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漢子看的郝運有些發毛,郝運下意識的縮迴了自己的目光。


    介紹完了童生們的情況之後,竺原便開口說道:“兩個月的修煉,已經所有的童生都掌握了熟練凝練元氣的法門,接下去就是要不斷的苦修了!”


    “竺師,那我們家孩子什麽時候能像朱長川一樣,突破到定神境啊?”一個身材魁梧,膀大腰圓的光頭修士問道。


    此人乃是蒙牛的父親蒙壁,也是腳夫堂現在的東主,由於家傳功法的原因,蒙家還沒有一位修士能在有生之年突破到五境。


    對於他來說,蒙牛能夠早一天突破到定神境,就能有多一天的機會能衝破蒙家修為的天花板。


    “您的問題問的非常好,不知道怎麽稱唿您?”竺原對在座的修士家長還不熟悉,他本來也有意想讓這些童生家長們做一做自我介紹。


    “我叫蒙壁,是蒙牛的爹。柳葉洲蒙家腳夫堂就是我們家的祖。各位以後有用的上我們腳夫堂腳夫的,盡管開口,我隻收你們半價。”蒙壁站起來對在座的人拱了拱手,大聲的說道。


    在座的修士家長連連稱好,說到時候一定會上門叨擾的。


    其實蒙家腳夫堂腳夫的價格並不貴,主要是要的這個東主的麵子。


    “好的,既然蒙道友先開了個頭,那就先容我對方才蒙道友的問題先賣個關子。我想在座的童生家長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麵吧!不如借今天這個機會大家認識一下。”


    今天這個家長開放日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方便教導仙師們了解童生家長。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樣會方便教導仙師知曉在往後的日子裏應該用一個什麽樣的方式來教導童生。


    “那就先從朱長川的家長開始吧。”竺原說著話就給陳橙騰出了位置,示意陳橙上前說話。


    陳橙事先也沒有準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便站到竺原原先所在的位置。


    “我叫陳橙,朱長川和郝運都是我的兒子。其實我的話沒有什麽可多說的,長川這個孩子從小就很聽話。在修行方麵他的資質比我好上太多了,我也沒辦法給他什麽建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滿足他提的一些要求,當然了,他也從來沒有提過什麽過分的要求。”陳橙說道這裏求助般的看向了竺原,她實在是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竺原順勢便接著陳橙的話說道:“好的,非常感謝陳道友的發言。那麽,下一位。”


    陳橙向竺原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迴到了自己的蒲團上,卓二的爹起身來到了發言的位置。


    卓二的爹卓行梳著一個奇怪的發髻,身上的修士袍顯得有些破舊,看上去似乎落魄。


    “我們家一共有三個孩子,卓二雖然是三個人裏修行資質最後的,但是我是知道他的,他其實並不是天資聰穎的那種修士。他平時是比較刻苦的,迴到洞府之後就是修煉,也不像別的孩子一樣出去瘋玩。我呢,沒什麽本事,靠著畫畫靈符勉強能夠把他們三兄弟養大。我對他沒有什麽要求,以後也不用一定要修到什麽境界。他開心快樂就行。”卓行似乎不常與人說話,說道這裏他已是耳根通紅。


    也沒等竺原說下一個,他便自顧自的坐迴蒲團上。


    再有三個修士家長自我介紹之後,便輪到了楚瀟瀟的家長。


    今天來的是楚瀟瀟的娘親。


    她娘親輕拉著自己的修士衣裙,顯然不想把衣服弄髒。


    她的這件修士服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底下的修士家長們也開始議論紛紛。


    “兒子,你看這個人身上穿的是不是你娘親上迴看上的那件修士服?”蒙壁小聲的對蒙牛問道,


    蒙牛眯著眼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雖然顏色有些區別,但是肯定就是那件。”


    “我的個乖乖,這件女士修士裙可是要六千枚下品元晶。都趕上我們腳夫堂腳夫六個月的俸祿了。”蒙壁雖然是買的起這修士裙的,卻依然覺得有些貴。


    “各位道友好,我叫劉悅,楚瀟瀟是我女兒。留香坊是我們家開的香坊,各位女道友往後想要去買香粉隻管去我們留香坊,就說自家孩子和我們瀟瀟是同一個修煉室的,我多送你們一瓶店裏最好的香粉。”


    修煉室中來的女性修士都開始瘋狂的鼓起掌來,這留香坊的香粉可是出了名的貴


    劉悅炫耀完自己的家底,才提自家女兒:“我們家瀟瀟從小就比較嬌貴,家裏條件也還可以,所以我們從沒有讓她吃過什麽虧。而且,她這個孩子也很要強,做事兒從來不喜歡落在人後。我很滿意她在這個修煉室中修行,這裏不僅有資質原勝過她的朱長川,能激發她的好勝心。還有一位位認真教導修行的仙師。我為我自己的決定感到非常慶幸,希望瀟瀟能成為一名優秀的修士。我說完了。”


    依舊是熱烈無比的掌聲,這劉悅雖然比較高傲,但是說話還是滴水不漏,一番話不僅誇了自己的女兒,還順帶把朱長川和教導仙師也給誇了一遍。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吧,反正竺原聽著這話還是很受用的。


    說道這時,場間的修士父母都差不多能放的開了,接下去的人介紹之時,場間都是一片熱鬧的景象,直到一位修士的出現,讓場間的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


