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仙府,韶思源書房。


    李子園與韶思源分坐在兩把太師椅之中。


    韶思源伸手比了比桌上的蓋碗兒,示意李子園嚐嚐麵前這新茶。


    李子園道了聲謝,卻是沒有拿起茶,隻是向韶思源不解的問道:“府君,所以您的意思是,讓我帶領我們靈符組的仙師在今明兩日之中將凝神符向童生們傳授下去?”


    韶思源呷了口茶,點頭說道:“我知道,這凝神符並不容易學會,不然也不會將它放在童生入仙府修行的第四年才安排教授。但是此事確實迫在眉睫,這群童生們即將麵對一場對他們大有幫助的試煉,若是有了凝神符,對他們來說便多了一道保障。”


    對於教導凝神符之事,李子園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畢竟這凝神符並不是什麽有危險性的靈符,童生學會了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且,方才韶思源已經將個中的關節都與李子園言明了,眼前怕是沒有比教授童生凝神符更重要的事兒了。


    李子園略微思襯了一下,拿起蓋碗兒囫圇的喝了口茶,便起身向韶思源拱手說道:“府君,事不宜遲,我這就吩咐下去。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對了,切記不能告訴童生這試煉一事。”韶思源叫住了即將走出門口的李子園再次叮囑道。


    “是,府君。我曉得其中的利害。”李子園迴了一句,便匆匆向靈符組所在的修煉室趕去。


    負責一字頭童生靈符教授的仙師,算上李子園一共十位。


    按理說,仙府之中是應該多配一兩名教導靈符的仙師的。


    不過韶思源開府前並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多的童生,所以便隻有目前這個人數。


    李子園與一眾教導靈符的仙師碰完頭之後,也差不多到時間要往童生的修煉室中去了。


    一路上,李子園都在想,是不是真的會有童生在眼前這個階段就能學會凝神符。


    思來想去,短短的三天時間,可能隻有寥寥三四人能有機會掌握這凝神符吧。


    李子園推開修煉室的石門,發現眾多童生已經規規矩矩的坐在原地等候他的到來了。


    如今這些童生基本都養成習慣了,在食用培元丹休息之後,會在差不多時間裏就醒過了。


    “我今天,要教你們一道凝神符。”李子園沒有墨跡,上來就直奔主題。


    “不是我想打擊你們,今天的靈符十分之難。和之前教給你們的那些靈符不同,這凝神符可不是這麽容易學會的。當然了,我知道。你們當中的很多人,到今天可能還沒有學會我之前教的那些符。”一個個天衍沙盤飛到了童生麵前,李子園毫不留情的吐槽了一通。


    他這也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防止自己一不小心說些不該說的話。


    童生們捏著柳枝,學著李子園的筆畫順序開始描畫起凝神符的術印來。


    論靈符的術印繁瑣程度,其實凝神符還無法排在前列。


    但是,凝神符卻是少數幾種極為奇特的靈符。


    此符與五行靈符最大的不同,便是生效的方式。


    五行靈符的生效,講究以術印具現五行所屬之物,水靈符具現出水,火靈符則具現出火。


    但是凝神符的術印卻不是如此,因為它的術印是不能具現出實物的。


    凝神符之術印,其實是將畫符之人當時的平靜心態以術印的方式記錄在了符紙之中。


    此符一旦生效,便會將用符之人帶迴到畫符之時的平靜狀態之中。


    因此,凝神符的術印對畫符者的心神狀態有很高的要求,如果修士畫符之時不能平心靜氣,那他畫出來了凝神符也就不能生效了。


    而且,修士還會在畫符之時,不自覺的受到凝神符術印的影響,不可自製的去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


    郝運幾次嚐試之下,終於體會到了李子園方才那番話的含義。


    凝神符的的難度以及李子園教符時的神態,給了郝運一種奇怪的感覺。


    根據李子園的一貫做法,明顯教授靈符是由淺入深的路子。


    今日突然教授了一種與平日感覺格格不入的靈符,顯然是有一些別的原因。


    郝運搖了搖腦袋,讓自己盡量拋去這些雜念。


    正是因為這些雜念的存在,讓郝運怎麽也無法成功地畫出凝神符的術印。


    還不到兩個時辰,李子園便收起了所有的天衍沙盤,在離去之前他還特意說道:“放完學迴家之後要勤加練習,明日之重點還是這凝神符。”


    楚瀟瀟捏了捏自己的臂膀,覺得今天這道符真的有些難畫。


    尤其是畫著畫著自己就會忍不住想到那些好看的修士裙。


    蒙牛擦了擦自己的口水,自己今天畫的術印怎麽看怎麽像自己原先最愛吃的叫花雞。


    李子園走後不久,竺原便推門進來了。


    原本坐得鬆鬆垮垮的童生們一下子又挺直了後背。


    “你們不用緊張,我來是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後日,我們白陽仙府的所有一字頭童生會有一場春遊。這兩日你們可以做好準備了。”


    “竺師!這是真的麽?”楚瀟瀟完全忘記了臂膀的酸脹,開心的詢問道。


    “千真萬確。不過,明日還是要正常修煉的,如果有誰被我抓到在修煉中偷懶,那他可就沒有這個機會去春遊了!”竺原說完這些話,握在身後的拳頭不由得攥了攥。


    “是,竺師!”


