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秦逸輕按著他的腦袋,「你媽媽有話和我說。」


    「那我在這裏等。」光光站在原地,眨巴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也看著程清揚。


    一大一小,如模子般的父子倆這麽盯著她,饒是程清揚也不免有些心理壓力。


    「沒事,你們先去忙吧,忙完再說。」她說道。


    反正這東西也不急於一時,晚點說也一樣。


    「那我們先走啦。」光光聽完立刻給秦逸使眼色。


    秦逸輕咳一聲,「那等會兒我去找你。」


    「好。」


    秦逸被光光拉著迴他房間。


    程清揚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父子三人這兩天究竟在忙些什麽?神神秘秘的。


    她迴到房間,心裏還在尋思著怎麽表白這件事。


    之前她一直覺得表白不算什麽難事,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怎麽做。


    可剛才話到嘴邊那一刻,她才發現真正到這一刻她還是會緊張的。


    不然簡簡單單四個字她直接就說出來了,又何必要讓他們先去忙呢。


    程清揚洗漱完躺床上,父子三人還沒聊完。


    她愈發好奇他們在搗鼓些什麽了,以前光光可從來不會和她有秘密,自從知道秦逸的身份後,倒是和她開始有秘密了。


    她躺在床上,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等秦逸忙完出來後,就看到程清揚的房間亮著微光,門沒關。


    他開門進去,腳步不自覺放輕。


    注視著程清揚的睡顏,他唇邊輕笑,彎腰幫她蓋好被子,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臉,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晚安。」


    離開時還不忘把燈關掉。


    等第二天程清揚醒來時,父子三人已經不在家裏了,餐桌上還留著給她準備的早餐。


    她剛把早餐熱完就接到了電話,一個讓她有些意外卻又覺得情理之中的電話。


    ——是羅雅麗。


    邀請她去秦家一趟。


    程清揚應下後倒也沒有立刻出發,而是不緊不慢地將秦逸準備好的早餐吃完才開車過去。


    正好齊昊也是在秦家,她還需要通過齊昊找出他背後的人。


    ……


    程清揚上次來過一次秦家,是來給秦逸送文件的,這是她第二次來。


    傭人把她引進客廳,羅雅麗已經坐在那裏等她。


    「坐吧。」羅雅麗不緊不慢地。


    程清揚剛坐下,傭人立刻就為她遞上茶。


    她接過,不動聲色觀察著這裏的環境,最後目光落在桌上的照片。


    照片裏的小男孩穿著黑色小禮服,精緻的臉蛋沒有絲毫童真的感覺,反而是板著一張臉格外嚴肅。


    她看著那張臉,有些詫異。


    和光光一模一樣。


    這應該就是秦逸小時候吧,之前倒是有聽說很像,倒是沒想到會到這個程度。


    「怎麽樣?是不是和你兒子很像?」羅雅麗注意到她的視線後問。


    「嗯。」


    「所以你能理解我當時看到你兒子有多詫異了嗎?哪怕宥濯這個親生兒子都沒有那麽像秦逸。」羅雅麗想到當時看到的光光,至今都還沒緩過勁來。


    程清揚沒有搭話。


    見狀羅雅麗也不惱,反而自顧自說道,「秦逸是我第一個孩子,當時生他的時候我也還算年輕,周圍保姆,營養師都有,這是秦家的長孫,所以秦家格外重視,可沒想到生產那天還是差點難產了。」


    「好在最後還是生下來了,我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而秦逸從小也很懂事,不哭不鬧,也很聽我們的話,當時所有人都羨慕我,我有個那麽愛我的老公,還有個那麽乖的孩子,連我都以為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誰能想到一切都是假的,再愛你的人他也會背叛你,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隻有我自己擁有的才是真的,我開始把希望寄托在秦逸身上,尤其當我知道那個女人也懷孕時,我更是瘋了一樣逼著秦逸,以至於現在兩人的母子情分也快走到盡頭。」


    聽著她自怨自艾的一番話,程清揚卻沒有絲毫動容,反而更加心疼秦逸。


    「從始至終秦逸跟你一樣都是受害者,而你,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他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或許吧,但他已經不接受我的彌補了,我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美好的童年,所以我就把這份愛和補償給了宥濯。」她說著一頓,「你知道當初程婉兮為什麽能生下秦逸的孩子嗎?」


    「是我找到她,把她藏起來,我無法彌補他,所以我想彌補他的孩子,可是……」她深吸一口氣,眼眶有些熱,「當初程婉兮懷的是雙胞胎,一個夭折了。」


    聽到『夭折』兩個字,程清揚的心顫了一下。


    當初以為宥濯夭折時,她也是覺得愧疚,自責,懊悔,絕望。


    「你當時懷孕是不是也很辛苦?」羅雅麗問她。


    程清揚斂起思緒,「秦夫人,你有話可以直接問我,不需要鋪墊這麽多。」


    羅雅麗輕笑,「我就喜歡和你這種直爽的人打交道,那我就直接問了,那天我見到的那個孩子,程禦霆,是你親生的嗎?」


    「當然。」程清揚不假思索。


    「那孩子是齊昊和你的嗎?」她又問。


    「你覺得呢?」這一次程清揚沒有正麵迴答,而是將問題拋迴去,「你也見過齊昊,這兩張臉應該沒什麽好懷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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