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初竟敢這樣稱唿他!


    可他分明就沒見宋雲初張嘴。


    他不過才喝了兩三杯果酒,他能夠確認自己是清醒的,絕不可能出現幻覺。


    四目相對之際,他見宋雲初麵帶疑惑地又喚了他一聲,“陛下?”


    【狗皇帝剛才那一眼好犀利,難道是在盤算著要對付我?不應該吧,按照原著的時間線,他和我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


    君離洛:“……!”


    他從驚愕中迴過神來,已確認了一個事實。


    宋雲初隻說了陛下二字,周遭的人也沒有特別的反應,他後邊聽到的那些對他大不敬的話,是宋雲初的心聲!


    宋雲初還在等他接話,他平複著心中的驚濤駭浪,麵色如常地開口:“朕方才見你一直盯著前頭的歌姬看,莫不是喜歡那女子?你若喜歡,朕就把她賜給你。”


    “陛下,微臣方才隻是在想一些事,並非是對那姑娘有意。”宋雲初連忙拒絕,“微臣謝過陛下的好意,您日理萬機,無需為這點小事費心。”


    【狗皇帝私下培植了不少密探,放在宮中各個部門充當眼線,這唱曲的小妞莫非也是密探之一?嘖,反正拒絕就對了。】


    君離洛再次聽到了宋雲初心中所想,舉著酒杯的手頓了頓,而後淡然一笑,“朕隻是隨口問問,雲初不喜歡,朕自然不勉強。”


    宋雲初迴以假笑,轉迴身時,又是一陣腹誹。


    【狗皇帝演戲的本事可真不賴,外表斯文俊秀,讓人看不出他憋著壞。】


    【他剛才的眼神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想辦法別讓他黑化,我就不信了我改不了結局。】


    宋雲初自然是不知,身後的君離洛正望著她的背影,滿腹疑雲。


    宋雲初的心聲裏,有些他不太能理解的詞,他好奇,卻不能問出口。


    宋雲初知他一直以來都在裝模作樣,也知他在等一個將其鏟除的時機。既然宋雲初不拆穿他,他自然也樂意將君臣和睦的戲碼繼續演下去。


    宋雲初啊宋雲初,你仗著擁立之功,言行不端,對朕毫不敬畏,更無忠誠,如今朕能聽到你心中所想,你若敢犯上作亂,朕定會有應對之策,你永遠不可能淩駕於朕之上。


    一個藏不住心思的人,注定一敗塗地!


    之後的日子裏,君離洛對宋雲初依舊如從前那般器重信任,常在下朝之後將宋雲初叫到禦書房陪他處理政務。


    他自然是為了多聽聽宋雲初的心聲。


    起初他還在擔心,他忽然擁有的這項能力會不會很快就消失,但一晃眼十天過去,每每和宋雲初相處,他都能聽見對方心中所想,他也就不再多慮。


    宋雲初對他是真的毫不尊敬,總是在心裏稱唿他為——狗皇帝。


    但宋雲初目前似乎還沒有犯上作亂的心思。


    而且這家夥也比從前懈怠懶散了些。


    例如看奏折的時候,明明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心裏卻在盤算著中午吃什麽。


    再比如,他和宋雲初聊政事,宋雲初不像從前那般愛拿主意,事事都叫他來做決定,同時心裏想的也是——


    【要是能穿成混吃等死的一方首富就好了,怎麽偏偏就穿成樹敵眾多的權臣呢?每天起得比雞早,下了朝還要來禦書房加班。】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休沐日,狗皇帝還要叫我來陪他練箭,他大爺的,連著早起十天的感覺太糟糕了,明天我定得睡個好覺。】


    【嘖,話說迴來,我是不是該抽個時間去青樓晃悠一圈?我還沒見識過窯子的風情呢。】


    君離洛聽到後頭,有些嗤之以鼻。


    宋雲初話裏的“穿”指的大概是他的一種向往,原來這廝也會擔憂自身樹敵眾多,如今覺得生活疲憊,不想做權臣,想做首富了。


    可笑。他得罪了朝野上下那麽多人,一旦沒了右相這個官銜,走哪都會是人人喊殺,餘生都有躲不完的災禍。


    況且這廝享受著他給的名利富貴,卻要在心裏埋怨他。連著十天無休又如何?旁人想進這禦書房都沒資格。


    要不是看這廝是個文武全才,如今又黨羽眾多,他真想掀了桌子,將其抄家遊街,讓其橫死街頭!


