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長,那這雲中館有售賣靈符的產業麽?”郝運尋思了一會兒向柳文問道。


    “當然有了,你何出此問呢?”柳文看著郝運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睛裏找到答案。


    郝運沒有迴避柳文的眼神,他沒有多加思考就脫口而出:“因為我喜歡畫靈符,然後我能用的靈符實在是太少了。柳仙長我知道您之前來的時候給我捎來些靈符,但是我娘怕我亂畫每次就隻給我幾張,根本就不夠我畫的。”


    柳文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隨即站起身來向自己的書桌走去。


    他在書桌上的一個木盒裏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一摞物品,隨後整齊的擺放在了郝運的麵前。


    黃澄澄的符紙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郝運不得不眯起了眼睛來控製自己快合不攏的嘴。


    看這刀符紙的厚度,怕是沒有三百張也有個兩百張,這些符紙足夠郝運揮霍上一段時間的了。


    看著麵前的符紙,郝運的心裏又打起了退堂鼓:“柳仙長,這不好吧?”


    “這時候你怎麽還客氣起來了?你不要的話我就收起來了。”柳文作勢便要將符紙收攏起來。


    郝運連忙抱過了符紙說道:“那就謝謝柳仙長了!”


    “我已經命人去和你們教導仙師說了,今天晚上你們就在此處待著,明日一早你們教導仙師會在外頭接你們。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們了...”柳文和郝運囑咐了一聲就起身離開了。


    眼下這間屋子算是雲中館懸舟內部最好的幾間修煉室之一了,這屋子裏除了一個書案和一個書架外,就是打坐修煉的上好蒲團。


    柳文走後,三人陷入了一個神奇的無聲尷尬著的階段。


    “說說你哥的事兒吧。”郝運開口打破了僵局。


    “啊...”沈富顯得有些意外,似乎沒有想到郝運會突然這麽問。


    “你得告訴我,我才知道怎麽幫你啊?我們是朋友啊,對不對?”郝運向沈富解釋道。


    “朋友?”沈富念叨了一下這兩個字,眼睛裏隱約泛起了些異樣的光彩。


    “其實我哥他原來不是這樣的...”沈富一邊迴憶著,一邊開口說道。


    沈富的爹沈如天是一名五境修士,在玉如仙界來說,五境修士確實算的上是不錯的修為了。


    為了不浪費自己的修行資質,沈如天沒有像其他的修士一樣繼續埋頭修煉,而是開始關注起了自己的下一代起來。


    在沈如天的想法中,他的孩子都會是修行資質非常之好的童生。


    沈富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都是沈如天在這種奇怪的想法下得來的孩子。


    在玉如仙界,雖然沒有實行控製人口的政策,但是,很少會有修士夫妻會生到兩個以上的孩子。


    因為無論女修的修為有多高,一旦她懷上了身孕就會和尋常的孕婦一樣,生產可能會遇到的風險並不會因為她的修為高而減少。


    因此,在玉如仙界,如果一個女修願意為男修生孩子,那就是真正發自心底的愛了。


    但是沈如天卻完全忽視或者說是扭曲了沈富她娘親的這種愛,不斷的讓她生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孩子。


    當然了,沈富的這些哥哥姐姐也確實和沈如天想的一樣,修行資質都屬上佳,抱著下一個永遠更好的心態,沈富來到了這個世界。


    可惜不幸的是,由於太多的生產透支了沈富娘親的生命力,又或許大道冥冥之中有所安排。沈富生下後不久,她娘親就離世了。對於沈富娘親的死沈如天似乎沒有一點點愧疚之情。


    一開始,沈富算是幸福的,沈如天抱著對沈富的期待將他撫養長大。


    在人生的前幾年中,沈富還算是過了幾年正常的童年生活。


    很快沈富就到了可以去修仙學府報道的年齡,按照沈如天的想法沈富本來是應該進入碧羽仙府修行的,但是中途聽說白陽仙府中招收到了一名天資卓絕的童生後,就改變主意為沈富報名了白陽仙府。


    所有的噩夢都是從這一天開始的,白陽仙府的無字碑上顯示沈富的修行資質十分的低劣,那一刻,沈富覺得自己的父親已經不再是自己的父親了。


    感覺到了極大失望的沈如天,從這一天開始就不再理會沈富的死活了,連帶著的,大他幾歲的哥哥對他也換了一個態度。


    沈家的前三名修士此時都已經不在柳葉洲上了,他們或許是忍受不了沈如天的脾性,或許是尋找到了正真的自由。


    此時的沈家洞府之中,隻剩下了沈如天,沈萬輝與沈富三人。


    沈萬輝其實一直對沈富抱有著深深的敵意,在他的觀念之中,娘親的離去完完全全都是沈富的原因,是沈富這個倒黴鬼害人精才讓他的娘親離他而去的。


    沈萬輝完全沒有去想,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他的父親沈如天。


    從沈富出生的那一天起,沈萬輝的肚子裏就被埋下了一顆叫做憎恨的種子,這顆種子一直都沒有機會生根發芽,因為在沈富出生後的那幾年,沈萬輝對沈富是疼愛有加的。


    礙於父親的關愛,沈萬輝一直將這種異樣的情緒藏在心中,反而父親對沈富的喜愛更加加深了沈萬輝內心的陰暗。


    當沈如天與沈富從白陽仙府迴來的那一天,沈萬輝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許久沒有對自己表示關心的父親今天破天荒的開始和自己交談起仙府的修煉情況。


