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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從來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今日成王,明日也許就是敗寇。


    隨著林淺迴歸厲致誠,“傾城”公司迴歸愛達帶領的行業聯盟,這一場中外資大戰的格局,似乎變得更明朗了。


    ……


    周一早晨。


    昔日摩登而忙碌的dg中國總部,今天一大早,仿佛就籠罩在低沉的氣壓中。


    查理斯就是這氣壓的中心。他的房間的門緊閉著,偶爾透過百葉窗,能看到他陰雲般的臉色。


    這些天,從dg中國辭職的人越來越多了。也有越來越多的區域分公司,瀕臨經營難以為繼的困境。


    所謂的市場全線崩潰,大概就在眼前。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不知何時就會到來。


    陳錚這些天,也過得有些渾渾噩噩。他是個壓力越大、釋放越多的人。這些天白天處理完焦頭爛額的事,夜晚就流連在燈紅酒綠之地。


    越放縱,越空洞。


    他也想過報複林淺和厲致誠。


    混跡多年,黑白道他都認識一些。如果真找人把林淺綁了,教訓一頓甚至就此讓她消失……厲致誠也不一定能抓到他的把柄。


    那然後呢?


    然後他陳錚又該去向何處?


    而且林淺……


    陳錚奇異地發現,盡管林淺當著全國媒體的麵,狠狠打了dg中國的臉。但他心裏並不是很恨她。這種感覺是奇妙的,自從dg中國開始墜落起,他一直就有種漂浮的感覺。好像他是漂浮在這之外的,痛是痛,但一直就不是切膚之痛。


    anyay,現在的局麵,總會有一個結束。


    他推開查理斯辦公室的門,甚至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早。”


    查理斯可一點也笑不出來。美國總部已經表示:對他失望透頂。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職業道路在何方。跳槽?去其他國家?


    他有個感覺。他覺得自己自從接手dg中國以來,好像就一直過著身不由己的生活。可為什麽會這樣,他卻又找不到確切的原因。


    “ben.”此刻,查理斯對著陳錚,也有了同命相連的感受,他喃喃說,“也許這個季度結束,我們倆都要雙雙引咎辭職。”


    陳錚的臉色透出幾分木然,沒說話。


    就在這時,一位下屬手裏拿著份資料,臉色驚恐地衝了進來,甚至連門都忘記敲。


    “查理斯,本!出事了!大麻煩!”他的表情同樣也顯得不可思議,將一份律師函遞到兩人麵前。


    查理斯接過,臉色陡然一變。


    那是一家企業,提出訴訟dg中國的律師函。企業名稱有點熟,但查理斯一時想不起來。


    但他看到下麵的訴訟內容,就立刻想起來這個企業了。


    他們控告的,是半年前dg中國將一批質量低劣的休閑包及其品牌,轉讓給他們。他們提出了高額的訴訟要求。


    “你不是說他們是農民企業嗎?根本不在乎質量!”查理斯朝陳錚吼道,手已經氣得發抖。


    一旁的下屬搖了搖頭:“不,查理斯,他們的法人盡管是一位中國人,但是有意大利商人參股。這件事涉及外商投資,聲稱這批貨他們要出口歐洲,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公司形象……”


    匆匆趕來的法務人員說:“不,這場官司他們勝訴不了,當初合同白字黑字……”


    查理斯突然“啊!”一聲大叫,伸手抓住自己的頭發,轉身就衝出了辦公室。留下陳錚和幾個下屬,麵麵相覷。


    陳錚看著跌落在地麵的律師函,忽然笑了。


    緩緩地、苦澀地笑了。


    官司是否勝訴不重要。當初合同是他和查理斯簽的字,他幾乎可以想象出,這則官司的消息,將會如何迅速地傳遍整個行業和全國。


    他們終於迎來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厲致誠一直握在手裏留到現在,終於無情地放了上來。


    ——


    寧惟愷這些天,過得十分舒心暢意。


    曆經風浪的新寶瑞,終於重迴他手裏。而且這一次,是真正掌握在手中。他想他或許迎來了人生最漂亮的巔峰。


    當然,他還會走得更高。畢竟厲致誠這樣的怪胎奇才,又能有幾個?兩人既然化敵為友,以彼此的氣度,今後必然井水不犯河水。


    而他,前路還有什麽可以忌憚的?


