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煜也笑著道:「姑母。」


    幾人說笑閑談間,便在桌旁坐了下來。


    丫鬟們將膳房的菜端了上來。


    虞文堂指著桌上的菜道:


    「小詞往日都在京城,少有外出,更是沒有來過江南,這些菜有些是江南的口味,也不知小詞吃不吃得慣。」


    若是吃不慣,接下來小詞在的日子,便不必做這些菜了,都換成京城口味的菜。


    盛星詞看著桌上豐盛的菜餚,既有江南府本地的口味,也有京城中的幾道名菜。


    怎麽會不知道是舅舅擔心她吃不慣,特意吩咐廚子做的。


    「吃得慣,謝謝舅舅這麽費心。」


    丫鬟們剛將菜上齊,幾人準備動筷子了,便忽然聽見外麵有人稟報:


    「少爺,老爺方才醒了一會兒,咳出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虞文堂聞言便是一急,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門邊。


    「什麽情況!大夫過來了沒有!」


    盛星詞幾人一聽說,此時也沒有了用膳的心思,跟著走了出來。


    跟著虞文堂便往虞老爺子老夫人的院子中去。


    等幾人到的時候,大夫們已經在給二人診脈了。


    他們就住在虞園之中。


    原本虞園是沒有請大夫的,但自從二老身體不好之後,就請了江南府中的幾位名醫常駐虞園。


    這樣二老若是有什麽事,大夫們能第一時間進行診治。


    等到大夫們診完脈之後,盛星詞也就看清了二老如今的樣子。


    第393章 診治


    房間裏擺了兩張床,分別躺著二老。


    盛星詞見外祖父還在昏迷著,麵色帶著一種獨屬於病人的蒼白。


    外祖母要好上一些,但也是沒有什麽精神,睡著還未醒來。


    見到大夫們診完,虞文堂立刻出聲問道:


    「情況如何?我父親為何會忽然吐血?」


    大夫們個個麵露難色,其中一個嘆了口氣道:


    「虞公子,令尊前幾月便傷了根基,又染了風寒未愈,如今情況不容樂觀啊。」


    隨後又隱約帶著些許寬慰之意對他說:


    「虞公子,老爺子若是還有什麽心願,你便盡量滿足了吧。」


    這言下之意,在場眾人誰都聽得出來。


    無非便是說虞老爺子沒有幾日活頭了,可以盡早安排後事了。


    這樣的話,虞文堂近幾日聽上了好幾遍,也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虞氏卻不一樣。


    她雖然收到了信,在信中得知了二老身體不好。


    但還是第一次聽見大夫這麽說。


    這話豈不是就等於直接說沒救了嗎?


    虞氏麵色一白,滿是擔憂。


    此時大夫又繼續說:


    「令母的情況倒是要好上一些,但之後恐怕得要花大心思好好養著才行,情緒上也不宜大喜大悲,否則有礙壽命。」


    但誰不知道,虞老爺子和老夫人感情甚篤,兩人十分相愛,從未有過一句拌嘴。


    若是誰先去了,留下給另一個,必然是無盡的傷痛。


    這種傷痛,隻怕不是那麽容易過去的。


    虞文堂就怕若是父親真的因病去了,隻怕母親也會悲傷過度,撐不過去。


    他沉聲道:


    「各位都是江南府有名的大夫,不論如何,一定要用盡全力醫治,若是要用什麽珍貴的藥,也盡管提。」


    大夫們聽了他的話,嘆了口氣。


    他們縱然是在江南府中小有名氣,但也不能將一個幾乎是必死的人治好。


    除非當真是上天眷顧,閻王不收。


    「虞公子,我等已經盡力了,此時用上什麽藥也無濟於事,今夜格外兇險,若是令尊能熬過來,說不定還能有幾月好活,若是不能,虞公子,別怪我們話說得直,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再珍貴的藥材,也不是天材地寶。


    說到這裏,幾名大夫心中也是格外的唏噓不舍。


    說起來,虞老爺子自己也是個大夫,醫術更是不錯。


    怎麽就......


    唉。


    幾位大夫說完,便退了出去。


    大概是想給他們留些時間做最後的告別吧。


    虞文堂聽了幾位大夫的話,心知他們確實是沒有辦法了。


    盡人事聽天命。


    可要他就這麽看著自己的父親躺在床上遭受病痛,虞文堂實在是心中難受。


    即使自己再有錢,此刻也救不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虞氏聽了太醫的話,更是身形一晃。


    盛星詞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娘,別傷心,讓我再給外祖父和外祖母診個脈吧。」


    虞氏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線希望。


    她知道,小詞的醫術大概是很好的,若是讓她試試,說不定真的能救二老。


    但緊接著,虞氏又有些遲疑,這樣是否會讓小詞有太大的壓力?


    不等虞氏繼續思考,虞文堂此時腦海裏迴想著大夫的話,一遍又一遍,忍不住悲從心來,幾乎是撲到了虞老爺子的床前,痛哭流淚。


    盛星詞看著舅舅那麽一個大男人此時像個小孩哭得不成樣,一時心情複雜。


    她上前走了兩步,在床前站定。


    「舅舅,別哭了。」


    虞文堂哽咽著,一時難以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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