    至於那個原來被父親捧在手裏的寶貝沈富,此時卻是像被扔進了垃圾堆中。


    沈萬輝心中憎恨的種子在這一天裏破土而出。


    他找了個理由嚐試著打罵了沈富,往日裏對沈富十分維護的父親此時竟然完全無動於衷。


    沈萬輝像是得到的父親無聲的支持,那根名為憎恨的藤蔓很快爬滿了沈萬輝的心間。


    從那之後,沈萬輝越來越過分,越來越肆無忌憚開始對沈富進行打罵。


    沈如天越是沉默不言,沈萬輝就越覺的自己做的完全正確。


    這是在為父親出氣,這是在為娘親解氣。


    沈萬輝如是想到。


    說道此處,沈富已經泣不成聲,不過除了心中苦悶之外,他又有一種袒露心扉的鬆快感覺。


    郝運與朱長川聽見沈富的描述早已愣在當場,他們如何也想象不到,在一家人中還有這樣的事存在。


    郝運繞過桌角坐到了沈富身邊,他從柳文給的那一遝符紙中抽出了一小摞放在了沈富麵前:“沈富,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我會幫你的。”


    郝運的話說的那麽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即便沈富心裏並沒有對此有多少的期望,但是在此時此刻,他還是開心的收下了郝運給的那一小摞符紙。


    “哥,那我的呢?”


    “你的迴頭再給你。”


    對於沈富的情況,解決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在修煉上有所成就,不用太高比那個沈萬輝高就可以了,對於修煉這個事兒,郝運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經驗了,而且,郝運儲物鐲裏還那蘊元果可以使用。


    郝運十分懷疑,自己和朱長川吃那個蘊元果沒有是因為資質太好的緣故,這麽想可能有些不要臉,但是或許事實的真相便是如此。


    三人又聊了些其他事後就開始了打坐冥想,一夜就這麽悄悄的過去了。


    ...


    “你們三個可真是讓我好找啊?要不是雲中館的人告訴我你們在這條懸舟上我都要去和府君告罪了。”


    “竺師,昨天晚上人太多了,我們一不小心就被擠散了,真的不是故意走開的。”


    什麽不是故意走開,我們就是故意走開的,非常的故意!


    由朱長川來說這句話是再合適不過的了,竺原並沒有多加詢問,這事兒就算是這麽過去了。


    三人互相摟抱著走迴了童生隊伍之中。


    竺原看著笑容燦爛的沈富,總覺得他和昨天似乎有什麽不同了,但是具體不同在哪他又難以言明。


    左寒在得知昨晚柳文主動將房間讓給郝運他們三人之後,對郝家的背景又有了新的認識,看來不去招惹他們一定是不會錯的。


    聖殿鬥場內與昨天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修士家長的看台上少了一大部分的人。


    “郭道友,你這臉是怎麽了?”韶思源看著坐在左寒身旁的郭鐵問道。


    此時郭鐵的左臉高高的隆起,似乎嘴巴裏塞足了南花閣的糕點。


    “唔,沒...沒什麽,昨天不小心摔的。”郭鐵小心翼翼的看了左寒一眼,發現左寒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


    紅璞依舊是穿著他那身令人矚目的鮮紅修士袍,他短暫的開場詞之後,晉級的那一百二十八名童生就在修士的帶領下來到了場間。


    巨大的影壁上,一百二十八名童生充滿著朝氣的臉龐清晰可見,可當影壁上出現了某一名童生的臉龐後,所有的童生們都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沈萬輝不停的用手遮擋著自己的臉,但是無論他怎麽遮擋,影壁都能全方位無死角的展現他“美麗的容顏”


    昨天迴到修煉室之後,沈萬輝以為臉上的腫脹會想以前一樣隨著自己修煉元氣而漸漸平複。


    但是,事實證明,經過一晚上的充分發酵之後,沈萬輝的臉腫的更加的誇張了,儼然就像是一顆豬頭。


    “郭道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童生應該也是你們碧羽仙府的吧?他這個臉是怎麽了?難道也是摔倒所致的?”韶思源看了看左寒,又向郭鐵問道。


    “這...這...韶府君,確實是如此,我們,一同摔倒的,他修為低微一些就腫的比較明顯...”


    “哦,原來如此......”韶思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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