    盡管現在的新寶瑞著實有些千瘡百孔,但是嘛……人看自己的孩子,總是越看越喜歡。他絲毫不在意現在的低穀,反倒依舊是平日姿容優雅卓絕模樣,將心腹骨幹一個個叫過來,勉勵一番。這態度顯然也感染了很多人,不,應該說,感染了整個企業。加之dg集團在中國的折翼,幾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新寶瑞正一步步往曾經的輝煌巔峰走迴去。


    但寧惟愷也不是完全沒有煩心事。


    譬如今天一早,就接到祝氏董事長秘書的電話。


    “董事長想見您。”對方禮貌彬彬地說。


    秘書口裏的董事長,自然就是祝氏掌權人祝老爺子——寧惟愷的嶽丈大人。


    寧惟愷也不推辭,微笑應了,第一時間前往祝氏老宅。


    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天氣,半退休在家的祝老,依舊坐在綠意盎然的草地白椅中,朝這位半子頷首微笑。


    兩位礙眼的祝公子,並沒有出現。


    寧惟愷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大度的人。現在他倆不在場,他倒覺得清爽不少。親自為祝老斟好茶,兩人就聊了起來。


    聊最近箱包行業的情況,也聊新寶瑞的複蘇。兩人的表情都沒有半點異樣,仿佛還是一年前,那對十分投緣的翁婿。


    末了,祝老話鋒一轉,目光睿亮地看著他:“惟愷啊,等新寶瑞的情況穩定下來,就進董事會吧。晗妤什麽也不懂,你去了,凡事可以替她把把關。”


    寧惟愷一怔。


    現在說的董事會,自然是整個祝氏財團的董事會。“替祝晗妤把關”,就意味著要讓他共享她那一部分股東權益。


    這曾是過去的寧惟愷,夢寐以求的機會。


    四目凝視片刻,寧惟愷忽的有點想笑。


    嶽父此舉,是想將他跟祝晗妤綁在一起,還是跟祝氏集團綁在一起?祝氏財團的股份為餌,哪個男人能拒絕?


    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祝老也坦蕩,淡淡地說:“晗妤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希望她一生幸福。”


    寧惟愷靜默了很久很久,而祝老也極有耐心、也極篤定地等著。


    然後他抬起頭,同樣溫和地望著老人。


    “謝謝爸。但我想還是先專心打理新寶瑞。”


    ——


    出了祝宅,寧惟愷一路吹著口哨,顯得心情很好。前頭開車的原浚就笑嗬嗬地問:“寧董,有什麽好事情?”


    寧惟愷微微一笑,沒答。


    拒絕了數億的股份,算是好事情嗎?


    想到祝氏股份,就想到了家中的祝晗妤。寧惟愷的眸色一斂,說:“去水果市場,買點山竹。”


    “好。”原浚答得幹脆,忍不住又笑了。


    怎麽說呢,這感覺就好像迴到了從前。


    山竹是祝晗妤最喜歡吃的水果。寧惟愷貴為堂堂總裁,以前卻每次都要親自去水果市場,一個一個替她挑選。


    如果要衡量男人對女人的寵愛,曾經的寧惟愷,幾乎把祝晗妤寵到了天上。


    現在,終於重歸於好了麽?


    然而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就在這時,寧惟愷的手機響了,響得很急促。而且鈴聲很獨特——那是lydia專門拿過去改的,她的專屬鈴聲。


    原浚從後視鏡裏看一眼麵沉如水的boss,假裝完全沒察覺。


    寧惟愷看著手機上跳動的名字,靜默了一會兒,接起:“hello.”


    那頭,人聲嘈雜。


    lydia的聲音,全無曾經的靈動跳脫,啞啞的。但她又在笑,故作清爽的笑。


    “寧惟愷,你真的不來送我嗎?”


