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曦雲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曦雲冷哼一聲:「我有夫人了,就在你眼前。」


    說罷,希元感覺自己是臉被溫柔的捧了起來,包子大的臉頰肉被擠在那張大手裏。


    「你幹……!」


    唇齒相依,曦雲小心翼翼睜眼看著希元,發現她並沒有討厭,隻是震驚,就繼續睜眼望著她,一下下咬著她的唇瓣。


    兔子精漲紅了一張臉,她從來沒看過父母以外的其他人在自己麵前這樣親過,一時又想起來自己的美人希元被那人奪了去,張大了嘴巴,指著曦雲:


    「你……你……」


    隨後,氣血上湧下,肚子傳來鑽心的疼痛,白兔精捂著肚子趔趄了幾下,被曦雲吻的雲裏霧裏的希元沒看見,睜著眼睛的美人仙君眼睛一下就亮了。


    曦雲一把讓希元原地轉了個圈。


    希元隻覺得。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她不解,抬頭一看。


    白兔的肚子狠狠癟了下去,仿佛剛剛鼓起來的時候,隻是一場錯覺。


    白兔眨了眨眼,似是受了莫大的驚嚇和委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神君,怎麽辦啊?!」


    眼淚刷刷的落在地上,看的希元渾身一抖。


    希元知道她肚子裏的肯定不是月神的種,但是猜測良久仍然沒有定論。


    她看到這幕,才想起來。


    兔子這種生物是會假孕的啊!


    人間,大漠盡頭。


    鏡河終於再次看見了藍雨的身形,可眼前枯萎的枝幹卻讓他大驚失色。


    第44章 相遇共憐


    「藍雨!」


    鏡河看著眼前向著天邊擴散的大漠,明明距離那捲曲起來的枝幹僅有百步,卻不住冷汗直流,行走艱難。


    鏡河幾乎是爬過去的,在下陷的沙子裏爬起又倒下,終於藍雨嶙峋的碎裂枝幹,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一隻奇形怪狀的蟲子正在啃食著她的根係,鏡河雙目赤紅,用手去趕它,可蟲子實在是太餓了,眼前不停流動的藍色汁液,是它最近喝過最美味的甘泉。


    蟲子低聲發出絲絲的警告聲,鼓起身後花色翅膀呈現攻擊的姿態。


    這樹妖已經死了,心髒早被來往的蟲子啃食,枝幹殘缺不全,就莫名剩下了一絲魂魄,還不是她的,它憑什麽不能吃了這被自然淘汰之物。


    白光一閃,蟲子最後一次看見了大漠的艷陽。


    鏡河伸手用鏡片一寸寸撕裂了那蟲子的軀幹,在原地坐了一日一夜。


    烈日灼燒下,蟲子的屍身冒出來灰煙,縮成了拇指大小,夜晚寒月裏,蟲子的屍身被冰凍成塊狀物體,逐漸被沙塵掩蓋。


    他抱著藍雨,雙目無神。


    藍雨來到大漠第400年的夜裏,大漠降下了傾盆大雨。


    歸潮和李曦雲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歸潮沒吱聲,眼淚卻不覺淌了下來。


    他們到的時候,他已經坐了一整天,到了夜裏李曦雲沉默的捂住了歸潮的眼睛,不讓她去看對麵冰凍成塊的人和懷中幹枯的樹。


    歸潮看著冰霜一寸寸爬上鏡河的眉眼,他卻沒有絲毫掙紮,仿佛在親身體會藍雨這50年來所受之苦。


    終於,當赤紅的太陽再一次烤化了大漠上的一切鏡河緩緩的動了,他的動作引起了二人久久的怔然。


    李曦雲深吸一口氣,才看向歸潮。


    「你還記得那藍雨背後的大洞嗎?」


    歸潮慎重的點了點頭,腦海裏一絲靈光閃過。


    「是那個花瓣一樣鏡片。」歸潮恍然大悟。


    「那是鏡河的心髒。」李曦雲總算從失神中恢復過來,接過歸潮的話繼續說道。


    歸潮聽師傅說過,上古鏡湖是靈氣之地,最易滋生精怪,其中以鏡妖為主。


    鏡妖生來雙身雙心,可謂是山水孕育之靈物,常常在成年時一分為二,獻給各族神女神君們,當做日常所用,或者貼身侍從。


    雙生二子,模樣如一,但性格往往大相逕庭,在她和李曦雲那個時代,鏡妖可謂說接近滅絕,人們大肆征戰殺伐,山靈水秀之地,早被汙染,是以鏡妖不復在凡世存在。


    歸潮想到了什麽,右手緊緊握住李曦雲的衣服,脖子一寸寸轉過去,不可置信的問道:


    「三應村那個,是他同生共體的兄弟,根本就不是萬年前的鏡河,怎麽會這樣?那鏡河去哪裏了?」


    李曦雲麵容嚴肅,緩緩的搖了搖頭。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如果真是那樣,鏡河恐怕沒有這麽容易被放出來。


    鏡河癡坐了一天一夜,周圍寂靜的萬古長夜,藍雨究竟一個人待了多少天呢?


    很痛吧,心髒被啃食的時候。


    那他也來試試。


    鏡河手中出現了一個鏡片,但尖銳不似別物。


    李曦雲驚唿一聲。


    「那是他的玄劍,世間最冷陰寒之物,削鐵如泥,唯有精怪中頂尖資質的人才可煉化。」


    鏡河的劍有自主意識,是一柄不願意傷害自己主人的劍,但他一寸寸將冷意送向胸口。


    白色的水滴好看極了,中間像是蘊含著磨碎了的珍珠粉,在陽光下流淌著光。


    鏡河拿起自己的心髒,用刀劍輕輕削著,一寸寸的雕著,邊刻著邊吶吶說道,聲音因為淩遲之苦緩慢而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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