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隻需要他們淨化汙穢,至於性格的好壞、為人善惡都不是它關心的。素月傳承的記憶裏,有很多族人沒有素月那麽好的運氣。


    他們誕生在戰亂不休的,從見到人的第一眼就被人利用,然後一生都在助紂為虐,他們沒有選擇,畢竟從來沒有人教過他們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哪怕當他們終於認識到自己的罪惡時,一部分族人會在沉重的內疚中自刎,而更多的族人則選擇繼續堅持。


    他們沒有選擇,如果自己沒有完成背負的責任,那麽將會有下一位族人來替他們完成未盡的使命,周而復始,他們用自己的一生來換取下一位族人的未來。


    他們遊走於危險地帶的邊緣,很少與人交流,臉上掛著的是清晰的冷漠與麻木。他們終其一生在感覺完成自己的使命、為下一位族人打造一個沒有汙穢的世界時就會選擇以各種方式離去。


    令人難過的是,幾乎每一位族人都隻有世間充滿汙穢的時候才會被召喚而來,這個世界迎接他們的永遠都是危險或算計,沒有嚐過甜的族人通常都會在獲得傳承的一瞬間被歷史長河中的淒涼淹沒。


    後來的族人們也發現了這一問題,他們不願意自己的後代永遠懷揣著悲傷去麵對未知的世界,於是他們自發的將那些過於悲痛的記憶封鎖起來不在傳給下一位族人。


    他們留給後代的有處理祟氣的方法、為人應該有的品質、生活在世間可以食用的東西……以及如何提防壞人。


    月之魔神看著要哭的素月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的,你要快快樂樂的長大,你看到那些美好就等於我們也看見了,能見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


    那些不想給別人看的記憶也可以放起來,不用聽哈霧赤司說的那些話,隻要你不想走,星空會一直讓你留在這裏的。你不僅要活得長長久久的,還要開心幸福、身體健康……」


    沉默寡言的月之魔神難得像長輩一樣絮絮叨叨的,看向素月的眼睛既是看她也是看向曾經的自己、從前的族人。


    她想起來一句叮囑素月一句,好像身後有許多人讓她幫忙囑託這位小小的族人一樣。


    「一定要開心啊,素月。」月之魔神的靈魂開始消散,「……你的名字很好聽。」


    素月的眼淚憋不住了,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你的名字也很好聽,朝露!再見!」


    朝露聽到久違的名字恍惚了,最後露出一絲淺笑,「我也有名字,謝謝你。」


    朝露從來沒有封鎖過自己的記憶,她覺得自己的一生都很平淡。出生時沒有名字,後來被女人賦予的一個稱唿,她從來沒有對女人說過自己很喜歡她起的名字,後來女人死後就再也沒有人叫過她朝露了。


    可能她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問過女人的名字。


    「朝露?朝露!怎麽我每次叫你都沒聽見過你的迴答呀?不喜歡這個名字嗎?」朝露轉頭看見女人朝著她走過來。


    「我喜歡。」


    女人難得聽見朝露說話一愣,過會兒笑了,「喜歡就好,不過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會給你換的,哈哈哈——」


    「你叫什麽名字?」朝露看著女人轉身要走了有些著急,「告訴我你的名字!」


    「嘿?你怎麽沒大沒小的?我跟你說了你還能叫我的名字嗎?」女人佯裝惱怒,看著朝露悲傷的眼睛妥協,「行了行了別哭喪著臉了,我跟你說還不行嗎,聽清楚了,我隻說一遍,我叫朝露。


    你可要知足啊,我可是把自己的名字都分給你了,你要敢說不好聽,我明天就給你改名叫翠花。」還沒等朝露作出反應,她自己就先笑開了。她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淚,「小姑娘家家的天天板著個臉幹什麽,一點都不像我。」


    朝露抬手摸上她的臉,「我們的名字很好聽。」


    朝露一愣,「嘴真甜,那我也誇你兩句吧。你要快快樂樂、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的趕緊長大……不然就這一身衣服你能穿幾年,一點都不長個子哈哈哈。」


    ——


    朝露和夢之魔神的事情告一段落,魈和素月她們也迴到瞭望舒客棧。


    現在就該他們兩人來處理自己的事情了,彌怒眼疾手快的拉過準備看熱鬧的應達離開,周圍很多就隻剩下魈和素月兩個人了。


    素月雙手環胸,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看著魈,魈不知道從何說起。


    周圍人來人往,素月以為魈是過於緊張不敢說話拉著他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門被關上了,素月沒有開燈,他們迴來時已經是晚上了,現在房間裏一片漆黑。


    不過這也極大緩和了魈和素月獨處時的緊張,他深吸一口氣,準備措辭準備解釋。


    下一秒,一抹溫熱又軟嫩的物體觸碰到他的臉頰,魈呆在原地。


    第51章


    「你……」魈捂著被親吻的地方難以置信,耳朵紅了一片。


    房間裏隻聽得魈略帶急促的唿吸聲,在黑暗的籠罩下確實多了一絲曖昧的氣息,魈努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不可以親別人,下次不可以這樣了。」


    「為什麽?」


    「因為這個動作隻能對很親密的人做。」


    「哦——」


    魈聽到素月的迴答心裏既欣慰又有一絲難以訴說的失落,不過被素月這一打岔他原本想解釋的措辭都不翼而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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