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與魔物爭鬥的生活不適合她,她應該在璃月港待著,她性子很好璃月港的仙人們會喜歡她的。


    「我給老闆交了房租,你是不能把我趕走的!」素月臉上出現一絲驕傲的神情,「契約已成,你要是把我趕走了我就找老爺子告狀,到時候你被懲罰我才不護著你呢!」


    已經變成少女的素月比之前更不好糊弄了,她表麵像是一隻矜貴的貓高傲的翹起自己的尾巴。


    實際上就是隻渴望得到承諾的小狗,隻要有人哄她尾巴就會開心的搖上天。


    就比如現在嘴上雖然說著你再怎麽給我道歉我都不會原諒你的,但哪怕魈隨意編一個謊話她就會屁顛屁顛跑來蹭人的手。


    頂著她口是心非的目光,魈笑了,「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魈要是再騙人就是小狗!」素月迫不及待的順著台階下來,「還要拉勾。」


    魈看著素月認真的扯過自己的手,將兩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她似乎還不知道,這種隻是小孩子的約定方式算不得數。隻要大人們想,沒有懲罰的契約是可以被隨意破壞的。


    但是現在得到承諾的素月很高興,她拉著魈的手衝上了樓梯。


    「淮安叔叔好~」「老闆好~」「言笑叔叔好~素月今天想吃雞豆花。」


    原本總感覺缺了點什麽的望舒客棧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活水,變成少女的素月頂著大家驚訝的目光打著招唿跑迴了房間。


    「我要給魈看一樣東西。」素月神秘的攤開雙手——什麽都沒有,「哈哈魈被騙了。」


    魈有些無奈,看向素月的眼神裏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寵溺。


    素月再次攤開雙手,小小的紅髮夜叉躺在她的手心裏。


    「應達!」


    原本以為已經不在或是狀況不好的應達完好的出現在他麵前。


    「她好像對魈很重要,我就趕緊來把她還給魈。」


    在他們說話的時間,小應達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見自己正坐在魈的手心裏,應達毛都炸了,她在跳下去的瞬間身形變大。


    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但是人卻很精神,她看上去對魈怨念頗深,「金鵬你現在能耐了,竟然敢對我動手,還好姐姐運氣好!要不然我非要和帝君告狀!」


    眼看著周圍沒危險了,應達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還有閑心和魈開玩笑。


    這才是從前的應達,一點都沒變,一言不合就要去告狀。


    應達把目光轉向身旁的素月,語氣瞬間溫柔下來,「是你救了我呀,你好棒啊!」


    應達再怎麽說也有幾千歲了,素月這出生連一整年都沒有的年齡在她麵前就是小朋友,她不自覺的就用上了哄人的語氣。


    「素月超厲害噠!」很顯然素月很吃這一套,兩個人瞬間打成一團。


    等玩累了,魈問應達,「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以一個靈魂的狀態遊蕩在世間嗎?隻有他和那些仙人們能看見她的存在,璃月港越熱鬧就能襯得她越寂寞,很少有人能忍受的了這種反差。


    「現在這樣也挺好,最起碼比他們強。」應達沉默一會兒說道,她不想聊這些沉重的話題,但她確實是比那三個好,最起碼她還沒有完全的消散的世間。


    哪怕沒有人能看見她,但是看到別人幸福她也會很開心的。


    「素月有辦法哦!」


    兩人就看著素月的手在魈周身摸索一下拉出一絲業障,然後填塞進應達的靈魂裏。


    她就像縫補娃娃一樣,將魈身上多餘的棉花塞進應達這個扁扁的娃娃裏。


    業障對於夜叉來說是一生的宿命,隻要去處理魔物就不可避免的會沾染上業障。


    在魈的記憶中從來都沒有一個夜叉是安穩的死去,除了那些戰死的,他們大多都是被業障侵染控製後而瘋癲死去。


    這種死法很不體麵,卻是夜叉一族最終的歸宿。


    他們憎恨著這些業障,但是有天卻有人告訴他們,因為怨念與他們交織糾纏,所以他們可以利用怨念來擁有第二次生命。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對會以為這是天方夜譚。


    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素月的動作看著很輕鬆,豆大的汗珠卻不停的從額頭上滑落。


    等她堅持不住鬆手時應達才剛剛補完一隻手臂,耗費大量的精力的素月懨嗒嗒的撲進魈懷裏昏睡了過去。


    應達眉頭一挑,轉過身繼續打量著自己的手臂,魈將她橫抱起放在床上。


    就這樣素月歇歇停停一直補了五六天,應達才擁有了自己的身體。


    再次能觸碰到物體的應達喜極而泣,雖然她時常安慰自己要知足,每每看到別人穿透自己時都讓她感覺到難受與失落。


    當她站在那些被魔神怨念侵染的魔物麵前卻無法處理它們時,應達對自己的厭棄達到了頂峰。


    她不知道自己留存在這世間的有什麽作用。


    素月最先感知到她情緒的不對勁,不知道怎麽安慰應達的她隻能加快了幫她修補身體的速度。


    每天都要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榨幹才肯罷休,每次修補完累的隻能讓魈把她抱到床上。


    魈把她們的動作都看在眼裏心疼卻無法阻止。


    好在現在好了,心事解決了,每個人都放寬心了。


    魈現在頂層看著下麵兩個追逐打鬧的少女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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