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轉了轉,她半蹲下身子,「宥濯,你怎麽會在這裏?而且怎麽隻有你一個,其他人呢?」


    「我來這裏逛逛。」秦宥濯說道。


    「你和誰一起來的?和奶奶嗎?」她又問。


    秦宥濯抿唇,並沒有直接迴答他,程婉兮隻當他是默認。


    若有所思想了會兒,她試探性問,「你是知道媽媽在這裏所有來找媽媽的嗎?」


    「不是。」秦宥濯搖頭。


    這個迴答程婉兮根本無法分辨秦宥濯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


    又斟酌了一會兒,「最近怎麽樣?清揚老師還有繼續給你上課嗎?還是請了別的老師?」


    「是清揚老師給我上課的。」秦宥濯乖乖說道。


    媽媽說過不能暴露他們已經相認的事,要保密,所以他暫時還不能在公共場合喊媽媽。


    這迴答落在程婉兮耳朵裏,卻讓她以為秦宥濯還不知道事實真相。


    心裏鬆了口氣。


    「他是你的孩子?」江雲熙有些詫異,目光暗自觀察著秦宥濯。


    確實和婉兮長得很像,不過……


    她怎麽覺得這孩子和程老師長得更像呢?


    這麽說來,程老師和婉兮兩個人長得也有點相似,不過她們是朋友,應該都是巧合吧。


    江雲熙沒有多想。


    「他就是我的孩子,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剛剛還在說想見他,沒想到竟然真的見到了。」程婉兮流露出感動的情緒。


    秦宥濯眨著眼,「所以你剛才是在說我嗎?」


    「對。」程婉兮點頭,「媽媽已經好多天沒看到你了,他們根本不讓我見你,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你。」


    她眼眶都紅了,看起來真的像是飽經思念之苦的樣子。


    「誰不讓你見我?」秦宥濯歪著腦袋疑惑問。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想做些什麽。


    「你奶奶,爸爸,還有……」她頓了下,苦笑,「我想你清揚老師也不會想讓我見你吧。」


    「為什麽?」


    「宥濯,雖然我是你的媽媽,但你以後會有新的媽媽,到時候一定要聽新媽媽的話,媽媽不能一直陪著你了。」她捂著嘴,眼淚跟著落下。


    江雲熙看得心疼極了,她輕拍著程婉兮的肩膀,「婉兮,不會的,程老師肯定不會不讓你見孩子的。」


    沒想到江雲熙到這個時候還在替程清揚說話,程婉兮眼底閃過暗色。


    麵上卻揚起牽強的嘴角,「雲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去見他的親生母親,況且我和秦爺有那麽一段過去,她會介意也正常。」


    江雲熙動容。


    她原本真的以為有什麽誤會,可看婉兮這樣子,似乎真的像個被迫和孩子分開的母親。


    「你和秦總一定也很相愛吧。」她感慨。


    如果不愛又怎麽會有孩子。


    她聽她哥說過,秦總是不婚主義者,這麽多年也潔身自好。


    而這樣的他卻和婉兮有了一個孩子,足以說明秦爺是愛過婉兮的。


    程婉兮低頭苦笑,「再愛又有什麽用,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的蹉跎和新人的到來。」


    秦宥濯表情一言難盡。


    他就站在這裏,這個女人是怎麽能夠演得下去的?


    他出聲,「你和我爸爸是相愛的嗎?」


    他這話剛出來程婉兮就想捂住他的嘴,可惜已經遲了。


    「我聽奶奶說,當初你收了爸爸的錢和房子,答應要把我打掉,但是因為奶奶的原因所以你瞞著爸爸偷偷生下來了,爸爸說過他是不婚主義,不會娶你,這些年也是你待在秦家不走的,後麵是你惹怒了爸爸,爸爸才把你趕出去的。」


    「秦宥濯!」程婉兮咬牙低聲警告。


    江雲熙在一旁呆住了,因為程婉兮跟她說的版本完全不是這迴事。


    她彎下腰,「小朋友,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你爸爸為什麽不讓你媽媽把孩子生下來呢?」


    「他是不婚主義,根本不會要孩子。」秦宥濯冷漠說道,「還有,你少聽這個女人的話,她最會編故事了。」


    「宥濯,我是你的媽媽,你怎麽能說這種話?」程婉兮裝作很受傷的樣子,實則心裏恨不得掐死秦宥濯。


    江雲熙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不管怎麽說,從一個孩子嘴裏說出自己媽媽很會編故事還是很震撼的。


    「你為什麽這麽說?」她問。


    「她一直都這樣,你以為她說想我是真的很想我嗎?她要是真的想我,當初在家裏也不會對我不聞不問,要不是我爸爸迴來了,她理都不理我。」秦宥濯板著臉,「還有,請你不要再在背後說清揚老師的壞話了,她很好,她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比奶奶對我都好!」


    程婉兮臉上的表情僵住,她悄悄瞥了眼江雲熙的方向,見她似乎很詫異的樣子,心中咯噔。


    無奈之下,她隻能捂嘴裝作難過的樣子,「宥濯,我沒想到我做了這麽多,到頭來在你心裏卻是這種人。」


    她難過地跑了出去。


    江雲熙下意識就要去追,看了眼秦宥濯,她匆忙叮囑,「你不要亂跑,在這裏等你家人來接你。」


    說完她就立刻去追程婉兮了。


    秦宥濯撇嘴,迴到程清揚身邊,有些挫敗,「本來是想讓那個阿姨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麵目,沒想到她最後突然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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