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霧起來時順便摸了一把她的下巴:「都住進來了,別和我客氣,把這裏當自己的屋子,用完的物品放迴原處,不要隨便帶其他人迴來。」


    下巴一陣麻,奚幼羽縮了縮肩膀,總覺得宋之霧的指尖帶著好聞的酒香。


    她家的就一層,但是很大,被奇奇怪怪的手工藝品塞滿,東西擺放整齊,隨便走幾步就像到了另一個展覽會。


    奚幼羽還看到那個唇印麵具放在原來的桌子上,宋之霧就是這樣,做事情百無禁忌,做什麽都像在挑釁別人。


    想到這,奚幼羽聳了下鼻子,上次找她理論吵不過,事後迴想真是氣人。


    「你的房間在這裏。」


    宋之霧走在前麵,不緊不慢走到房間門口,細長的手指握住門把手,掌握全場似的推開。


    奚幼羽撩起眼簾看她,跟進去之後,房間的燈光隨之亮起,暗紫色的氛圍燈宛如薄霧籠罩在身上。


    「這是洗漱間,採光不夠好,勉強也能用。」


    看她說話逐漸失去邏輯,奚幼羽不由皺皺眉心:「現在是晚上,開燈就可以了。」


    宋之霧沒迴話,而是打開洗手台的水龍頭試水溫,順便用梳妝檯上的抓夾挽起長發,掬一捧水沖洗臉頰。


    晚上看不出採光的問題,但是發現另一個問題,洗漱間空氣不流暢,現在整個空間都是宋之霧身上的酒味。


    奚幼羽舉起手在身前捏一捏,忍了一會兒沒忍住,盯著宋之霧被水珠弄濕的臉,然後用純真無邪的語氣說:「姐姐身上有好香的酒味。」


    宋之霧單單眨下右眼,看上去媚意十足:「你的鼻子為什麽總是那麽靈呢。」


    奚幼羽有些驕傲:「味道不是很濃鬱哦,不過我稍微唿吸就聞到了。」


    宋之霧突發奇想,說:「要湊近聞聞看嗎,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和別人的有什麽區別,你偶爾也會喝兩口的吧?」


    奚幼羽愣:「我不聞。」


    第一次被拒絕,宋之霧也怔住,唿出熱乎乎的氣息,掀開襯衣領口,再問:「確定不要?」


    奚幼羽捏緊食指,知道她醉的有點糊塗,現在答應是不是有些趁火打劫了。


    宋之霧雙眸漸迷離,看她:「沒想到會被你嫌棄呢。」


    奚幼羽憋住唿吸,半步半步挪到宋之霧麵前:「光在這裏就能聞到姐姐身上的味道了,不僅有那兩種味道,還有讓人鼻子癢癢的白酒味。」


    「姐姐經常混跡於酒局,別人也會聞到這個味道。」


    她又上前一點,鼻尖輕輕點到宋之霧的鎖骨,翼翼小心地唿吸,宋之霧偏著頭,隨後往後仰起脖子。


    奚幼羽看到雪白脖頸下的青筋,一股熱浪瞬間蔓延至全身,宋之霧仰著頭微閉雙眼的模樣像妖精,奚幼羽的嘴唇幹澀,舔舔唇轉動雙眸,心慌的症狀很是明顯,她腳跟往後挪,拉開一些距離。


    「確實很香。」


    宋之霧輕笑,眸子裏閃著光:「我困了,要迴房間睡覺,你要是還不睡,在房間裏聲音小點。」


    奚幼羽眼也不眨地盯著她,後者指腹劃過她的額頭。


    「姐姐晚安。」


    「嗯,我應該會睡得很好。」


    宋之霧出去好一會兒,洗漱室的酒味還很濃鬱,奚幼羽迴到外麵房間拿洗漱用品,慢悠悠對著鏡子刷牙。


    她望著鏡子裏那雙純粹的眼睛,外貌會隨著人的性格發生改變,尖銳的氣質已經從她身上消失了。


    大概,隻有她本人注意到這一點。


    洗好澡,奚幼羽便睡下了,睡意朦朧之際聽到客廳冰箱門打開的聲音,沒想到宋之霧又醒了。


    奚幼羽不認床,所在的空間裏似有似無飄蕩著宋之霧的體香,她把臉埋進被窩,調整唿吸的節奏,說睡就睡。


    今夜累極了,她到第二天十一點多才睜開眼睛,迷糊洗好臉,推開房門看見宋之霧光腳翹腿坐在沙發上。


    宋之霧調出自己主演的電視,啃著蘋果,說話的時候依然看著顯示屏:「醒了?桌上有早餐。」


    奚幼羽話音仍是帶著悶悶的強調:「姐姐還做了早餐嗎?」


    宋之霧笑著迴頭:「這種事情很少發生,我在手機上隨便買了點,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東西,不過你不挑,那就都嚐嚐看看。」


    奚幼羽像剛睡醒的小貓揉揉眼睛,朝著飯桌走過去,拉開椅子一坐下大腦瞬間清醒了。


    桌上少說擺了十幾樣早點,麵點,淡粥還有三明治麵包等,喝的還有豆漿,牛奶和酸奶……


    奚幼羽:「太多了吧。」


    宋之霧走了過來,把咬過一口的蘋果放在桌上:「吃不完凍冰箱,明天早上或者是後天還能吃。」


    早就知道她的生活習慣很差,沒料想差到這個程度,得過且過中又有難以說明的精緻。


    奚幼羽把早餐分類:「先吃容易壞的,剩下的可以放冰箱,我知道姐姐時間比較忙,在家的時候還是想休息,可是吃好睡好才能恢復體力。」


    宋之霧坐在她旁邊,給八寶粥放了兩大勺糖。


    「你以為我平時也是這樣度過?倒也不是,蔡尋是我的經紀人偶爾兼助理,她會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今天不過來是因為你在這邊,一是可以偷懶,二是怕撞上害羞的事情。」


    她一直這麽理所當然,但卻意外和蔡尋合得來。奚幼羽垂著眼看宋之霧把白糖攪拌進粥裏,這麽多糖,看得人嗓子眼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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