    寧惟愷靜了一下。


    避而不答:“到歐洲有什麽事,聯絡我的朋友。他住得離你的學校不遠,人很可靠。”


    lydia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你是不是很高興我選擇出國留學?”


    寧惟愷答得很平和:“lydia,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無權幹涉。”


    lydia的聲音裏已經有了淚意:“……哥哥,其實你心裏從來就沒有過我,對不對?你不過是寂寞了,不過是那我尋開心而已。我還真是可笑啊。”


    寧惟愷沉默。


    “所以你從來不碰我。”她苦笑著說,“我早該明白的,男人不碰女人,說明什麽呢?連一個吻……都看不上我嗎?”


    寧惟愷繼續沉默。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狠心的人。”lydia突然就掛了電話。


    寧惟愷放下手機。


    半晌後,刪掉了手機裏的所有通話記錄、短信和她的電話號碼。


    迴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寧惟愷推門進去,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苗條婀娜的身影,站在陽台上,正在澆花。優美白皙的脖子低垂著,就像一隻落寞的天鵝。


    寧惟愷將手裏的山竹放下,緩步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怎麽了?”


    祝晗妤大約是發呆太久,竟然被嚇了一跳。


    “啊……沒事……”她的目光有些閃躲。


    但這並不妨礙寧惟愷看清她眼角的淚痕,還有那慌亂中帶著一絲絕望痛楚的眼神。那麽柔弱而無助。


    這是寧惟愷熟悉的表情。


    每當遇到令她無法解決的事,她就會這麽惶然無措。


    與這段時期的心情一樣,寧惟愷又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可在那無力感之後,仿佛又有什麽東西要破繭而出。


    他想要改變。


    那曾經是他珍而重之的東西,也許曾經它航行在有些扭曲的軌道上,而他和她都選擇視而不見。那麽現在經曆了潮起潮落後他明白,是他錯了,她也錯了。他們都錯了。


    而今天,她為什麽會慌亂痛楚,他也很明白。


    他拒絕了嶽父進入股東層的協議,拒絕與她共享利益,拒絕與她更牢的綁在一起。


    在他們的婚姻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的時候;在他徹底獲得新寶瑞掌控權,可以展翅單飛的時候。


    她在害怕,害怕失去。


    她並不笨,企圖用他最難以抗拒的利益,綁住他們的婚姻。


    他深吸了口氣,伸手,將她更緊地摟在懷裏,低頭開始親吻她顫抖的淚水。


    “老婆,我們不用那樣。我要的,不是那樣的你。”


    直到多年之後,我才看清自己的心。


    而你,可否放下一切,真的走進我的心?


    ——


    半年後。


    盛夏的陽光清透耀眼,透過葡萄架,變成斑駁陰涼的剪影。


    而眾人頭頂之上,葡萄已滿掛,一串串飽滿晶瑩,看著就叫人垂涎。


    林淺今天一大早起來,一直就有些懨懨的。看著再熱鬧歡笑的場景,都有些神遊天外的恍惚感。


    此刻,高朗和他新交的小女朋友就坐在對麵,正往燒烤加上放雞翅膀。而其他幾個退伍軍人、厲致誠的舊部們,還有幾個從霖市各地聚過來的上尉、少校、中校……正吃燒烤吃得津津有味,不時還衝林淺笑。


    “嫂子,來點不?”


    “弟妹,你怎麽不吃?”


    林淺隻笑著擺手,又端來飲料和啤酒給眾人。然後坐在一旁,用手托著下巴,笑眯眯地望著。


    高朗等保安自然已經很熟悉了。看到旁邊那些軍裝筆挺的男人們,自然令她想到厲致誠。


    想一想,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


    他們能相遇,是否真的是注定呢?


