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這一年,永昌侯府倒台,對朝堂有所影響,都沒能影響這一趟南下。


    今生永昌侯府這邊沒出事兒,聖上便更要走這一趟了。


    不過前世她這時候嫁了靳遠書,他不過一個剛秋闈結束,榜上名次並不高的舉人,並沒有隨行的可能。


    今生,宋聞崢倒是有這機會,但她還在孝期,自然是沒這機會了。


    因著顧老夫人的突然離世,顧道庭和宋聞崢都沒能去參加臘月二十八的宮宴,甚至顧道庭原本負責的禦林軍年底比拚,也移交了別的官員。


    也不知會不會影響到宋聞崢。


    「聖上還未點人,倒是不急。」宋聞崢一邊看著信,本還要說什麽,看著看著忽然就沉默了。


    顧晚枝忍不住湊過去,「怎麽了?表哥在信中與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與我講些關外俗事,男人們的爭鬥一類的,說的有些血腥,盈盈乖,你不看了。」


    顧晚枝不疑有他,點點頭退開了。


    宋聞崢當即就折了信,替她順順頭髮,起身把那小木箱拿到了書房去。


    「看好了,不許讓任何人瞧見。」


    東玉得了這樣一句吩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大人,難不成是什麽金銀財寶?」


    宋聞崢默了默,「你看好便是。」


    自然不是什麽金銀財寶。


    而是陳嶠聲先前許諾好的,要幫他在關外找那擅長治男人腰腎的名醫開藥。


    小木箱裏,就是滿滿一箱的藥丸子。


    宋聞崢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後腰隱隱作痛,想也不想地就讓東玉收起來了。


    他有種陳嶠聲在坑自己的感覺。


    這藥,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用不上。


    *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到三日後宋聞崢再一次早朝時,顧晚枝一感覺到他動就醒了。


    「我來幫你。」


    她半夢半醒地起身,才撐著胳膊坐起來,便被宋聞崢又一把按下去。


    「睡吧。」


    「不行!」


    顧晚枝堅持起來,她本來就因為各種原因,對他極為愧疚了,連早起送他上朝這件事也做不了的話,她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拗不過她,宋聞崢便也不阻止了,任由她打著瞌睡給他束腰,扣上玉扣。


    他到底是個及冠青年,血氣方剛的,又是早起最……的時候。


    顧晚枝迷迷瞪瞪的,手在他身上動來動去,也不知避讓,環著他的腰繞到後麵。


    下一瞬便被他箍在了懷裏。


    「相公?」


    「嗯,我抱會兒。」


    顧晚枝便不敢動了。


    過了會兒,他退開來,將她抱起塞迴被窩裏,輕輕在她唇上印了一下,嗓音略帶些沙啞和無奈。


    「盈盈……往後我還是自己起吧。」


    說著又親了一下,看她閉眼睡了才走。


    顧晚枝起床後,便去點庫房的東西,忙到晚飯前才停。


    正想去陪李氏用飯,就見阿滿急急地從外頭進來。


    「姑娘,鶯兒傳信了。」


    鶯兒許久未傳消息了,此次忽然傳信,定是十分要緊的事。


    打開信一看,簡要的幾句話,卻透露了極大信息。


    顧晚枝看完後想了想,她今晚怕是得跟宋聞崢透個底了。


    到傍晚他迴來後,二人吃過飯,各自迴房沐浴。


    顧晚枝絞幹了發,在梳妝檯前用牛角梳通著,一邊思考。


    她該如何與宋聞崢坦白,靳遠書要害他們這事兒?


    「盈盈,好了嗎?」


    宋聞崢先開了口,走到她身後接過梳子,「聖上今日早朝點人了,除了必去的護衛,禦林軍,禮部官員外,聖上還點了三皇子,也點了我。」


    三皇子和他都要隨行這事兒,顧晚枝看到鶯兒的信便已知曉。


    信中說,靳遠書一早就出去了,午後才迴來,便去與顧書榆商議什麽。


    鶯兒當時在廊下候著,聽了個大概。


    大抵是顧書榆很得意,說靳遠書還算跟了個好主子,知道手起刀落幹淨利落。


    而靳遠書有些頹意,似是在煩惱主子交的差事該怎麽辦。


    顧書榆先是嘲諷著說他既然找人跟蹤了顧晚枝,便該知道她出行的路線,何愁做不了手腳?


    總之一場談話聽下來,大意便是靳遠書背後的主子,要他想辦法阻止宋聞崢隨聖上南下。


    而顧書榆出的主意,便是在顧晚枝身上下手。


    「盈盈?」


    顧晚枝迴神,看著麵前的男人:「怎麽了?」


    「方才我說聖上點我隨行,你可一同前去,這幾日便該準備起來了。」


    「我也能去?」


    顧晚枝倒有些詫異,聖上不忌諱她還在孝期中麽?


    「嗯,聖上說了行便行。」


    宋聞崢放下梳子,攬著她到床邊。


    顧晚枝遲疑了會兒,拉住他手,「我也有事與你說,若這事兒不解決,怕是你我都去不成。你知曉我與顧書榆有仇,但你可能不知,我與靳遠書也有仇……」


    鼓了鼓勇氣,她將之前的事緩緩道來。


    「……先前顧書榆對我幾次暗害,其實當中都有靳遠書的參與。我嫁過來後,有心想告訴你,但知道了宋家與靳家是親戚,靳遠書該管相公你叫一聲表叔,婆母也與我說過靳家對宋家有恩情,我便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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