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顧凝雪而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這一生除了在問閑和宗主之位中選擇了後者後悔過，再沒有第二件事能讓她後悔了。
“今日的天氣可真好啊……”
顧凝雪看著從窗外照進來的太陽，緩緩起身，那顫巍巍的模樣嚇得言婉清連忙扶住了她。
“無妨，我還能動。”
顧凝雪委婉的拒絕了言婉清的攙扶，正想要抬腳走走時，卻感覺到自己的腳已無法再像曾經那般有力，她偏頭對言婉清笑道：“可以幫我找根拐杖麽，我想到處走走。”
一炷香後，一位身著白衣的年邁老人拄著拐杖緩步走出了宗主殿，她在天下宗內緩步行走著，引起路過的弟子紛紛側目。
這位老人他們從未在宗內見過，長老中也沒有這號人，就在他們好奇的議論紛紛之時，言婉清出現對他們冷喝道：“有什麽好看的，該幹嘛幹嘛去！”
言婉清在這些弟子的眼中十分嚴厲，不像顧凝雪那般平易近人，弟子們對她那是又敬又怕，很快就散的無影無蹤。
“讓所有人都對你敬而遠之可不是什麽好事。”顧凝雪含笑道。
言婉清緊跟在她身旁，想要伸手扶顧凝雪，卻又克製的收了迴去。
“你就是太溫柔了，才會讓他們蹬鼻子上臉，在你麵前嬉皮笑臉的，哪有半分弟子的樣子。”言婉清冷聲道。
顧凝雪搖了搖頭，輕笑著：“保持適當距離就好，日後你就是宗主了，別再沉迷過去了，你得擔起宗主的重擔啊。”
言婉清再次紅了眼：“不是還有紀檸麽……”
“檸兒不行的，她還太年輕了，再磨礪個百年，待她徹底沉澱下來後，再將宗主之位交給她，就是辛苦了你。”
“不辛苦的……我就是再辛苦也沒有你辛苦。”
這兩百年來，顧凝雪的辛苦她是看在眼裏的。
一直不眠不休的承擔著宗主的重擔，身體在一百年前就到了極限，不知什麽執念讓她又硬撐了一百年。
顧凝雪曾經狂吐過血，卻在看見問閑的那一刻，她又靠著丹藥續命硬生生的又撐了二十四年，能撐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蹟。
現在徹底到達了極限……
“就讓我最後再好好感受一下人間的煙火氣，可以帶我去禦劍城嗎？”
言婉清含淚點頭，此時的已經無法說話，她怕自己一說話就會泣不成聲。
……
到達禦劍城後，在顧凝雪的要求下，言婉清帶上了帷帽，顧凝雪緩緩走在前麵，她在後麵跟著，看著顧凝雪臉上由衷的笑容，她不敢上前打擾。
她很清楚，在這最後的時光中，顧凝雪不希望被打擾。
聽著那些近在耳邊的歡聲笑語，還有小販們的吆喝聲，顧凝雪的身心從未這般輕鬆過，身上的重擔已經全部卸下，她不再是一宗之主，隻是一個出來散步的年邁老人。
“賣糖葫蘆咯——”
顧凝雪聞聲走到賣糖葫蘆的小販前，對他道：“來一串糖葫蘆。”
那小販見來者是位老婆婆，連忙取下一串遞給她，和氣道：“婆婆，這是給您孫女買的？”
顧凝雪笑著搖了搖頭，她拿出一顆上品靈石遞給了小販，又從他手中取過糖葫蘆後，笑道：“是我自己要吃的。”
說完，顧凝雪轉身就走，不顧身後小販大喊給太多的聲音，佝僂的背影走進人海中，讓小販找不到她的身影，隻能捧著手中的靈石，對著人海發愣。
禦劍城的人都很良善，見到如此年邁還眼盲的老婆婆，都很自覺地為顧凝雪讓開一條道，甚至有一些擺攤的小販還將物品往後移了移，生怕絆倒顧凝雪。
顧凝雪一手拄著拐杖，一手舉著糖葫蘆，剛想要將糖葫蘆放入口中品嚐時，卻被迎來的人撞到，糖葫蘆和拐杖同時掉落在地，而顧凝雪也往後栽去，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撈了迴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看路，老婆婆，你沒事吧？”
熟悉的嗓音讓顧凝雪身子一顫，她忙站好身子，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我沒事……”
問閑放心的笑了笑，撿起拐杖遞到了顧凝雪的手中，她又看了看已經沾滿灰塵的糖葫蘆，抱歉的說道：“實在是對不住，老婆婆，我賠你一根吧。”
顧凝雪此時已經整理好情緒，她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小姑娘日後走路慢些便好。”
問閑在婢女有些責怪的目光下，訕訕一笑：“好的，我記住了，謝謝婆婆啦！”
顧凝雪剛要說沒關係，卻聽問閑說道：“婆婆好像我的一位朋友，如果她老了的話，一定是和婆婆一樣是個優雅的老婆婆，隻不過她是修真者，還是特別厲害的修真者。”
“我這輩子怕是看不到她白髮蒼蒼的那一幕咯。”
“大小姐，我們該迴去了，不然被家主發現你又偷偷跑出來，定會罰你的！”一旁的婢女急切地催促著。
“那老婆婆再見啦，我得迴去了。”說著，問閑從懷中掏出一枚上品靈石交給了顧凝雪，對她笑道：“老婆婆撞掉了你的糖葫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給你，就當是賠你的糖葫蘆了。”