    如果不是愛達集團瀕臨危機,他就不會從呆了多年的部隊迴來。


    他們就不會相識。現在林淺的生命裏,就不會出現厲致誠這樣一個男人。


    這種可能性,想想都讓人抗拒。


    既然已經得到了獨一無二的你,就再也不能接受生命中沒有你的可能性。


    想到這裏,林淺忍不住轉頭,看向偏廳裏那兩個男人。


    林莫臣和厲致誠。


    他倆不知又在商量什麽,哥哥坐在電腦桌前,厲致誠身子半倚在桌旁,正在交談。兩個人的眉目透著“同一類型”的疏淡。隔著一扇玻璃門,遠遠地也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


    林淺撇撇嘴,繼續轉頭融入她等普通人呆的小團體。


    就在這時,高朗將一把烤好的羊肉串遞給她:“嫂子!趁熱吃!”


    林淺瞬間又沒了胃口。


    那種悵然的感覺又湧上心頭。她笑笑擺手:“我都吃飽啦,你們慢慢吃,我進去一下。”


    說完就起身走向門裏,經過桌上那一大盤水靈靈的葡萄時,忍不住又拿了一串。


    嗯……自種的葡萄,果然成色不佳,酸得掉牙。


    好吃。


    經過偏廳時,大約她的臉色有些恍惚,就見厲致誠倏地抬起沉黑迫人的眼,遙遙地盯著她。他的雙手還插在褲兜裏,剛剪的頭發,又短又黑,顯得十分精神。


    林淺被他這麽一盯,忽然臉頰就熱起來。腳步更快了,轉身上樓。


    那廂,厲致誠轉頭跟林莫臣說了句:“你先坐。”就走出偏廳,尾隨她而去。


    而林莫臣看著這對小兒女當著他的麵秀親密曖昧,沒什麽表情。


    他的妹妹都是快要結婚的人了,婚禮就在下個星期。可對著她的男人,還是這麽純摯,這麽神神叨叨,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


    而厲致誠顯然很吃這一套……


    等等,他在操心什麽?


    林莫臣靜默片刻,忽的自嘲地笑了。


    為自己性格裏,僅有的這一點柔軟的、護雛之情。


    他將筆記本端到膝蓋上,繼續瀏覽新聞。


    至於隔著一扇玻璃門,頻頻邀請他去吃那些不健康食品的愣頭兵們……他當然是不屑於去的。第一次客氣地婉拒後,後麵就戴上耳機,假裝聽不到了。


    ——


    相比樓下的熱鬧,樓上清淨也涼爽許多。暖色的窗簾大開著,風從窗戶灌進來,刮得人心頭一陣舒爽。


    林淺趴在窗台上,雙手撐著下巴,望著遠處那一片澄澈的湖光。陽光映在水麵,交織成點點碎金,分外絢爛奪目。


    唉。可她真是好憂傷。


    莫名地憂傷。


    猛地腰間就多了雙有力的手,男人溫熱的軀體從背後覆蓋上來。


    林淺被嚇了一跳:“討厭!”特種兵什麽的,走路還是沒聲音,就不知道改一改!


    厲致誠低頭,親著她微微泛著汗水的柔嫩脖子,熱熱的唿吸噴在她的皮膚上。他也不說話,因為知道她必然會憋不住,自己跟他說心事。


    果然,這麽親昵而無聲的磨蹭了一會兒,林淺就轉頭,兩人麵對麵站著,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四目凝視,他的眼睛好像無邊的大海,輕易就將她吸引進去,淹埋其中。


    林淺忽然忍不住就笑了。


    見她笑而不語,還是在賣關子。厲致誠也不出聲,隻出手。有力的大手,開始在女人豐腴的胸~前,極有力度和技巧的揉捏著。


    他當然知道林淺就吃這一套。果然,瞬間她就不行了,一下子依偎進他胸口,抗議:“哪有這樣的!不要亂摸了!”


    話雖如此,情到濃時,這樣的觸碰,都會令兩個人心猿意馬、□流轉。


    夏日的午後,微風這樣柔軟地吹過來。兩人又廝磨了一陣,林淺已是整個人都臣服在他懷裏。厲致誠反鎖了房門,拖了把椅子坐在窗口,讓林淺雙腿分開騎在他身上,這時才緩緩摩挲著她的腰,問:“到底什麽事?”


