什麽都好,本宮便不再多問了,若是你需要本宮出麵就告訴本宮,到時候本宮定然會站在你這邊。」


    「如此,就多謝長公主了。」


    靳離知道長公主的心結,但是這並不是她幹涉旁人選擇的理由。


    況且,如果那個人是宋若昭,他就絕對不會選錯人。


    ……


    宋青站在宋老夫人院子外的時候,就聞到一股略顯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好像是什麽東西臭掉開始發酵,又隱隱帶著一絲刻意遮掩的檀香,混合在一起的那一刻通過人的鼻腔幾乎直衝天靈蓋。


    「咣咣咣!」


    宋青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伸出手去砸門。


    「誰啊!」


    「來了!來了!」


    一個婆子兩眼惺忪地一把扯開門,罵罵咧咧地開口。


    「敲什麽敲,都跟你們說了什麽時辰再來,還不懂……二……二老爺!」


    那婆子本來還怒氣沖沖的,結果在看到宋青的那一刻,頓時臉色煞白,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青天白日的,關著門做什麽?」


    宋青皺著眉頭,直接推開門,卻不想,那股味道變得更加明顯,當下忍不住抬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鼻子。


    「這什麽味道?」


    「府裏頭花銀子養著你們,你們就這麽做事的?」


    「老夫人呢?」


    「二……二老爺!」那婆子聽到宋青這麽問,突然好似被驚醒了一般,猛地爬起身來,連忙擋住了宋青的去路,見他麵色不好,連忙陪著笑臉說道,「二老爺,今日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老奴這就去請大夫人,還請二老爺在外稍候……」


    「啪!」


    沒等那婆子說完,宋青已經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對方的臉上,麵無表情地開口。


    「什麽時候,連我進出母親的院子都要請示大夫人了?」


    「老奴不是那個意思!」婆子挨了打,當下也是敢怒不敢言,直接跪在地上,解釋道,「隻是老夫人得了一種會傳染的病,所以大夫人才讓老奴自己守在這裏,怕驚擾到老爺們,也不敢聲張,絕沒有旁的想法,還請二老爺恕罪!」


    「會傳染的病?」


    宋青聽到婆子的話,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但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多有不妥,當下以手握拳放在嘴邊裝作咳嗽了一聲,隨後才開口詢問。


    「有沒有請大夫過來看?」


    「現在恢復得怎麽樣了,這院子裏的味道是怎麽迴事?」


    「大夫請了的,也沒有旁的辦法,隻能將養著。」


    婆子雖然跪著,但也將宋青的舉動全都看在眼裏,心裏頭雖然多有鄙夷,但到底不敢表露出來。


    「這氣息是大夫開的草藥,要一直熏著,免得這病症傳染了,二老爺若是心繫老夫人,要不老奴開開門,您瞧兩眼,再進去可是不行了。」


    「二弟這是做什麽?」就在宋青猶豫的時候,李氏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這婆子好生不懂規矩,明知婆母染了時疫,怎麽還放二老爺進來了?」


    「時疫……」


    宋青聽到李氏的話,驚得頓時臉色一白,隨後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快步走出了院子,站在老遠的地方才長出了這口氣。


    那架勢好像慢一步他都要翹辮子了一樣。


    「大嫂,你也太不小心了,母親出了這樣的事,怎麽還能留在府裏頭?」


    「這萬一傳到外頭去,到時候侯府豈不是成了罪人?」


    第187章 老母雞帶崽,各顧各


    「二弟,婆母她畢竟是你與夫君的母親。」


    李氏聽到宋青這麽說,不禁有些為難地開口道,「若是旁人染了時疫,那我定然立刻打發得遠遠的,可若是將母親送到外頭去,迴頭萬一被人知曉,怕是要戳你們脊梁骨的。」


    「大嫂這麽說,也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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