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暮沒有迴答,隻覺得這氣氛讓她很難受。


    什麽理由?


    她沒想過。


    她隻想和他塵歸塵土歸土,劃清界限,互不打擾。


    應朝寒低下眼皮,蓋住眼裏的憤怒和陰隼,睜眼時裏麵已經是一片漠然。


    “我再提醒你最後一次,你想走,也得等到我說結束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你最好什麽心思都別動,否則——“


    他的停頓將容暮的心吊起。


    “否則……什麽?“


    她喃喃地開口。


    “你知道的。“


    應朝寒捏住她的下頜,容暮就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窒息感向她湧來。


    “我不會讓整個容家好過。“


    他丟開了她,看也沒多看一眼就離開。


    等他走了有一分多鍾,容暮才像重新獲得空氣一樣,大口大口地唿吸著。


    她的身體僵直了好久,直到有車來接她,她才恢複了一貫的冷然。


    街道上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


    如果司機不來接她,她不認識路,也許隻能在那裏蹲上一天。


    至於司機為什麽會知道她在那裏。


    容暮抱緊了自己的雙臂,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等迴到了海邊別墅,容暮直奔房間,不想在外麵多停留一秒。


    她怕再見到他。


    容暮泡在浴缸裏,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今晚算是鼓足了所有勇氣,才那般理智地對他說出了那些話。


    她以為,像他那樣的人是不可能受得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的。


    她以為,他會和上次一樣,叫她滾遠一些的。


    誰知道他這次這麽堅決。


    怒成那樣,都還記得叫人來接她。


    容暮閉上雙眼,慢慢往下縮著身子,想著他最後說的話。


    等到他說結束,要等多久。


    以她現在的這個心境,她真的怕她撐不了多久。


    他所做的一切,都讓她的心無法平靜,無法麵對。


    水逐漸淹過容暮的口鼻,然後是眼睛,額頭,直到將她整個人都淹沒。


    從小時到現在,她身邊有過的同齡異性真的很少,小時候是薑姨家的那個傻小子,大些迴了容家,身邊就是容遲。再大些,就是爸爸生意場上會見著的一些世家公子哥,頂多在宴會上見過幾麵,往後,他們想同她有一些深入的接觸,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


    她最近這段時間接觸的男人,隻有應朝寒和程子逸。


    程子逸就不用多說了,她拒絕得幹幹脆脆,隻是沒想到她這次出事,打個電話會打到他那兒,莫名地多了一些牽扯。


    至於應朝寒,她算是被他強求著,才和他有了交集。


    她本是看不上他這樣風評不好的男人的。


    奈何他有權又有勢,拿捏著她的軟處,硬是讓他們這兩條平行線交在了一起。


    從小到大,她對男人這個群體的認知和了解本就是少之又少,看著母親的遭遇,她甚至是帶著幾分偏見在裏頭的。


    隻是,她沒想到應朝寒對她的態度竟然是這樣。


    在她的事上,他總是自作主張地替她著想,自作主張地對她好,卻從來不考慮她心裏怎麽想。


    他是不是對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這樣?


    還是……她是特別的那個?


    容暮在水中的手拍了幾下水麵,試圖打散她心中這個荒唐的想法。


    她怎麽會這樣想。


    他到底有多渣,她不是不知道。


    除了外界說的那些,那次她也是親眼見過的。


    他對有過的女人說不要就不要,話語間的絕情任誰都沒法無動於衷。


    正是因為她看不懂他,所以她更不能放任自己。


    她不知喜歡是哪種感情,但她必須克製自己內心的想法。


    她不能愛上他。


    否則她的下場會比其他人都慘。


    容暮想得認真,窒息感也逼得她腦子空白,到最後隻剩下“千萬不能愛上他“這一個想法,絲毫沒聽見門的聲響。


    “嘩啦——“


    容暮被拎著脖子,從浴缸裏拉了起來。


    水珠不停地從她臉上滑落,等她看清來人,還沒開口,就被他用浴巾裹住,然後橫抱出了浴室。


    應朝寒臉黑得堪比鍋底。


    他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在浴缸裏……自殺。


    他不過是氣她對他無動於衷的樣子,說了幾句重話,她竟然就要鬧自殺?


    看著容暮坐在床邊一臉呆愣的樣子,他心頭的火更盛。


    “你就這麽不想呆在我身邊,不想到鬧自殺?“


    幾乎是吼得聲音沙啞。


    容暮一聽,立刻就知道他誤會了。


    “我沒有!你想多了……“


    她事兒還多著,自殺什麽自殺啊。


    “那你埋浴缸裏做什麽!“


    應朝寒怒不可遏,沒心情去想她自殺的不可能性。


    鬼知道他開門沒見著人,然後進浴室看見她整個人沉進浴缸的樣子是什麽心情!


    他真是太慣著她了!


    “我…我……“


    容暮張著嘴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她難道要說,她是在為自己做心裏建設?


    應朝寒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真恨不得把她捏碎了揉進身體裏,讓她再也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我真的沒有自殺!“


    容暮提高了聲調,希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多一些可信度。


    應朝寒不想再和她廢話,真是氣得他心髒疼。


    他把她撲倒在床上,狠狠堵上那張說不出好話的唇。


    “唔!“


    容暮才剛在水裏憋了半天的氣,這會兒又被他按著親了半天,她是真的快要暈過去了。


    “我……不行了……“


    她昏昏沉沉地說著話,唇齒間的氧氣越來越少。


    應朝寒覺得她掙紮的力度變小,這才撐起身來。


    她努力地唿吸著,心裏鬱悶極了。


    頭一次覺得唿吸都要努力才可以。


    應朝寒自上而下地看她,臉因為憋氣而漲得通紅,她的胸口緊貼著他,他能感覺到她起伏的弧度有多大。


    他心裏的氣一下就消散了不少。


    他站起身來,看著床上裹著浴巾但已經淩亂不堪的她,手緩緩摸上她的右腳。


    容暮到他起身時,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腳上傳來的觸感就讓她唿吸一緊。


    他抓著她的右腳,緩緩曲起,她的浴巾也慢慢往兩邊散開。


    容暮心裏又急又窘,剛想阻止他,就聽見他磁性的聲音響起。


    “隻要我不打開這個腳環,你就一直是我的女人。“


    應朝寒的手摸著腳環上光滑的曲麵,望著她的眼眸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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