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自從二兒子雙眼失明看了眾多大夫都未奏效之後,他的脾氣便差了許多。


    平日裏不會踏出他的院門半步,後來再有大夫上門,剛到他的院門口,便被吼了迴去。


    性子又冷又獨。


    盛姑娘如今提出要給他診治,也不知陽兒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對前來看診的大夫冷嘲熱諷。


    他們倒是沒什麽,就是怕惹了盛姑娘不高興。


    盛星詞見狀好奇道:


    「怎麽了?是否有何不便?」


    文國公夫人苦笑一聲,將此事說了。


    盛星詞瞭然。


    她理解。


    身為國公府的二公子,也算是天之驕子了。


    在遭逢這樣大的打擊之後,會承受不住性格大變,倒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但是這個診還是要去看的。


    看不了診,她就開不了藥。


    文國公夫婦聞言,遲疑片刻後道:


    「既然如此,那便煩請盛姑娘移步。」


    盛星詞點了點頭。


    一旁的文旭在此刻也開口道:


    「父親母親,我也隨你們一同去。」


    文國公夫人看上去有些驚訝。


    旭兒雖不像陽兒那般日日將自己縮在院子裏,但平日裏也是鮮少出門。


    今日竟會主動開口出院子。


    雖是這般想著,文國公夫人還是點頭了。


    她叮囑一旁的小廝:「穩當點推。」


    盛星詞跟在文國公夫婦後麵,走了沒多遠,就見到了另一個院子。


    這院子也很大,隔許遠就看見了。


    隻是看上去,隱隱透著幾分灰白和死寂,不像是住了人的。


    沒有生氣。


    院子裏的樹倒是長得很好,盛星詞看見了那棵比圍牆還高的夜香木。


    鬱鬱蔥蔥,高大挺拔。


    想來這二公子,身上所中之毒比文大公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文國公夫婦停下了腳步,望著大門緊閉的院子,一同嘆了口氣。


    門口沒有人守著,推開院門進去,便見院中也是空曠安靜得很。


    除了兩三個灑掃的婢女,便再看不到其他人。


    原先這裏也是極為熱鬧的,隻是自從二兒子雙眼失明之後,便將院裏的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隻留了幾個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見了文國公幾人,婢女立刻上前請安。


    「見過老爺、夫人、大公子。」


    文國公點了點頭:


    「二公子呢?是否已經醒了?」


    婢女看上去有些為難:


    「迴老爺,二公子早膳都未用,不讓奴婢等進去。」


    所以她們也不知道,對方現在到底是睡了還是醒著。


    文國公聽完擺了擺手,便叫她繼續幹活去了。


    他上前幾步,來到了房間外。


    從外麵看去,屋子裏安安靜靜的,沒有動靜也看不見光亮。


    盛星詞看著,心想,這位二公子,怕不是有了什麽心理疾病?


    但是讓一個原本見過光明的人忽然長久的陷入黑暗,恐怕大部分人都難以接受。


    文國公叩門,他還未開口,屋內便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暴躁道:


    「誰?給我滾!」


    文國公臉色有些難看,不知是因為被自己兒子罵了還是因為擔憂對方。


    文國公夫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但還是溫聲開口道:


    「陽兒,是我和你爹來看看你,開門吧。」


    屋內忽然安靜了片刻。


    隨即文陽又道:


    「爹、娘,我很好,沒什麽好看的,你們迴去吧。」


    在文國公夫婦麵前,文陽還是收斂了些性子。


    文國公夫人不贊同的開口說道:


    「很好?娘聽說你今日連早膳都未用,這叫還好嗎?陽兒,快開門!」


    文陽雖然在失明後性情大變,但對於爹娘,他態度依舊如從前一般。


    於是在房間內陷入短暫的安靜過後,盛星詞聽到了拐杖敲擊在地麵上的聲音,由遠及近。


    片刻後,敲擊聲停了下來。


    盛星詞能感覺到有人摸索著在開門,隨著「啪嗒」一聲,房門開了。


    她也就看清楚了文陽的模樣。


    他的相貌也是英俊的,杵著拐杖立於門前。


    隻是可惜,雙眼無神,沒有焦點。


    和國公府大公子的氣質不同,他看上去並不溫和,甚至帶著攻擊性,由於久病,看上去還很是陰鬱。


    第291章 你這不是病


    文陽拄著拐杖,雙目無神,對著空氣喚了聲:


    「爹,娘。」


    隨後他頓了頓,似乎聞到了大哥的氣息,又開口道:


    「大哥也來了?」


    文旭看著眼前的弟弟,較上次見他,又瘦了些。


    「二弟。」


    文陽自失明之後,嗅覺和聽覺都靈敏了不少。


    他覺得今日院子中的空氣與以往有些不同,微風吹過,似乎飄來了一陣清香,帶著絲絲甜味。


    文陽的神色變了變:


    「大哥,還有誰在這裏?」


    這個味道聞上去很陌生,他之前從未感受到過。


    文旭溫聲道:


    「二弟,是將軍府上的盛姑娘?」


    文陽的臉色不太好看。


    「盛姑娘?來我的院子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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