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也覺得時機差不多,起身準備和林建安拜別,順便也告訴他自己沒本事破案,準備收拾收拾迴山莊去。


    她今日穿一身素色衣衫,窄肩寬袖,強行凹出大家閨秀的模樣,連走路的步伐都收緊了些,唇角的微笑恰到好處。


    「林大人。」李妍福身行禮,「之前您讓我幫忙的案子……」


    她話沒說完,眼角餘光就見雲川帶著兩個捕頭,匆匆忙忙撥開人群,伸著脖子要往這邊來。


    她心下驚,暗道不好,語速飛快:「那案子實在破不了,能力有限,所以我準備和沈帳房一同迴山莊去。」


    林建安送走了一大堆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人,神情疲憊。


    聽到李妍這麽說,若有所思:「確實,那案子隻有殘肢體,先前柳掌櫃也說不再追究,再說從發現最初的兩隻左手手臂,由沈帳房勘驗之後……」


    他語速十分緩慢,仿佛在琢磨什麽一般,急得李妍的眼神一直往雲川的方向瞄。


    「啊……若此後都不會再出現,讓李莊主一直等在青州,確實也不合情理……」


    不知為何,林建安一句話頓三頓,搖頭晃腦的。


    李妍心裏著急。


    她硬是眼睜睜瞧著雲川撥開眾人,衝到他們兩人之間。


    「既如此,依本官看……」林建安還沒說完。


    李妍隻覺兩眼一黑,有種今天走不了的預感。


    「大人。」雲川著急,他望一眼李妍,直接打斷林建安的話,恭敬道,「借一步說話。」


    林建安眨了眨眼,一副驚訝樣子,仿佛十分為難又不得不抽身。


    他禮貌性地拱了下手:「看來事出突然,勞煩李莊主在此等本官片刻,馬上迴來。」


    李妍心裏直咂嘴。


    前麵那些場麵話,說得慢吞吞像是烏龜一樣,這句話他倒是說得飛快。


    而她還不能黑臉,隻能微笑頷首,福身行禮:「大人忙,我在此等候便是。」


    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連柳青青都笑眯眯的出府,臨走前還欠揍兮兮地湊過來念叨一句:「我有預感,你可能沒法迴去避暑了。」他忍著笑,「青州夏日炎熱,我給你多備幾身成衣,換著穿。」


    「哎你這人……」


    一迴頭,柳青青已經提著衣擺踏出門檻,根本沒給李妍歪酸她兩句的機會。


    日頭漸漸西斜,影子長了短,短了又變更長。


    賓客散去,收了桌椅,很快,滿院子隻剩下李妍和沈寒舟,兩人坐在一張方桌旁。


    期間林夫人陪著聊了一個多時辰,實在是聊不下去了,李妍讓她迴去休息,說自己等候就好。


    這一等又是一個時辰。


    茶涼了三次,換了四壺,沈寒舟點起蠟,看完了兩本帳。


    月上屋簷,李妍趴在桌上睡了一覺,終於等來了林建安。


    他著急火燎的進來,滿麵歉意拱手:「對不住、對不住。」


    李妍被這聲音叫醒,迷迷糊糊抬起頭,正看到一身泥巴,官服濕了半邊的林建安。


    她一臉迷茫,不等開口詢問,就聽林建安道:「哎呀,原本說那殘肢一案反正也是懸案了,李莊主可以迴山莊好好休息,本官連踐行禮物都備好了。結果這又突發案子……」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望著兩人,「這,可能李莊主和沈帳房,還得再留幾日。」


    李妍無語。


    好預感這輩子成不了,壞直覺一來一個準。


    她直起身,身上不知何時蓋著沈寒舟的黑色外衫。


    似乎是定了定神,這才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連連點頭:「能理解。如果有什麽我們能幫上的忙,大人隻管開口。」


    林建安更是歉意極深,一個勁地道歉:「抱歉抱歉,實在是事出突然,還正好在夫人生辰宴當日,本官是既對內人有愧,也對李莊主和沈帳房有愧啊。」


    場麵話一套一套,李妍根本不當真。


    她嘆口氣,問道:「是出什麽事了,能讓大人一去兩三個時辰?」


    「哎,別提了,黎家大少爺金屋藏嬌的應馨姑娘落井了。」


    李妍詫異:「大人說的黎家大少爺,可是今日也在宴席上的那位黎少爺?」


    沈俊的人脈裏,黎家大少爺算是一個。


    黎家祖父曾任戶部下倉部的主理,但是到黎修父親這裏,他一躍成為戶部侍郎。


    相當於是走了李清風的老路。


    不僅如此,近來沈寒舟也和黎家少爺走得也很近,偶爾會應邀到黎府去作詩聽曲,十分風雅。


    「沒錯,就是那位黎家少爺,黎修。」


    李妍瞭然點頭,心中多少有些欽佩。


    這人明明有婚約,竟然還金屋藏嬌,果然紈絝,難怪沈俊一口咬死他絕對繼承不了黎府。


    「人救上來了麽?」她問。


    「發現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了,救上來已經沒氣了。」林建安幹笑一聲,「隻是她上來的時候,身上還勾著散了架的人骨,府衙在黎家撈到了現在,起碼撈出來兩具。」


    李妍愣了下。


    「另外。」林建安說到這,臉上歉意更深,他幹笑一聲看向沈寒舟,「這次用不著沈帳房幫忙驗了。」


    「都白骨了,也沒什麽能驗的。」李妍插口。


    卻見林建安蹙眉搖頭:「本官是相信沈帳房的,而且沈帳房中午時也就在家宴這,但是那應馨姑娘的丫鬟,一口咬定是沈帳房與她家姑娘之間,因為感情起了爭執,而今日晌午,為了將誤會說開,特意約應馨姑娘到井邊相會,然後爆發爭執,將應馨推進了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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