    林淺其實也很喜歡這樣坐在他身上。很奇妙的感覺,好像被他徹底擁有,好像又主宰了他。


    她眨了眨眼,低頭吻住他的薄唇。唿吸糾葛間,終於含糊說出自己思量了幾個晚上的話:


    “致誠,控股我吧。”嬌嬌軟軟,似在誘惑低哄。


    厲致誠微怔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眼眸,變得有些複雜難辨。


    她的這個提議,是出乎厲致誠意料之外的。


    須知從“傾城品牌”還在醞釀期沒有麵市時,她就懼他如洪水猛獸,勒令他絕對不許控股。


    傾城品牌,簡直就是她的心頭寶。她在傾城上傾注的心血,比在他身上還要多。


    現在卻主動邀請他控股?


    “為什麽?”他低聲問。


    林淺在他懷裏扭捏了一下,抬起被他親得水朦朦的眼睛望著他:“我考慮了很久。一是我發覺自己還是喜歡廣告策劃的工作,全麵管理企業真的很費神。企業再大了,對我來說真的就沒什麽樂趣了;二是……”她的臉往前一貼,跟他鼻尖相抵:“我想有更多的時間跟你在一起。將來也要照顧我們的家庭對吧……”


    厲致誠就這麽盯著她,沒出聲。


    林淺又說:“而且吧,想想我居然還是最喜歡在你指揮下做事的那段時間……”話沒說話,厲致誠已經覆住了她的唇舌,越吻越深入,越吻越兇殘。林淺下意識身子就往後靠,可整個人都在他身上,身後就是虛空,被他的大手擋住,往後退了一寸,卻被他往前又壓迴三寸,反而兩個人纏得更緊。


    “好,我控股。”他親著她的耳朵,低聲說,“今後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我幹嘛反悔?”林淺眨了眨眼說,“這是……嫁妝啊。”


    厲致誠心頭就這麽一蕩。


    眼前這個女人,無疑正在滿足他對她的所有渴望。


    人是他的,她的企業也要融入他的商業帝國。兩個人的一切,密不可分。她滿足了他對她所有的占有*,心甘情願將自己牢牢束縛在他懷裏。


    “給我。”他低聲說。


    伸手就開始解她的衣服。


    林淺的臉一下子熱起來:“哥哥他們還在樓下呢!不要!”


    厲致誠單手就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後:“不用管,他們不會上樓。”


    他的動作好快,說話的功夫,就已解開了她的上衣,頭埋了進去,手也開始往她裙底探,眼看就要攻城略地。這下林淺急了,伸手推他:“不、不行的!”


    然後伸手護住了肚子。


    厲致誠動作突然一頓。


    心思敏銳的人,一丁點異樣的預兆,都能迅速捕捉住,然後得到最準確的推斷。


    他的目光在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一停,然後抬眸與她直視。


    他的眼神已經變化了。


    變得熾烈、黑潮湧動,隱隱有驚喜冒了出來。


    林淺看著兩人淩亂的衣著,再看到他眼中的探尋,臉頰又是一熱,可笑容也是甜絲絲的。


    “我昨天吧,去醫院了。那個……”林淺也不知道要怎麽表達這個事實,幹脆將他的手一拉,放到自己小腹上,“裏麵應該是有了一個小厲致誠了。”


    厲致誠活了快三十年,還從未像此刻這樣,聽到“小厲致誠”四個字,心情徹底一軟。


    但即使心頭無端端發軟,他的表情也是沉靜淡然的,大拇指輕輕沿著她的腰腹摩挲著,淡淡開口:“幹得不錯。”


    林淺噗嗤笑了:“謝謝誇獎。”


    “我說我自己。”


    “……去你的!”