    大部分童生都非常開心的迴答道。


    郝運則是一個人默默的麵前的地上畫著圈,和一群小屁孩出去玩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放我一天假在鳳霞山上多麽自在快活。


    伴隨著一聲風鈴聲,竺原背著手走了出去。


    郝運忽然注意到,竺原今日行動之間似乎不像往日那般自在,倒是有種心事的感覺。


    難道他是在擔心春遊之事?


    晚間


    鳳霞山


    自從朱長川得知了要去春遊之後,整個人都顯得異常的亢奮。


    其實也不能怪他,誰讓他從小玩樂的場所就隻有鳳霞山上呢。


    不過,此事倒是讓正坐在石桌一旁演練靈符的朱綿綿覺得有些好奇。


    “朱長川你確定麽?我在白陽仙府修行五年了,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仙府中還有春遊這一項的。而且,如是要春遊的話,為什麽隻有一字頭的童生可以去?”朱綿綿劈裏啪啦的一堆問題就砸向朱長川。


    “姐,這我哪裏知道啊?我也是聽我們竺原仙師說的。”朱長川委屈的說道。


    於是,朱綿綿又將目光投向了郝運,希望能得到些不一樣的答案。


    郝運雖然不是很想去,但事兒就是這麽個事兒,他隻能有些無奈的說道:“姐,確實是有這麽迴事兒。”


    得到郝運的肯定迴答之後,朱綿綿仿佛才相信了。


    “對了,娘!你能給我準備些南花閣的糕點麽?我想到時候吃。”朱長川見朱綿綿不再說話,怯怯的向陳橙問道。


    “當然可以了,不過你們每個人都隻能吃一點,吃多了對牙不好。娘明天把你們送到仙府之後就給你們去買。”陳橙揉了揉朱長川的腦袋肯定的迴答道。


    “你還要吃?”朱綿綿惡狠狠的對朱長川說道。


    “綿綿,沒事兒的。難得出去,當然要準備點東西。”陳橙充當著和事老的角色,對朱綿綿安撫道。


    “陳姨,你就是對朱長川太放縱了。”


    朱綿綿雖然嘴上說著這話,但是心中還是十分感激陳橙的,感激她能夠給朱長川一個這麽好的成長環境。


    有的時候朱綿綿甚至會想,要是朱長川真是陳姨親生的那該有多好。


    那樣的話,自己的父母也不會不告而別,她也能像喜愛郝運一樣喜愛朱長川了。


    不對,朱綿綿隨即打斷了自己的想法,即便是那樣,她可能還是會更加偏愛郝運吧。


    此時的郝運正在飛速思考著一件事兒


    從今天李子園開始教授凝神符的時候就他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方才當朱綿綿說道從前一直就沒有春遊這個說法的時候他就更覺得奇怪了。


    他不自覺的就要將春遊和凝神符這兩件事兒聯係在一起,不過怎麽看這兩件事兒都不像是能搭上關係的。


    既然想不清這兩件事兒之間有什麽聯係,郝運決定就先不去想了。


    自從郝運與朱長川修行一來,日常的睡覺環節已經被冥想修煉給替代了。


    不過朱長川有時候還是會練著練著就睡死過去。


    對靈符的奇特熱情,讓郝運一晚上都在嚐試著勾畫凝神符的術印。


    熟悉的環境,再加上靜謐的環境,馬上就讓郝運找到了感覺。


    天還未亮之時,郝運便已經有八分把握能畫出凝神符了。


    不過他並沒有急於嚐試,他有些擔心靈符成符之時的波動會驚動了郝仁與陳橙。


    第二日整日之中,童生們在竺原的監督之下都顯得很克製,完全沒有因為知道了春遊的這個消息而心不在焉。


    倒是郝運身邊的沈富一整天都在念叨著,明天應該帶些什麽東西去。


    本著公平的原則,陳橙給三姐弟準備了一模一樣的三份糕點。


    朱綿綿雖然嘴上非常嫌棄朱長川,但是還是從自己的糕點之中分出了一些給了朱長川,不過看朱長川像倉鼠一樣樂嗬嗬的把糕點放進儲物鐲之中後,朱綿綿覺得有些後悔了,就不應該給他這麽多吃的。


    郝運向來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麽興趣,每次他的那份也都是讓朱長川吃完的。


    朱長川與郝運在白陽仙府山腳向陳橙揮手告別,滿心期待的春遊日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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