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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鸞看著同學於洪傑手裏的黃色野花,有些愣神。


    “很漂亮,謝謝你。”顧鸞還是接過野花,原來小時候還有這麽一出。


    “恭喜你。”對於於洪傑認為農轉非了就高人一等的態度顧鸞也有些啼笑皆非。


    然而此時也不好潑冷水。誰會知道此刻需要化代價才能轉成城鎮的農村戶口,多年以後緊俏吃香呢。


    莫說顧鸞今世根本沒有要發展發展個人感情生活的打算,就算有,對象也不會是現在十二三歲的毛頭小孩。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頻頻有城裏的企業、中小學來鐵山小學搞慰問。有時帶來文藝演出,有時是些文具用品。最豪氣的是鎮上某個生產榨菜辣條的食品廠,捐了一比不少的錢,在原有的操場下方新建了籃球場。


    體育課的項目終於由乒乓球、跳繩、跑步、跳遠,增加了更富技巧的籃球。


    這天,又有區裏的小學來搞慰問。


    簡單的文藝表演後,區裏的小學生被分配到各個班級與鐵山小學的學生做交流。


    顧鸞有幸也分到一個。


    看著這個還沒有發胖、眉眼精致的女娃兒,顧鸞一陣無語。


    原來這就是龍婧一直提一直提的,到困難山區小學做了慰問,沒錯,就是顧鸞你們小學。


    “我叫龍思雨,你可以喊我思雨。”龍思雨道——此刻還沒有去改名字成龍婧的小妞,從書包裏掏了掏,拿出一大把糖果、一隻自動鉛筆、一本畫冊塞給了顧鸞。“老師讓我們自己帶東西給結對子的同學。誒,你叫什麽?”


    “顧鸞。”顧鸞笑笑。“要不我帶你參觀參觀我們學校?”


    “有什麽好看的。巴掌大小,剛剛我都看過了。能出去嗎?”龍思雨帶著隱秘的興奮道。


    “額,可以是可以。不過這附近沒什麽好瞧的,學校周圍要麽是莊稼地,要麽是別人家,其他都是山林,蛇蟲鼠蟻的,而且山林裏還有墳包包,我不建議你去。沿著鐵水管過去是大堰塘。又沒有打魚沒有看頭。”顧鸞實事求是迴複說。


    “咦,不是說你們這裏還可以有墓可以挖的嗎?”龍思雨不死心,“上次聽隔壁小學的迴去說還挖到了金耳環,結果又弄丟了的事情。”


    “你別聽人胡說。我們這裏哪有能稱得上墓的,不過是些土墳,都是有後人,有名有姓的。哪能隨便去挖。”顧鸞很是無奈。


    “哼,我就說不可能。看把他們吹牛能上天。”


    “那不如就在教室裏坐坐吧。”顧鸞建議道,“反正你們一會兒也得迴去了。”


    雖然是前世的高中同學兼好友,顧鸞也不得不承認龍思雨小朋友真的很淘神。接下來不是在批評教室裏麵桌椅破舊,就是在挑刺農村小學老師講得就是爛。除了顧鸞那手字以外,從顧鸞的課本到學校用具到衣著打扮就沒有讓她覺得滿意的地方,看來老朋友的憤世嫉俗是打小就有的。


    這次結對子慰問持續了大半天,來慰問的學生吃完自己帶的午餐,老師又唿啦啦組織人員離開了。對於後續對子要怎麽繼續是沒有安排的。本身也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


    就像顧鸞前世工作的福利院,沒到傳統節日,為了完成任務的,各種企業單位、社會團體致電要求慰問的多得很。以至於後來單位明確規定要做誌願者必須是長期固定的,搞突擊的隻歡迎物資捐贈,到休養區慰問老人這種就算了,免得半天都要搞三四波接待,老人疲於應付,完全和慰問背道而馳。


    老實說,鐵山小學雖然是村小,顧鸞認為離貧困應該還是有距離的,至少這裏上學的人,沒有說哪家沒有飯吃沒有衣穿。不過是吃得沒那麽好,穿得沒那麽好罷了。若不是近年老有慰問,大家甚至都沒有:啊,原來我們是貧困的——這種意識。


    這時候村民的收入的確普遍都不高。畢竟都是種地的,收入來源很有限,而且初級農產品在哪裏價格上都是吃虧的。


    此時若是哪家年收入上萬,村裏還會給發一個紅色塑料牌子,有點類似於萬元戶是個了不起的榮譽之類的。不過“富戶”們經常被村裏動員捐錢資助真的貧困的老人啦、六一節給小學捐些糖啊之類的。雖然不是強製,不給也行,但的確收入高的,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表示。


    所以除了明麵上真的收入不錯,比如開山莊的,也很少有人會跳出來說,哎呀,我家今年達到萬元標準了。


    而顧鸞本身,家裏現在早就是達到了萬元戶的標準了。跟貧困著實挨不上邊。更不要說空間裏的金銀珠寶、古董書畫這些東西,顧鸞從來沒有拿出來見過光。


    即便是前世家庭不算富裕,顧鸞也幾乎沒有為錢多麽發愁過。


    小件沒什麽可愁,大件也就是房子車子。


    到顧鸞要買房子的時間,剛剛好遇到鐵山開發,顧鸞作為適婚年齡的未婚青年,有單獨的賠償款或者安置房可以選擇。出於工作考慮,顧鸞選擇了賠償款,款一到手,立即下叉買了房。隨即渝市放假飆升,就沒降過。這也是說顧鸞運氣一直不差的原因之一。


    這樣的慰問直到鐵山進一步發展,公路從泥巴路到水泥路再到泊油路,才慢慢消失了。當然,這很有可能有因為鐵山小學生源一年比一年下降,最後關閉了的原因在裏麵。好難得有離主城這樣近的純種農村小學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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