    林淺起身想跳下他的腿,同時說:“所以啊,現在幾個月你不能碰我了……”身子剛一動,又被他撈了迴來,牢牢扣在懷裏,低沉的嗓音熨燙著她的臉:“不碰。”


    他的手和唇舌果然安分了,隻是這麽抱著她。


    這是一個非常安靜而溫柔的吻。他雙手環住她,什麽話也不說,隻將頭埋在她的肩窩裏。林淺聽著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心頭也軟得一塌糊塗。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開口。


    “喂,為什麽你喜歡這樣的姿勢?讓我坐在你身上?”


    厲致誠沒答。


    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開口:“我喜歡很多姿勢。”


    林淺又笑了。是啊,這點真沒講錯,他的確喜歡很多……咳咳……


    可這樣的坐姿依偎,依然是他的偏愛。林淺的腦袋忍不住又開始肆意發揮腦補了——以前吧,她認為,他這樣大男子主義征服欲強的男人,分分鍾都喜歡把女人壓在下麵——就像那些裏寫的那樣。


    可後來才知道,厲致誠這麽喜歡她坐在她身上。這是否表明,征服欲強的男人,其實內心也渴望著被她這樣的女人征服呢?哈哈哈。


    她這麽得意地想著,嘴上就忍不住講了出來。


    “喂,你其實內心很渴望被我征服吧?所以才偏愛這樣的姿勢。”男下……女上……


    得,又撩了老虎須了。


    厲致誠眸色淺淡地看她一眼,語氣平靜卻迫人。


    “你可以試試看。”


    林淺:“……”


    又被他恐嚇了!


    很不甘心的低頭就咬住他的唇,誰知卻被他更快地抱起來,放到了床上,欺身就覆上來。


    “喂喂!不是說了不能碰我嗎?”林淺抗議。否則她剛才怎麽會那麽囂張的挑釁他!有恃無恐啊她!


    厲致誠卻答得幹脆:“我有分寸。”


    ……


    數分鍾後。


    “你……你的分寸也太大了吧……”


    夏日的午後,幽靜的房間。情人的低語糾纏,是世上最美好的蜜果。人生還長,相戀還早,就這麽一去不複返,我也心滿意足。


    ——


    男女主人邀請了一屋子的人,卻中途短暫消失。這種狀況,除了高朗這等愣頭青疑惑的問女友:“老大和嫂子怎麽還不下樓,我要不要去叫叫?”卻被女友一隻雞翅塞在嘴裏,不許他說話。


    夏日如此美好,大家都感到賞心悅目,坐在葡萄架下,望著遠方,聊著現在,一切是如此安寧而舒心。


    而隔著遠遠的玻璃門,林莫臣依舊坐在原地。看完了新聞,開始開美國股市和債市的狀況。


    至於厲致誠和林淺的突然消失?


    他早已習慣了。


    又瀏覽了一會兒,網頁突出彈出提示框。


    這是他一直以來設置好的。他訂閱了好幾份經濟和商業日刊,如果遇到他設置好的關鍵詞,提示框就會自動彈出。


    多年以來,每天如此。


    現在彈出的,就是三條新聞。


    林莫臣一目十行,快速往下看。無外乎是中國央行貨幣政策收緊、澳大利亞金屬股近日暴跌、xx公司新任市場部經理木寒夏女士接受記者訪談……


    林莫臣放在鍵盤上的雙手,瞬間頓住了。


    外頭的毛頭小夥子們還那麽吵,陽光透過玻璃門照射進來,亮白得刺眼。林莫臣穿的是件居家毛衣、休閑長褲。落在任何人眼裏,都是一副翩翩貴胄的形象。


    可是此刻,他看著屏幕上那個名字,多年後終於再次看到這個名字。


    木寒夏,多麽獨特的名字,糾纏入骨的名字。誰聽過一次,這輩子還能忘得了?