    竺原看著來人,心中不由得一緊,眼前的這名修士曾經給他留下過非常深刻的映像,就在他帶著自己來白陽仙府報名的那一天。


    竺原還記得,這個男人帶著自己孩子來的時候臉上是洋溢著笑容的,一直抱著懷裏的孩子。


    直到無字碑上顯示了他孩子的修行資質,讓他一下就變了臉色。


    丙


    和藹的笑容,慈祥的父親一下就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高聲的謾罵和冷漠。


    他獨自轉身離開了仙府,那個孩子在他身後邊哭邊踉蹌的向他跑去。


    那個孩子就是沈富。


    “沈富是個修行資質底下的廢物,我很後悔當初把他帶到玉如仙界上。實在想不出我一個五境修士,為什麽會生出一個資質如此低下的人?教導仙師你們不必在他身上浪費精力,他是不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修士的。我能讓他繼續在仙府讀書也不過是因為義務修仙的硬性要求。哼”黑臉漢子甚至懶得說自己的名字,對沈富一番謾罵之後,甩門離開修煉室。


    竺原甚至沒有來的及把人叫住。


    沈富雖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出乎郝運意料的沒有哭起來。


    或許是這樣的罵聲他已經聽了無數次,或許是他早已經把要流下的淚水流盡了。


    郝運向沈富靠了靠,希望能給他一點依靠。


    這樣的事,不應該發什麽在這樣一個孩子身上的。


    “剛才這位道友有些激動,不過各位,我們白陽仙府的教學理念隻有一個,那就是不管資質好壞,我都會盡我們的能力把每一名童生培養的盡可能的優秀。來,讓我們歡迎最後一位道友上前來。”


    此時的掌聲有些稀稀拉拉,不少修士家長還在驚訝於方才發生的事兒。


    “我就郝仁,郝仁和朱長川都是我的兒子。”


    “為什麽他姓郝,朱長川卻姓朱啊?”底下的修士家長馬上便忘卻了方才發生的事兒。


    八卦之心,不管在哪裏,都是存在的。


    不過郝仁並沒有打算要講解這個問題,他飛快的接著說道:“我兒子的修行資質也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這裏最差的。我聽長川說,修煉室裏是按照修行資質來排序的,沈富你不要難過了,我們家郝運比你資質還要差呢!”


    “我覺得活在著玉如仙界,雖然修行是很重要,但那並不是全部,還有許多事兒值得我們去做的。我其實並沒有想過我的兩個兒子一定要多麽優秀,隻要他們都開心就可以了。”


    郝仁說完,作怪的向郝運和朱長川擠眉弄眼了一番。


    “對了,忘記說了,我們還有個女兒,叫朱綿綿。”


    郝仁的話雖然聽著挺暖心的,但是對於沈富來說無疑是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他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在白陽仙府山門處坐鎮的教導修士,接過麵前漢子扔過來的玉簡,看著他禦劍離開了才反應過來,家長開放日還沒有結束啊?


    用靈識探了一下手中的玉簡,裏麵也是空空如也。


    大家互相有了一些了解之後,竺原也就開始了第三個環節。


    由於童生們此時元力都還不足以支撐他們用出一些元術,所以目前檢驗教學成果的唯一方法就是靈符。


    在抽取展示的童生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獨自一人的沈富不巧被抽中了,不過在大家的商討之下,還是決定換一個童生。


    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在了郝運的頭上。


    第一個上去演示的是楚瀟瀟,和上次相比,她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可見她在背後確實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第二個演示的人是蒙牛,他也克服了自己緊張的問題,不再輕易的就把手中的柳枝給揪斷。


    當他畫出水靈符之時,他爹蒙壁瘋狂的給他鼓掌叫好。


    郝運莫名其妙的就要上台了,他自己也有點懵逼,按照他“應該”具有的水平,這個水靈符他應該十分艱難的勉強完成。但是郝運真的是不知道畫水靈符失敗始終什麽感覺。


    隻能邊畫邊摸索著自己應該如果看起來像是不太會的樣子。


    不懂裝懂或許很難,但是要懂裝不懂更是難上加難。


    就好像你讓一個正常唿吸的人去打亂自己的唿吸節奏,開始的時候或許可以,但是他一定會在不經意直接就調整成正常的唿吸節奏。


    最後,在郝運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終於完成了一張不是那麽成功的水靈符。


    不過依然獲得了熱烈的掌聲,


    在郝仁的帶領下。


    “在結束之前呢,我迴答一下最開始蒙道友提的那個問題。”竺原要是此時不說大家還真是要忘了。“快的話在今年年底的明年年初之時,童生中就會有人突破到定神境了!”


    竺原的話無疑給修士家長們打了一劑強心針,坐在前排的修士家長們紛紛拍了拍自家孩子,示意他們一定要做這竺原話中的有的童生。


    童生的家長們對家長開放日的內容都比較滿意,這種新穎的活動他們倒是之前沒有參加過。


    其實,這個活動在幾百年前的白陽仙府就有了,就記錄在那白陽仙府本紀當中。韶思源在翻閱的時候看到了這新奇的活動,於是便嚐試著開辦一次看看效果。


    效果不好以後不辦便是,也沒有什麽損失。


    不過韶思源覺得應該是有用的,他對那代府君第五鍾還是有些崇拜的。


    在郝仁與陳橙離去之前,劉悅單獨找上了兩人,送上了一瓶上好的香粉。


    她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就是讓兩人和朱長川說說,之後楚瀟瀟若是有什麽問題問道的話,就盡力解答一番。


    她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送這香粉倒是還引出了另一件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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