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明坐在鋼琴凳上,手裏拿著麵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鏡子,看著自己青一塊紫一塊的臉皺緊眉頭。


    他倒也不在意外表,就是擔心這臉要是被他爸看到,少不了又是一頓臭罵。


    開門聲傳來,他迅速將鏡子藏起。


    程清揚拿著醫藥箱放到桌上。


    「我告訴你,我不喜歡鋼琴,我可以學,但也僅限於學而已,那些什麽狗屁證書不關我的事。」他強調。


    誰知程清揚卻完全沒有管他,自顧自打開醫藥箱,棉簽上沾了雙氧水。


    伸手示意。


    「幹嘛?」江雲明防備。


    「你說呢?」程清揚似笑非笑看他。


    「我自己來。」他立刻抽過棉簽,重新拿出鏡子。


    程清揚也不管,找了個位置坐下,自若等著。


    氣氛瞬間變得格外安靜。


    江雲明偷瞄了她一眼,接著像是不經意般問,「你剛才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可別跟我說路過,那裏是廢棄工廠,周圍都沒人住,怎麽可能路過,你是不是故意跟蹤我?」


    「嗯。」程清揚承認得幹脆。


    這讓打了一路草稿準備逼問她的江雲明都有些不會了。


    「你為什麽要救我?」他又問。


    程清揚慵懶支著臉,「可能是因為,我比較有愛心。」


    「愛心?」江雲明神色微妙。


    想到剛才程清揚揍馮魁時那股狠勁,沉默了。


    「有問題?」她挑眉,「我在路上看到阿貓阿狗也會救。」


    「哦。」江雲明隨口應了句,很快就轉過神來,「你罵我?」


    「聽得出來?還不算笨。」


    「你!」江雲明氣急敗壞,「我現在是傷患,今天學不了鋼琴。」


    「愛學不學。」程清揚全然擺爛。


    反正今天的教學費用已經打到她帳戶上了。


    自從她的身份被公開後,儼然已經成了皇家培訓中心的活招牌。


    她不僅不需要像其他老師一樣被中心抽傭金,甚至培訓中心每年還會給她額外的分紅。


    所以教學費用都是直接打她帳戶上的。


    江雲明發現自己根本說不過,憤憤給自己上藥。


    擦得差不多了,他又問,「你為什麽要幫我瞞著我媽?」


    「那麽多問題,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程清揚反問。


    她不緊不慢起身,「學不學?不學我走了。」


    「不學。」


    程清揚沒有絲毫猶豫,背起包就走。


    「誒,等等。」


    「嗯?」程清揚迴頭看他。


    江雲明嘴巴動了動,最後隻是說了兩個字,「沒事。」


    程清揚離開。


    下樓的時候方姳迎了上來。


    「程老師,是這樣的,我想和您商量下,我們原本定的是一周兩天的課程,不知道能不能改成一周五天,周一到周五,周末您可以迴家陪孩子,我主要是想著明明對鋼琴沒興趣,再加上主要也是想磨他的性子,剛才我看得出來,程老師您對他還是有一定約束力的,所以就想著延長時間。」


    方姳全然是商量的語氣,再加上聲音像春風一樣柔柔的,聽著就讓人很舒服,一點也不反感。


    程清揚稍加思索了下,也知道磨性子這東西如果一周兩天確實比較難。


    「好。」她應下。


    「太好了,謝謝程老師,您放心,也就明明放寒假這段時間教學會長一點,等他開學就縮短。」


    「嗯。」


    程清揚應下後就開車離開了江家大院。


    車子剛開上馬路,她便敏銳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


    她靠著椅背,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方向盤上點著,格外輕鬆,完全沒有半點被人跟蹤的慌張緊迫感。


    在拐角處,她打轉方向盤,直接開到巷子口。


    開門下車。


    沒多久,那輛跟蹤她的車子也停下,黃毛等人從車裏下來。


    她掃了眼。


    除了黃毛額頭一片紅腫,其他的看起來倒是沒什麽事。


    當時的結果可想而知。


    她倚著車身,看著對方逼近。


    「剛才看你從江家大院出來,你就是江少請的人吧?我們是江少的朋友,鐵哥們。」


    「所以呢?」程清揚問。


    「要不是因為你那番話,我也不會被馮魁逼著下跪,讓你道個歉不過分吧?」黃毛提起來都滿臉怒色。


    「確定?」


    紫毛見狀立刻提醒,「老大,她可是連馮魁都打得過的,您悠著點。」


    「怕什麽?你們是不是忘了當時馮魁和江少到了多久,明顯體力不支才讓這個女人占了便宜。」黃毛理直氣壯。


    程清揚也不和他們廢話,「找我什麽事?」


    黃毛以為她怕了,「之前在廢棄場那裏,你是不是聽到我們說話了?我警告你,不準在江少麵前嚼舌根,否則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怎麽不放過?」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混黑的,背後還有人,你長這麽好看,你也不想被拍視頻吧?」黃毛淫笑。


    說的也算是委婉了,完全沒注意到程清揚暗下去的神色。


    她冷笑,腳步朝著黃毛的方向邁去,


    黃毛立刻變臉後退。


    下一秒,他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人突然消失在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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