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她一靠近他,就聞到一股酒香,淡淡的,很好聞。


    她的容顏近在眼前,頭發從她肩頭滑落,發梢掃過他的鼻尖,細細地癢著。


    “你剛才和陸邡……在說什麽?”


    容暮雙手搭在他肩上,眸子低垂,神色溫柔。


    “應太太這是想查我的帳啊。”


    他笑著調侃她,迎來她小手一拍。


    他繼續曲解她的意思。


    “我發誓,我沒背著你做壞事。”


    看他這樣不正經,容暮瞪了他一眼,“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迴答我剛才的問題。”


    他越是這樣,說明事情就越大。


    他不想讓她知道,是出於對她的保護,但是,他曾經也說過,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坦誠的。


    她不希望自己對他未來要做的事一無所知。


    雖然她知道,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嗯。”


    應朝寒唇角的笑淡了些。


    “某些人要開始反擊了,我在為之後的防守做準備。”


    他說得十分輕巧,語氣也很淡漠,似乎和她討論的就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可容暮的身軀還是狠狠一震,抿了抿唇瓣,眼神沉靜下來。


    她一臉認真地問,“什麽樣的反擊?”


    應朝寒拉著她坐在大腿上,撫摸著她微亂的長發,容暮心裏著急,抓著他的手詢問,“有多嚴重?”


    “也沒有多嚴重。”


    “……”


    他懶懶地看著容暮糾結的表情,吐出的話冷靜裏有些藏不住的鋒芒。


    “隻是可能會顛覆我的身份和地位。”


    容暮睜大了眼睛,嘴唇動了動,愣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這難道……還叫不嚴重?


    那要怎麽樣才叫嚴重。


    沒了命?


    不,那是他父親,再怎麽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的。


    容暮這樣安慰著自己,心裏卻因為他的這句話亂成了一團。


    “阿時,我說的是可能。”


    可能,意味著有一半的幾率。


    可能贏,然後他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讓應庭為了他母親的死付出應有的代價。


    也可能輸,他失去現在的一切,然後從她身邊離開……


    想到這個可能,一股冷意爬上容暮的心頭,凍得她渾身發顫。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讓他有更多的後顧之憂。


    “你知道你父親接下來會怎麽做嗎?”


    應朝寒單手摟著她,一手拿過桌上的酒杯,柔柔地問她,“要喝嗎?”


    “……”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喝什麽酒?


    容暮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抿了一口烈酒,酒的味道飄進了她的鼻間,她下意識地皺眉,就聽見他解釋道,“早先幾年前,我就在集團內部安了眼線,這段時間,我一直讓陸邡收購了底下閑散的股份,但這些事在他眼皮子底下,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所以,你才會孤身到a市來,遠離他的監控,再借著文溪的事掩人耳目,為的就是讓他以為你依舊任他擺布,而實際上,你是在為以後扳倒他做準備?”


    應朝寒笑了笑,黑眸裏全是誇獎,“聰明。”


    應庭那個人,表麵上看上去像個正人君子,穩健豁達,談吐優雅,實際上比誰的掌控欲都要強,他一直認為應朝寒就應該永遠聽他的話,受他的擺布,殊不知早在他對顧子清冷漠相待並且拆散他們母子的時候,仇恨的種子就已經種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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