她這一生除了在問閑和宗主之位中選擇了後者後悔過，再沒有第二件事能讓她後悔了。
“今日的天氣可真好啊……”
顧凝雪看著從窗外照進來的太陽，緩緩起身，那顫巍巍的模樣嚇得言婉清連忙扶住了她。
“無妨，我還能動。”
顧凝雪委婉的拒絕了言婉清的攙扶，正想要抬腳走走時，卻感覺到自己的腳已無法再像曾經那般有力，她偏頭對言婉清笑道：“可以幫我找根拐杖麽，我想到處走走。”
一炷香後，一位身著白衣的年邁老人拄著拐杖緩步走出了宗主殿，她在天下宗內緩步行走著，引起路過的弟子紛紛側目。
這位老人他們從未在宗內見過，長老中也沒有這號人，就在他們好奇的議論紛紛之時，言婉清出現對他們冷喝道：“有什麽好看的，該幹嘛幹嘛去！”
言婉清在這些弟子的眼中十分嚴厲，不像顧凝雪那般平易近人，弟子們對她那是又敬又怕，很快就散的無影無蹤。
“讓所有人都對你敬而遠之可不是什麽好事。”顧凝雪含笑道。
言婉清緊跟在她身旁，想要伸手扶顧凝雪，卻又克製的收了迴去。
“你就是太溫柔了，才會讓他們蹬鼻子上臉，在你麵前嬉皮笑臉的，哪有半分弟子的樣子。”言婉清冷聲道。
顧凝雪搖了搖頭，輕笑著：“保持適當距離就好，日後你就是宗主了，別再沉迷過去了，你得擔起宗主的重擔啊。”
言婉清再次紅了眼：“不是還有紀檸麽……”
“檸兒不行的，她還太年輕了，再磨礪個百年，待她徹底沉澱下來後，再將宗主之位交給她，就是辛苦了你。”
“不辛苦的……我就是再辛苦也沒有你辛苦。”
這兩百年來，顧凝雪的辛苦她是看在眼裏的。
一直不眠不休的承擔著宗主的重擔，身體在一百年前就到了極限，不知什麽執念讓她又硬撐了一百年。
顧凝雪曾經狂吐過血，卻在看見問閑的那一刻，她又靠著丹藥續命硬生生的又撐了二十四年，能撐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蹟。
現在徹底到達了極限……
“就讓我最後再好好感受一下人間的煙火氣，可以帶我去禦劍城嗎？”
言婉清含淚點頭，此時的已經無法說話，她怕自己一說話就會泣不成聲。
……
到達禦劍城後，在顧凝雪的要求下，言婉清帶上了帷帽，顧凝雪緩緩走在前麵，她在後麵跟著，看著顧凝雪臉上由衷的笑容，她不敢上前打擾。
她很清楚，在這最後的時光中，顧凝雪不希望被打擾。
聽著那些近在耳邊的歡聲笑語，還有小販們的吆喝聲，顧凝雪的身心從未這般輕鬆過，身上的重擔已經全部卸下，她不再是一宗之主，隻是一個出來散步的年邁老人。
“賣糖葫蘆咯——”
顧凝雪聞聲走到賣糖葫蘆的小販前，對他道：“來一串糖葫蘆。”
那小販見來者是位老婆婆，連忙取下一串遞給她，和氣道：“婆婆，這是給您孫女買的？”
顧凝雪笑著搖了搖頭，她拿出一顆上品靈石遞給了小販，又從他手中取過糖葫蘆後，笑道：“是我自己要吃的。”
說完，顧凝雪轉身就走，不顧身後小販大喊給太多的聲音，佝僂的背影走進人海中，讓小販找不到她的身影，隻能捧著手中的靈石，對著人海發愣。
禦劍城的人都很良善，見到如此年邁還眼盲的老婆婆，都很自覺地為顧凝雪讓開一條道，甚至有一些擺攤的小販還將物品往後移了移，生怕絆倒顧凝雪。
顧凝雪一手拄著拐杖，一手舉著糖葫蘆，剛想要將糖葫蘆放入口中品嚐時，卻被迎來的人撞到，糖葫蘆和拐杖同時掉落在地，而顧凝雪也往後栽去，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撈了迴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看路，老婆婆，你沒事吧？”
熟悉的嗓音讓顧凝雪身子一顫，她忙站好身子，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我沒事……”
問閑放心的笑了笑，撿起拐杖遞到了顧凝雪的手中，她又看了看已經沾滿灰塵的糖葫蘆，抱歉的說道：“實在是對不住，老婆婆，我賠你一根吧。”
顧凝雪此時已經整理好情緒，她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小姑娘日後走路慢些便好。”
問閑在婢女有些責怪的目光下，訕訕一笑：“好的，我記住了，謝謝婆婆啦！”
顧凝雪剛要說沒關係，卻聽問閑說道：“婆婆好像我的一位朋友，如果她老了的話，一定是和婆婆一樣是個優雅的老婆婆，隻不過她是修真者，還是特別厲害的修真者。”
“我這輩子怕是看不到她白髮蒼蒼的那一幕咯。”
“大小姐，我們該迴去了，不然被家主發現你又偷偷跑出來，定會罰你的！”一旁的婢女急切地催促著。
“那老婆婆再見啦，我得迴去了。”說著，問閑從懷中掏出一枚上品靈石交給了顧凝雪，對她笑道：“老婆婆撞掉了你的糖葫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給你，就當是賠你的糖葫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