    忽然就心生恍惚的感覺。那感覺像是空曠的風,吹在原本平靜的心湖上。但最終緩緩墜落,淹沒在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心湖裏。


    他這麽靜默著,將那則新聞看完。然後抬手就將筆記本一和,冷著臉,起身走了出去。


    高朗等人看著這位厲致誠的大舅子,都有些驚訝,想要詢問,卻被他冰封般的臉色嚇退。而林莫臣雙手插褲兜裏,漫無目的地就這麽走了出去。直至走到車水馬龍的公路上,才突然驚覺,舉目四望,一顆心,已是平靜無聲。


    ——


    同樣一個夏天,對陳錚來說,卻是太過炎熱。炎熱中帶著一絲燥亂。


    臨近中午,他開車從公司出來。上午剛跟幾個房地產公司老總聊過,聊得不錯,他也躍躍欲試。


    漫無目的地開著車,行駛在馬路上。想要找個地方吃午飯,卻到處是人潮洶湧,擁擠堵車。


    陳錚打下車前的遮光板,戴著墨鏡。有長腿清涼美女從車前走過,他隨隨便便吹了聲口哨。美女迴頭,看到是這麽好的車,還有駕駛座上足夠俊朗的男人,也就沒生氣,看他一眼,走了。


    陳錚扯起嘴角笑了笑,耐心地停在十字路口,繼續等紅燈。


    其實他的日子,跟以前並無不同。


    盡管dg中國的業務已經徹底跌入低穀,一蹶不振,他也從dg離開。但其實比起查理斯的引咎辭職、黯然離開中國,他其實還好。


    前期出售司美琪的股份,為他換來了巨額的財富。誰不知道,箱包行業太傳統,利潤太薄,用這筆錢,房地產、金融投資……在哪個行業,不能賺錢?


    所以他的新公司已經很快就要開起來。


    新的事業,新的人生。


    紅燈終於過去了,他慢慢地開著。


    不知不覺,又或許是習慣使然,他又開到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


    這裏也是霖市諸多箱包大牌,旗艦店雲集的地方。以往陳錚每周都要來一次,這些年,不知來了多少次。


    此刻將車停在路邊,一抬頭,就看到的是dg的旗艦店。不過現在的dg,門可羅雀,十分蕭條。瞧那零落樣,他估摸著沒幾天這裏也會跟其他店一樣,瀕臨關門。


    他低低地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笑誰。再往前看,那最醒目最熱鬧的,自然是愛達、沙鷹、傾城……等一係列國內箱包的店麵。正值夏日,各家都推出了新款上市,儼然吸引了很多消費者的到來。


    陳錚坐在原地看了一會,掉頭驅車離開。


    沿著這商業街走了一段,就看到右手邊一個著名的品牌服裝旗艦店。兩層小樓、巨大的廣告橫幅,燈光明亮、音樂搖滾。很有氣氛,看起來經營得很好。


    陳錚的目光淡淡從這個店麵滑過,最後轉頭,驅車駛入擁擠的車流裏。


    開著開著,忽然鼻子就有點塞了。


    那個店麵,曾經是司美琪全市銷量最好的門店所在。而什麽時候,這個店麵被轉讓,司美琪撤櫃,他完全也不知道。


    而他的司美琪,父親奮鬥了一生鑄造的司美琪。現在已經幾乎從市場銷聲匿跡。dg本就隻打算借他司美琪的殼,現在遇到經營困難,第一個砍掉、雪藏的就是司美琪品牌。


    陳錚又開了一會兒,終於將車緩緩停在路邊,低下頭,用手捂住臉,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


    我們都曾有過最美的時光,我們都曾有過最好的年華。而在那樣的年華裏,我也許懵然無知,也許跌跌撞撞行走著人生的路。可當歲月終於流逝,當我的雙鬢染上白發時,再迴頭四顧,原來我一生最期盼的,就是不要辜負。


    勿要辜負那麽年輕張狂的時光,勿要辜負人們的期待和溫柔。


    而我的心,那一顆也許稚嫩,也許茫然,也許不夠堅強也不夠清醒的心。那麽多的誘惑撲麵而來,那麽多何去何從的十字路口,人要怎麽走,才不會陷入迷途?


