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出口,李妍就想笑,還一個朋友。


    可到第二句,她就笑不出來了。


    「他愛上一個不應該愛上的人,寫信問我該怎麽辦。」


    李妍腳下一頓,隻覺得頭頂嗡一聲,一口氣提在嗓子眼。


    她抿嘴,難以置信,心跳漏了幾拍。


    一唿一吸間,她慌亂調整,端出詫異的神情,挑著眉,故作不在意,問道:「你……他愛上誰?」


    沈寒舟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中,本就出塵的麵容更顯得絕代。


    他唇角略略揚起,點頭道:「他愛上自己親妹妹。」


    「妹妹?!」


    兩人之間,一米距離。


    李妍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吊在百米懸崖上盪鞦韆,刺激。


    前一瞬她還愁腸百結,有一種被人奪了心頭所愛的悲涼感覺,下一瞬就覺得前麵那個自己是個傻子。


    她竟分辨不出沈寒舟說的到底是誰。


    按道理講,「我有一個朋友」這種開局,十之八九是說他自己。


    可是,沈寒舟哪裏來的妹妹?


    若不是沈寒舟的話……李妍低頭想了想。


    和沈寒舟保持著書信往來的,李妍知道的隻有秦家二少爺秦尚。


    她迴憶了下,秦老將軍是有兩個捧在掌心裏的親孫女。


    她倒抽一口涼氣:「乖乖……沒想到竟這麽不是個東西!」


    沈寒舟神情一滯,他苦笑:「嗯……不是個東西。」


    「他也真奇葩,居然不顧倫理綱常至此,甚至還寫信告訴你?」認定是秦尚後,李妍心裏踏實不少,腳步都輕快了。


    對嘛,沈寒舟怎麽會是那種人呢。


    她走在前,語重心長道:「你可不能和他一樣,這簡直禽獸。」


    沈寒舟跟在她身後,許久才「嗯」了一聲。


    「沈帳房哪天要是有心儀的姑娘,可得提前告訴我,我好幫你準備禮金。」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是多慮了,完全就是自亂陣腳,差點落了下風。


    許久沒聽到迴應。


    李妍迴頭望過去,就見他站在路中間,望著天上明月,似人間謫仙。


    她也不催,就那麽靜靜地望著他。


    若沈寒舟不是京官,不是李清風的政敵,他就真的隻是一介書生,真的隻是個無依無靠的孤苦人,那李妍興許真的會仗著自己土匪身份,硬生生往前再邁出一步。


    可惜,他是沈寒舟。


    早晚有一天,他會恢復記憶,離開青州,離開飛龍山莊。


    自己和他的關係,也會由現在這樣的和平相處,變成朝廷和土匪,變成受害人和傷人者。


    就算他在李妍心裏有分量,也必須永遠都是個秘密。


    想到這,她又想起秦尚。


    沒想到,京城佛子,以清冷不近女色而在京城格外出名的秦家二少爺,表麵上人五人六,背地裏竟然這麽不是個東西。


    她琢磨許久,想著得找個機會,暗地裏對秦家老將軍旁敲側擊一下。


    這可是大事,馬虎不得。


    她邊想邊轉身,胸前衣襟內兜裏的紙包莎莎響了幾聲。


    李妍忽然想起臨走前柳青青給的一包神秘玩意。


    她挑眉瞧一眼沈寒舟,上前兩步,拉著他手臂:「夜深,迴去了,你不是要陪我喝酒麽?今晚不能跑!」


    她都想好了,桃花釀裏加點料,正好用在他身上看看反應。


    誰讓他們都不告訴她關鍵的線索呢!


    於是那一晚,李妍最後的記憶,就是她趁著在沈寒舟轉身取琴的功夫,在他杯子裏倒了那一包粉末。


    之後她本著觀察的角度多喝了一罐。


    再清醒,天光大亮,屋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腳步聲很多,仿佛滿院子人都亂成了一鍋粥。


    她頭痛欲裂,從床上悠悠坐起,揉著自己額角,勉強睜開眼睛。


    陌生的床幔,陌生的薄被。


    「這是沈寒舟的床啊。」


    瞬間,她如遭雷擊,頓時清醒,猛然從床上跳下來,飛快摸了一把身上的衣衫。


    有些淩亂,但一件不少。


    李妍剛想舒口氣,目光瞟見屋內地麵。


    沈寒舟的白衣的淩亂地扔在地上,裏衫和腰封也隨手甩在一旁,桌上酒壺歪倒,椅子橫躺在地上。


    她腦袋裏嗡一聲,炸了鍋。


    第122章 前所未聞,大開眼界


    李妍是一點都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什麽。


    她拾起地上的衣衫,確實是沈寒舟的穿著。


    外衫在地上,裏衫也在地上,褻衣的上半身也扔在一旁。


    她越想越覺得大事不妙,連忙往外走。


    可偏偏就怪了,沈寒舟的房間居然從外麵鎖死了。


    李妍無奈,隻得打開外側的窗戶,翻出去站在屋簷上。


    她望著院子裏行色匆匆的眾人,喊了一聲:「曹切,沈寒舟呢?」


    曹切站在樓下,端著一盆水。


    聽到李妍的聲音,他趕忙把水盆遞給小二,扯著衣角擦了下手,仰著頭道:「大小姐您可算醒來了,你們倆昨晚上喝了多少?怎麽把沈帳房喝成那個樣子?」


    李妍一臉迷茫,她跳下屋簷,詫異問:「他怎麽了?」


    「他!」曹切抿嘴,猶豫半天,「哎您讓我這下人怎麽好說啊……總之,喬大夫施針用藥了,人還泡在涼水缸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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