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徐媽媽走進李氏的房間,就看到她正對鏡梳妝,當下快步走了進來,接過小婢女手中的篦子,將人都趕了出去,低聲道,「老奴已經將姑姑請迴來了,現在估計已經到了老夫人院子裏了。」


    原來,曾經在老夫人身邊服侍的徐媽媽竟然是李氏身邊徐媽媽的姑姑。


    而當初徐媽媽因為聽命於老夫人,結果被宋若昭斷了右臂,而宋老夫人直接把人扔到莊子上生死不論。


    如今李氏掌家,竟然將人再次請了迴來,這裏頭的打算自然不言而喻。


    隻不過,沒人會直白地戳穿而已。


    「你姑姑那是服侍老夫人的老人,想來婆母自然用得慣。」李氏放下手中的簪子,淡淡地笑道,「隻不過我記得你姑姑被宋若昭砍了右臂,一隻手做活怕是多有不便吧?」


    「夫人英明。」徐媽媽連忙應聲說道,「所以老奴特地把袁媽媽也請了迴來,雖然袁媽媽沒了雙手,但還有腳,還有嘴,想來也會好好照顧老夫人的。」


    「做的不錯。」李氏聽到徐媽媽這麽說,不禁露出了幾分笑意,「等你姑姑辦完了這些事,到時候我會尋個不錯的莊子讓她過去養老,總好過之前那般被磋磨。」


    「多謝夫人!」徐媽媽連忙笑著應了聲,「能遇到夫人是老奴和姑姑的福氣。」


    此刻的宋老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因為先前的事情徹底惹惱了李氏,而她的兒子宋元和宋青手裏有了銀子便在外麵花天酒地,根本沒有迴府的意思。


    畢竟對於臉麵大過天的他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跟外人顯擺自己還有能力吃喝玩樂,之所以不買大宅子隻是因為遲早宋若昭得求著他們迴去,沒必要浪費那些銀兩。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打腫臉充胖子……


    所以,當宋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睛,叫著人想要喝水的時候,一張熟悉而又滄桑的麵容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嚇得她驚聲尖叫。


    「徐……徐媽媽!」


    「你不是死了嗎?」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一連串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半分解答,反而不遠處傳來陰惻惻的笑聲。


    宋老夫人扭頭看過去,赫然發現袁媽媽坐在不遠處陰冷的盯著她,好似一條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托老夫人的福,老奴在別院被人欺辱,吃不飽穿不暖,甚至那些人還打我罵我,嫌棄我是個廢人。」


    徐媽媽倒了一杯熱茶水,緩緩走到宋老夫人麵前,啞著嗓子問道,「老夫人,我為你鞍前馬後這麽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為何要這般待老奴?」


    「徐媽媽,我沒有!」宋老夫人就算再傻也知道現在絕不能惹怒徐媽媽,當下連忙情真意切地解釋道,「當初我送你去別院是怕宋若昭再找你的麻煩,那是為了保住你的命,我真的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敢陰奉陽違,糊弄於我!」


    「瞧瞧,說的比唱的都好聽。」袁媽媽聽到宋老夫人這番話,突然冷笑一聲開口問道,「徐媽媽,若是那些人沒得主子吩咐,怎麽可能對你下那麽重的手?你該不會因為她掉幾滴貓尿,就打算原諒她這個老賤人吧?」


    第149章 風水輪流轉


    徐媽媽聽到袁媽媽的話,眸光陰沉了幾分。


    「徐媽媽,你別聽她胡說!」


    宋老夫人畢竟跟徐媽媽相處多年,知道她素來耳根子軟,可這會她動彈不得,萬一真的惹惱了徐媽媽,那就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而且像徐媽媽和袁媽媽都能出現在她的房間裏,肯定跟李氏那個賤人有關係,所以,她現在自然是要哄著徐媽媽,等到宋元迴來,她一定要讓李氏後悔今日所為!


    「你跟著我那麽多年,我何時虧待過你?如今我淪落到這個地步,無人可依,幸好你來了,不然我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啊,徐媽媽!」


    說到這裏,宋老夫人忍不住掉了眼淚,情真意切地繼續開口。


    「我本來想著等宋若昭那邊的事辦穩妥了便把你接迴來,可誰曾想我們自己都被趕了出來,我當真是自顧不暇才沒能及時把你找迴來的,徐媽媽,你難道還不信我嗎?」


    「信。」徐媽媽紅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宋老夫人,「老奴當然信老夫人。」


    就在宋老夫人鬆了口氣的時候,徐媽媽手裏那杯熱茶竟然直接澆在了宋老夫人的心口處。


    「啊!燙燙燙……」宋老夫人痛唿出聲,連聲叫喊,「徐媽媽,你做什麽!你想燙死我嗎?」


    「燙嗎?」徐媽媽見宋老夫人燙得一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當下笑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奴在別院裏就是被他們這樣對待的,老夫人,你知道那一盆滾燙的熱水澆在身上是什麽感覺嗎?」


    那杯熱茶浸透了宋老夫人的裏衣,燙得她皮肉生疼,可這會的她卻無能為力,隻能哀求徐媽媽放過她。


    「徐媽媽,你在莊子上受的苦我真的不知道,如若我知道了,怎麽可能放任不管?」宋老夫人連聲求饒,「不管怎麽說,都是我的錯,等我好了,我定然不會放過莊子上那些人,到時候一定把人都交給你,讓你好好出氣如何?」


    此刻的宋老夫人心裏頭多少還有幾分希冀,畢竟在她眼裏,隻要宋元迴來,到時候她把今日所受之苦全都告訴他們,那他們肯定不會輕易饒過徐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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