    ……


    那是你和我的傾城時光。雖然坎坷,雖然彷徨,可隻因有幸遇到唯一一個你,攜手共度,一切才變得不同。


    與財富無關,與一切地位、名聲、權力,沒有半點瓜葛。哪怕我孑然一身,哪怕我癡癡惘惘。


    這份愛,於我一生,悲喜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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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讀者們:


    我懷著比較激動的心情,打下這些話。


    這本對於我而言,意義重大。就像你們知道的那樣,這是我第一次涉足“現實題材”寫作。在下筆之前,我自己都根本無法想象,到底會寫個什麽東西出來。


    而到了今天,終於敲下“正文完”三個字。一向女漢子的我,居然有點想哭。這本書過程中有過跌跌撞撞,有過全盤推翻迴爐重造,也有過其他題材沒有的熱血和跌宕磅礴。也曾看到過你們的質疑和擔憂。有時我也會暗暗懊惱,為什麽要自討苦吃,寫這麽難的一個題材,因為有的時候真的會覺得騎虎難下。


    但今天,我終於可以驕傲的說,盡管這部文還有很多不足,也許遠不如我寫推理和科幻嫻熟,與別的優秀作家的商戰言情,還有很大差距。但作為在這個領域的第一次嚐試,我個人對它是滿意的。我想它還是及格了吧!我終於在天馬行空的世界外,開辟出一塊新的領域;推理、科幻、商戰,三個題材,今後我終於可以齊頭並進,更自由的走在寫作的路上。展望未來,真是躊躇滿誌啊~而你們,依舊會在路的兩邊,陪伴著我,對嗎?


    好,嘮叨這麽多,我克製一下。一如既往,每一次告別,都是為了向新的故事進發。


    1、8月1日,推理迴歸:如你們知道的,4-7月我要去做一份別的工作。但這個約定,一定不會改變,8月1日中午12點,我會帶著一部全新的都市推理言情文迴來。劇情、人設、感情、案件,跟以前的兩部完全不同。4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是長情的人,我想你們也是。8月1日,我一定如約而至,等你們。


    2、樣書紅包,開坑狂贈當然了,為了吸引你們的注意力,我不得不再次使出開坑贈送樣書的殺手鐧。於是8月1日、2日兩天中午12點,留言前20名,各贈送(上下冊)一套。兩天一共送出40套。另外,每天留言前200名,都來我這裏領紅包o(n_n)o。樣書獲得資格:訂閱過老墨作品的正版讀者;海外、港澳台讀者到時候給老墨大陸地址。


    3、可能變數,提請注意:上述安排可能有兩個變數:一、123言情的紅包係統神出鬼沒,如果到時候又下線了,發不了紅包,那麽第二項活動就要取消,這個望大家諒解;二、我跟123言情還沒續約,萬一(我是說萬一)因為客觀條件沒有續約成功,我可能就要去別的網站。那麽新坑就要換地方。你們可以通過以下方法跟我保持實時聯係,第一時間知道我的動態:


    a)我的微博:


    所有動態都會第一時間在此更新


    b)丁墨,貼吧有愛的妹紙也會及時發布我的動態:


    c)收藏我的123言情專欄,開文、更新第一時間知曉:


    4、本書出版、後續番外:六七月份出版後,這本書也會隨後出版,依舊由做書品質比較高的白馬時光操刀。因為是第一次寫商戰,還存在很多不足,你們提的很多意見,尤其是這幾天的意見,我都看到了,會盡量在出版書中修正。由於我在網絡放了正文結局,你們懂的,番外就要多留給實體書。所以網絡番外隻發一則,厲致誠的番外,從他的角度寫與林淺的成長和愛情,時間大概是下周。其他番外(可能包括:寧祝番外、男女主婚後甜蜜番外等),都要等實體書上市後3個月,再放到網上。此外,蝸牛實體書裏收錄的許雋1萬2千字獨立番外,我會在8月1日開新坑時,放到網上。


    好了,所有的離別都是為了相聚更加美好。我也希望八月一日,帶給你們全新的作品,和全新的我。


    愛你們!那就八一建軍節見吧!


    最後,老規矩,最後一章,霸王統統出水,讓我知道,到了今天,還有哪些人始終陪著我。


    再見,晚安!


    丁墨


    2014年3月27日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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