    原先因著宋雲初沒有妻妾,他還以為此人不沾男女之情,和他一樣把心思都放在穩固政權之上,豈料這廝是個衣冠禽獸,身在禦書房,心卻飄到窯子裏的姑娘那了。


    藐視皇權,德行敗壞,死不足惜。


    “雲初,剩下的奏折,你幫朕分擔一些吧。”


    宋雲初正在神遊,忽聽耳畔傳來皇帝的聲音,下一刻,太監總管便將一堆奏折捧過來了。


    宋雲初朝皇帝應了聲是,麵色如常地隨手拿了一本翻開。


    她繼承了原主的傍身之技,除了有一身頂好的功夫之外,在處理政務時,屬於宋相的記憶能協助她做出判斷,小事上幾乎不會出差池,如有大事,皇帝自然會召眾臣一同商量。


    宋雲初起初還不太適應,如今也漸漸適應了,她曉得在其位謀其政的道理。


    【把這些處理完應該就能走了吧?今晚我要早些睡,明天出門放鬆一下,希望狗皇帝別再叫我加班。】


    幾尺之外,君離洛瞥了她一眼,眼底掠過一絲冷冽的笑意。


    想趁著明日休沐出門吃喝嫖賭是吧?朕偏不讓你如意。


    良久之後,宋雲初放下了最後一篇奏折,起了身。


    “陛下若無其他要緊事,微臣先行告退了,您今日也看了許久的折子,該好好歇息了。”


    君離洛朝她頷首微笑,“嗯。”


    眼見著宋雲初快要走到門口,他又出聲道:“雲初,這兩日天氣不錯,朕都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朕不能總在屋裏呆著,明日你再陪朕去演武場練箭吧?”


    宋雲初:“……!”


    【狗皇帝你是真不把臣子當人了?你從寢宮到演武場倒是輕鬆,我踏馬從家裏出發一個來迴浪費多少時間!休沐日不讓人睡覺還要陪你練箭,禦前侍衛這麽多你就非得找我?】


    雖然心下氣急敗壞,宋雲初麵上卻還得維持一絲得體的淡笑,“陛下,微臣……”


    “怎麽,你明日與旁人有約嗎?”君離洛輕咳了一聲,“若真如此,你告訴那人,朕難得精神好,想練習騎射,需要你的陪伴與指導,她定能理解,放眼朝野,誰不知朕器重你。”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宋雲初隻能應下。


    皇帝言語間對她那般看重,她若說自己想要睡個懶覺,豈不是顯得既沒出息又不識抬舉?


    這個好不容易等來的休沐日,又泡湯了。


    ……


    翌日豔陽高照,和煦的日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演武場周圍灑落了一地斑駁碎影。


    宋雲初心不甘情不願地陪著君離洛射了一個時辰的靶子,直到君離洛休息,她也坐下來喝了口茶。


    餘光瞥見有人影靠近,她轉頭一看,來人是羽林軍副統領沈樾,皇帝的心腹之一。


    “陛下,您前幾日讓微臣查的事有眉目了。”


    因著有其他人在場,沈樾說到這便打住了。


    君離洛並沒打算避著宋雲初,接過話道:“但說無妨。”


    “是,您讓微臣找的鳳女……”


    聽到“鳳女”二字,宋雲初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鳳女?不就是女主那個顛婆嗎!


    果然,該來的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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