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個眼神就看得臉燙。


    ……幸好他的膚色根本看不出來。


    公安臥底清了清嗓子,暗暗深吸一口氣,這才自覺可以發出正常的聲音了,遂輕車熟路的掛起笑容,慢悠悠地迴答:


    「我倒是想問你在做什麽……」


    「強迫別人可不好,琴酒。」


    「波本和蘇格蘭領我來的,你問他們。」


    風格迥異的三種迴答同時響起。


    帥的風格也各有不同的三個男人同時沉默,隨後其中兩個齊齊瞪向第三個。


    「——噗。」


    觀察了半天的瑛二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不要緊,四人的目光全都「嗖」一下射了過來,其中,剛才和他對視過的金髮年輕人還不顧眼角滲出的水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莫名感到了壓力的瑛二:?


    他眨了眨眼,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心想不對呀,上次他救風見裕也的時候又沒讓這個心狠手辣卻不行——不是,準頭不行的人看見自己,他為什麽要瞪他?


    難道是覺得自己剛才在笑話他?……啊,雖然確實是因為他才笑的,但那其實是因為自己覺得他瞪人的樣子很可愛啦。


    其他兩個人雖然不及他可愛,但一個有著乖巧又靈動的貓貓眼,看著他的眼神亮得像看到了什麽支撐他生命的東西,一個配色和氣質都很像甚爾和就也,初始好感度蹭一下就漲上去了。


    總之,雖然從這三個人都擁有酒名來看,他們應該都是板上釘釘的罪犯,但他們可比琴酒順眼多了。


    ……不過為什麽看到他們同時站在這裏,自己會有種微妙的心虛感呢?


    木遁使深沉地摸了摸下巴,思考未果後果斷掀過了這一茬,在某隻小金毛一刻不停地瞪視下掩飾的咳了咳,上前幾步走入了陰影中,也終於讓剛進門的三人看清了他的臉。


    立竿見影的,他們盯著他的眼神都多了一種無言的凝滯感,一個比一個更深、更專注的用目光描摹著他英挺深刻的五官,顧盼神飛、灼灼耀眼的笑容,還有那雙深海藍色的眼睛。


    感覺更有壓力了的瑛二:……?


    忍者百思不得其解地歪了歪頭,想了想,還是順從本心,主動向正中間的金髮男人搭話道:


    「吶,剛才是你說看穿了那些假線索的對吧?」


    降穀零一愣。


    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畢竟在他看來,那些布置假線索的手法實在太熟悉了,都是警校時期這個人教過他的。


    他看到以後激動得不行,認定是這個人迴來了,是他給自己留的暗號,所以剛才進門時他才那麽高興,所以看到這個人居然想和琴酒接吻(當然事實證明這是個誤會)才會那麽憤怒。


    可瑛二既然特意提到這個……


    還沒等降穀零緊急開動腦筋想出答案,瑛二就緊接著笑道:


    「你好厲害啊!那些我還是挺認真去做的呢,結果居然這麽快就被你看破了!」


    降穀零怔住了。


    他看著藍發男人主動釋放著友好,但眼神中的好奇也好、不著痕跡打量自己的視線也好,全都透著無處掩飾的陌生的樣子,忍不住微微睜大了眼睛,心尖驀地一顫。


    難道……


    「你——」不記得了嗎?


    「喂,doctor,你剛才不是還說會對踏入診所的病人負責到底嗎?」


    不和諧的聲音再次響起,琴酒懶洋洋地倚著牆,雙眼卻一眨不眨地盯著瑛二,看到他在降穀零出現後眼裏就再也看不見別人的樣子,眸色不由得暗了暗。


    出於某種心理,從不在任何人麵前示弱的殺手刻意捂住腹部鮮血淋漓的傷口,並且沒有用剛剛得知的「千手瑛二」這個名字稱唿瑛二,仍然喚著他「doctor」:


    「取出子彈後你還沒有縫合,我的血可是越流越多了。」


    「——你想死嗎,琴酒。」


    兩次開口都被打斷的降穀零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更何況這兩次他都是在跟本以為再也無法相見的愛人說話,眼神當即銳利而森冷,張口就直指琴酒的死穴:


    「你本來就有四年的空窗期,從那裏出來後又什麽成果都沒做出來,現在還受了這麽重的傷。如果我將這件事告訴boss,你覺得他還會饒恕你嗎——在為了救你耗費了那麽多資源之後?」


    他說的確實是琴酒如今最迫在眉睫的問題。殺手的神色冷漠起來,一雙狼眸陰冷地盯著他,然而片刻之後,男人的嘴角卻緩緩勾起。


    「你想說就說吧,波本,但我奉勸你還是先管好自己——我今天到這裏來是有任務,可你和蘇格蘭呢?窺伺其他代號成員的任務,你覺得boss會懲罰你還是我?」


    他語氣譏諷地說著,語氣不慌不忙的,仿佛在急需證明自己的關頭受傷這種事,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麽。


    ……或者說,他斷定這件事的得大於失。


    怎麽可能?……他想從瑛二身上謀求什麽?


    涉及到意中人的安危時總是格外敏銳的諸伏景光瞬間迴神,他暗暗深吸一口氣,強行按捺住現在就想撲到那人懷中去的衝動,令表情重歸平時的冷酷。


    隻不過開口時,他到底還是暴露了絲絲真實的心情:他泄露了一點針對琴酒的殺意。


    當然,以他和降穀零與琴酒的關係,這一絲殺意並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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